哄她
「殿下?」
國子學祭酒見楚翊半天未應,有些疑惑的開口。閱讀
「祭酒大人此法甚好。」
楚翊將茶盞拿在手中轉了轉,眸色微深,清雅溫涼的回了句。
原本這次講學,他就是為了見那小姑娘,有空去見秦昭,卻不來看他。
國子學祭酒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虛。
「那稍後微臣讓人去容宰輔府,告知容二姑娘。」
「好。」
此後不久,容宰輔府便得到消息。
海棠園中,容卿卿正逗著喵喵玩,聞言訝異:「你說祁安王殿下要在國子監講學?」
「是呢,祭酒大人還說讓姑娘那日協助祁安王殿下。」
「好的,我知道了。」
容卿卿摸了摸喵喵的頭,這人何時變得如此有閒情雅致了,前世有一次他為了哄她,念個書都擺著一張臉。
見狀,司琴開起玩笑:「就不知道祁安王殿下何時來求娶咱們姑娘。」
容卿卿瞪她一眼:「司琴姑娘若是恨嫁,可以早些跟我說。」
「那姑娘說這話是不想早點嫁給祁安王殿下咯?
可是剛才,祁安王府又給咱們宰輔府送了好些東西,姑娘是看還是不看呢?」
司琴跟著笑,打趣問。
「來,喵喵,咱們不理這司琴姐姐。」
「好姑娘,奴婢知錯了。」
司琴連忙收住玩笑的表情,跟到容卿卿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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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鳳凰苑。
楚若軒自從醉仙閣回來後便沉著臉,一語不發。
內侍看他一眼,試探著問:「祁安王殿下今日此舉,擺明是不將東宮鳳儀放在眼裡,殿下何不借容二姑娘之手來……」
楚若軒眼眸微冷,險些拍桌而起。
「殿下,奴才知您念舊情,但是如今婚事已退,容二姑娘她心既然向著祁安王殿下,那殿下自然也不必再念及舊情。」
說完,內侍又頓了頓,繼續:「何況能為殿下做事,也是那容二姑娘的福氣。」
「那之前暗殺祁安王的那些刺客的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楚若軒嘴角微勾,道。
內侍頓時想到那次朝堂關於「廢太子」的爭論,緘默不言。
「不過你說的這個也有道理,美人計與刺殺還是有區別的。」
楚若軒沉思了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說要利用她的時候,他總會莫名的生出一種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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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丰采驚艷的祁安王殿下要來國子監講學,所以這日,國子監甚為熱鬧。
身穿薄衫翠綠的貴女們皆粉面含情,圍在一起談論著。
「你們有沒有聽說祁安王殿下七歲時便做一篇《治國策》,深得皇上跟文大學士的讚賞。」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咱們祁安王殿下不僅丰姿如華,而且文武皆是當世少有。」
一貴女用手帕艷了掩唇,輕笑道。
***
一早,婧瑤郡主就來了容宰輔府,管家見是她連忙將她引到海棠園。
「容姐姐今日打扮的如此美貌,可是為了見翊哥哥呀?」
「婧瑤郡主,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哥哥,他說他早上要去祁安王府陪翊哥哥練劍,讓我自己去國子監,我思來想去便來找容姐姐作伴了。」
婧瑤郡主癟了癟嘴,態度熱情的去拉容卿卿的手。
「那等會,你我二人同去。」
容卿卿莞爾,道。
「婧瑤就知道容姐姐最好了。」
婧瑤郡主嘻嘻一笑,搖了搖容卿卿的襦裙蓮袖。
***
後山,祁安王府。
「殿下這劍術越發出眾了,在下真是佩服至極。」
辰時,秦昭微收劍,舒朗一笑。
「難得聽小國舅說這話。」
楚翊將劍遞給清凌,睨了秦昭一眼。
「往年國子學祭酒每次請殿下去講學的時候,殿下總是有故推辭,怎麼這回……」秦昭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問楚翊。
「清凌,請小國舅出去。」
秦昭連忙拂開清凌的手:「等一下,殿下,你若是回答在下一個問題,在下保證七日之內不入祁安王府。」
「你說。」
楚翊淡眸微動,有些許玩味。
「殿下,你打算何時去容宰輔府下聘呀?」
此話一出,後山的氣氛似是靜了靜。
就在秦昭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某人竟彎其唇角,「快了。」
快了……
秦昭挑眉,總該不會是明日就去提親吧。
精貴雅致的馬車停在國子監門口時,頓時有下人接應,不過最讓人驚艷的還是從馬車上下來的人。
「祁安王殿下好。」
楚翊淡眸微掃,腳步輕緩,如閒庭散步的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下人緊緊跟著。
原先國子學祭酒就在等著,見到楚翊連忙迎了上去。
「老臣參見祁安王殿下。」
「祭酒大人免禮。」
楚翊微微抬手,溫涼出聲。
這一聲,使得書房眾貴女抬首,而楚翊的視線直接落在中間規規矩矩的坐著的小姑娘身上。
國子學祭酒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溫和一笑:「容二姑娘,你今日既是來協助祁安王殿下的,那還是站到殿下身邊來吧。」
對於有才學的人,國子學祭酒都甚為喜愛,雖說這容二姑娘是女子,但到底是有才華,京城第一才女能出自國子學,他們也倍感歡喜。
國子學祭酒話音一落,眾貴女的目光都落在容卿卿身上,羨慕有之,嫉妒有之,但心緒最複雜的莫過於雲珠郡主,不是說容宰輔府跟祁安王府並無瓜葛嗎?
