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拿著聖旨匆匆而來的雲公公將滿園女子的神色盡收眼中, 朝楚翊行完一禮後微笑開口：「容二姑娘，請接旨。閱讀」
「臣女接旨。」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茲有容宰輔府二姑娘容卿卿才華橫溢, 名門毓秀，承兩家之誼，堪為京城貴女之典範, 朕心甚慰, 現賜婚給祁安王殿下，望汝同心同德, 共創其盛世繁華。」
聖旨一經念完, 滿園寂靜。
「恭喜容二姑娘。」
雲公公淡淡一笑, 將聖旨遞給她。
「謝吾皇萬歲萬萬歲。」
容卿卿剛抬眼, 就見楚翊正鳳眸繾綣的看著她, 嬌靨微泛出粉色。
而其他貴女則是面色複雜, 當初是誰說祁安王府與容宰輔府素來不親近，如今東宮式微，若是祁安王殿下登基, 那……
一時, 眾貴女心裡都有些酸。
「子昭恭喜容二姑娘。」
見眾貴女都有些邁不動腳, 秦昭舒朗一笑, 對容卿卿道。
見小國舅都開了口, 眾貴女只能幹癟的扯出一抹笑：「恭喜容二姑娘。」
「走吧。」
楚翊溫涼淡淡的眸子看了眾人一眼，清冽道。
「是。」
秦昭眉梢微挑, 急忙跟上。
楚翊跟秦昭一走, 眾貴女立馬拉下了臉, 聲音有些許陰陽怪氣：「一直以為容二姑娘才學出眾，沒想到與祁安王殿下竟也認識, 想來平日肯定也在熟記兵書吧。」
「我容姐姐如何與你有何干係，你在這陰陽怪氣的作甚？」
婧瑤郡主冷了臉，有些不滿的看著她。
「婧瑤郡主，臣女只是覺得有些容二姑娘罷了。」
先前那貴女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
「那你就羨慕著吧。」
那貴女也沒料到婧瑤郡主如此不講情面，眼眶都氣紅了。
這時，清凌走過來，瞥了一眼面色僵硬的幾個貴女，拱手：「容二姑娘，殿下讓您跟婧瑤郡主跟上。」
「容姐姐，我們走吧。」
婧瑤郡主一把拉過容卿卿的手，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群貴女了。
「好。」
看著二人離去的「囂張」背影，眾貴女皆是氣得說不出話。
怎麼她們就沒那麼好命呢？
聽到後面蹦蹦跳跳的腳步聲，秦昭笑了笑：「殿下這是只對容二姑娘憐香惜玉呀？」
「若小國舅想憐香惜玉，相信滿京女子皆趨之若鶩。」
楚翊腳步略輕緩，唇角微勾，道。
「等會午膳過後在下會請各貴女在府中小憩一番，殿下不必表現得如此急切。」
楚翊睨他，「本王倒不知小國舅如此會辦事。」
「殿下這話就見外了，在下的一顆心可都在殿下身上，光殿下吩咐的字畫，在下就讓人裝了十箱呢。」
「那就勞煩小國舅等會將他送到祁安王府了。」
說著，楚翊率先走去。
「還真是不識好人心。」
秦昭微搖了下頭，匆忙跟上去。
***
未時將至，淺杏閣。
容卿卿正跟婧瑤郡主說著笑，秦昭身邊的一個丫鬟過來。
「容二姑娘好。」
「你是？」
容卿卿眨了眨眸，問。
「奴婢是伺候小國舅的，小國舅說有事找容二姑娘。」
「容姐姐，這是國舅府培養的暗衛，我猜是翊哥哥找你。」
婧瑤郡主立馬反應過來，湊近容卿卿說道。
「那我就先過去了。」
容卿卿一怔，假意拂了拂荷擺袖，道。
「嗯，姐姐跟翊哥哥一定要和和美美喲。」
婧瑤郡主點頭，湊趣的笑道。
……
彼時，杏花怒放的賞心亭，楚翊正拿著什麼東西把玩，見她過來微挑了下眉：「這是你要給我的香囊？」
這是適才容卿卿以為他們近段時間見不著面，所以拖婧瑤郡主將這個香囊送給他。
「殿下若不喜歡就還給我。」
聽出他話里的揶揄，容卿卿微惱。
「怎會，我只是覺得嬌嬌這繡工似乎大有提高。」
楚翊輕咳一聲，將香囊掛到自己腰間。
容卿卿看了一眼，未語。
「父皇差欽天監算好了良辰吉日，過幾日我去容宰輔府下聘可好？」
楚翊也不惱，走到她跟前，低頭問。
「臣女不知。」
楚翊啞然失笑，小姑娘這氣性倒跟前世一模一樣。
「不知麼？」
容卿卿剛想啟唇反駁，就見楚翊俯身，帶有涼意的吻落在她額頭上。
「你就慣會仗著我離不開你。」
「誰讓殿下欺負人。」
容卿卿垂眸看著繡花鞋上的珍珠，嘟囔。
楚翊再次挑眉，在她額頭輕敲了下，「小姑娘還慣恃寵而驕。」
「殿下若是覺得臣女恃寵生嬌，大可求皇上收回旨意。」
楚翊頓時將她攬入懷，輕著聲哄：「我錯了。」
……
申時，楚翊欲帶著她離開。
「那三日後我去下聘。」
「哼，我可還有約法三章呢。」
「你說。」
楚翊姿態風流如畫的看她。
「首先呢，以後我若入府，殿下可要將中饋交給我。」
楚翊似是意外的看她一眼，「好。」
「……」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若是日後殿下一旦納妾，我們就和離。」
「說什麼呢？」