「臣女見過祁安王殿下。」
「二姑娘免禮。」
楚翊虛手輕扶了下她,舉止甚是謙和溫柔。
……
「今日本王要講的是『德行』二字,自古立世治國,皆離不開……」
溫涼淺淡,清冽輕緩的聲音,如畫驚艷的玉容,書房眾貴女都捨不得移開眼,就連容卿卿都不自覺有些投入。
一個時辰後,楚翊有意頓了頓:「關於這兩個部分,大家可有什麼疑問?」
容卿卿抬眼望去,只見建忠將軍府徐七姑娘起身,對著楚翊盈盈福身:「祁安王殿下,臣女尚有一疑問,還請殿下幫忙解惑。」
「徐七姑娘請說。」
楚翊鳳眸落在身旁小姑娘捏竹簡的手上,淡聲道。
「臣女年幼時曾跟隨父親去過疆場,所以覺得殿下適才所言,很適合朝堂之道,但對於戰場,臣女覺得還是要勇者勝。」
「徐七姑娘巾幗不讓鬚眉,適才本王所言更多的是針對那些想要入仕的人,所以對於徐七姑娘所言,本王覺得說得尚好。」
「臣女多謝祁安王殿下讚賞,殿下文武蓋世,才是臣女最仰慕的人。」
徐綰嘉臉色微紅,嬌怯道。
楚翊擺手讓她坐下,未應。
「雲珠郡主,你說這徐綰嘉是不是心儀祁安王殿下?」
「心儀又如何,不過是個庶女罷了。」
雲珠郡主瞥她一眼,道。
兩個時辰後,楚翊正欲跟小姑娘說話。
誰知徐綰嘉輕盈動人的小跑過來,「殿下,關於您今日說的,臣女還有幾處不懂。」
容卿卿看了楚翊一眼,拿起書匣就走了出去。
楚翊鳳眸閃過一絲笑意,周身氣度溫和了些,可是這落在徐綰嘉眼裡,還以為楚翊對她有意,神情更羞怯了幾分。
***
庭前,便有不少人在議論。
「這徐七姑娘果真是名將之女,竟敢當眾質疑祁安王殿下。」
「什麼名將之女,不過是個想勾引殿下的賤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給祁安王殿下當側妃都不夠格呢。」
「容姐姐,你可不要為了那徐綰嘉生氣呀,我敢保證,翊哥哥絕對看不上她。」
婧瑤郡主湊近容卿卿,小聲道。
「我無事。」
容卿卿被她的話逗笑,微微搖了搖頭。
……
二人剛走到正門口,便見清凌過來:「二姑娘,殿下有請。」
「婧瑤都說了,容姐姐絕對是翊哥哥心尖上的人。」
婧瑤郡主明媚一笑,蹦蹦跳跳的去找國舅府的馬車。
祁安王府的馬車正停在國子監的側門,容卿卿到時,簾幕輕挑,楚翊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可需要我抱你上來?」
容卿卿紅妝染上霞色,見四周無人,連忙拽著他的手上去。
「殿下找臣女有何事?」
雅淡的香氣飄來,容卿卿輕咳一聲,問。
「適才可是吃醋了?」
聞言,楚翊給她倒了一杯茶,輕聲笑道。
「才沒有。」
容卿卿偏過頭,嘟囔一句。
楚翊眉梢微動,在她額頭輕敲了下,「小姑娘不要這般口是心非。」
「本來就沒有。」
容卿卿再次強調了聲。
小姑娘氣急敗壞的樣子引楚翊失笑,聲音不自覺的帶有幾分輕哄,「好,是我想多了。」
「那以後我都這樣哄著你,可好?」
容卿卿臉頰緋紅,杏眸輕闔,佯裝聽不見。
半晌,馬車內恢復安靜。
容卿卿偷偷的睜開眼,卻發現男子正斜靠著,鳳眸微闔,姿態雅然,如一副水墨畫。
看著這樣的楚翊,容卿卿忽而想起前世他做帝王的時候,每次假寐的時候神情都十分疲倦。
「我就說你喜歡我。」
這時,楚翊倏然睜開眸子,極其深邃的看著她。
容卿卿剛想反駁,楚翊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直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以後若想看我不妨直言,我讓你看。」
「殿下總喜歡咬人。」
容卿卿輕聲抱怨,軟聲道。
「那我讓你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