楚翊太陽穴突突的跳，「我死都不能離開你。」
容卿卿將頭埋在他懷裡，忍不住彎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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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一經昭告天下後，頓時有人跑到坤寧宮告知。
楊嬤嬤一喜，對著皇后福身，「恭喜皇后娘娘，賜婚聖旨已昭告天下。」
「那便好。」
皇后心口的石頭落下，溫婉的笑了笑。
「娘娘擔憂了這麼久，今日總算可以放下心了，殿下行事沉穩，而容二姑娘又心儀殿下，他們在一起肯定會美滿的。」
「美滿就行，倒是本宮之前沒發現他們相互喜歡。」
皇后笑著點了點頭，「以前本宮未出閣的時候，還跟婉晴說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結成兒女親家，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實現了當日的笑言。」
「容二姑娘性情堅韌，與殿下是再般配不過了。」
「不過他們倆還是讓本宮較為好奇，你說阿翊整天擺著一張臉，卿卿怎麼會喜歡他，而阿翊又是從什麼時候喜歡卿卿的，一會替她挑婿，一會又非卿不娶的。」
想到這裡，皇后就一臉莫名。
「娘娘就無須擔心這個了，難得殿下喜歡一個女子，娘娘自當成全才是。」
楊嬤嬤微微笑了笑，道。
「你說得也是，既然賜婚聖旨下去，那阿翊應該會在幾日後下聘，你去將本宮的陪嫁裡面比較精緻的東西都給祁安王府送去。
就是不知婉晴留的那塊玉佩卿卿那丫頭可收到了？」
皇后略略蹙了蹙眉，婉晴那個玉佩其實是錦衣軍的暗號，試看天下，僅有兩塊，而她之前問那丫頭的時候，說是掉了。
「皇上既說給容二姑娘，那定是給了。」
楊嬤嬤覷了一眼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對了，太子這兩日沒進宮向本宮請安，可是朝堂有什麼事？」
皇后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
「聽說似乎是太子殿下新納的錦瑟娘娘不見了，然後東宮上下都在尋人。
太子殿下還說，若是尋不到錦瑟娘娘，就讓他們全都以死謝罪。」
「這又是怎麼回事？」
皇后皺了眉。
楊嬤嬤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說是突然不見了。」
「太子行事，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
一提到這個，皇后就想起曾經容宰輔府與東宮退婚的事，擺了下手，「你先去清點下東西，然後給祁安王府送去。」
她是不知那女子有什麼好的，竟還要為其金屋藏嬌。
「是。」
楊嬤嬤飛快的退下去，若東宮再如此，恐怕她們娘娘也不會……
在聖旨剛曉諭天下的時候，引無雙百姓競相爭論。
更有百姓言祁安王府眾望所歸，希望皇上能改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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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祁安王府下聘，兩府位於皇宮正南與正北方向，所以當那一箱箱聘禮從祁安王府抬出來時，堪為十里紅妝。
京城圍觀的百姓更是談論紛紛。
「這容二姑娘真是好福氣，祁安王殿下容儀艷蓋於世，可不比沒有絲毫作為的東宮強。」
「那可不，容二姑娘是相門之女，自出生就被宮中的皇后娘娘養在身邊，那待遇，可比得上宮中的公主了，此番又被賜婚給祁安王殿下，真真是富貴無雙。」
「我還聽說啊，祁安王殿下是以國庫作為聘禮呢。」
……
而護送著聘禮的的管家嘴角一直掛著深深的笑容，幸好他將王府值錢的都抬過來了，看他為他們殿下的祁安王妃掙足了榮光。
此時容宰輔府門口也聚集了不少人，容宰輔更是一早向宮中告了假，就等著楚翊下聘。
遠遠地，便看到祁安王府的人朝這邊來。
容子霖輕咳一聲，走上前，楚翊最先下馬車，對著一臉威嚴的容宰輔虛拱一禮。
「聘禮幾何？」
容子霖將手負在背後，朗聲問。
管家連忙堆著笑上前，扯著喉嚨開口：「我們殿下給容二姑娘的聘禮有黃金二千斤……字畫十箱，玉如意八十炳。」
這下，周圍百姓倒吸了口涼氣，再次議論起來。
「古來皇室下聘，都是白銀萬兩，而祁安王殿下皆是按十倍不止的規格下的聘。」
「祁安王殿下能行此舉，肯定也經過了皇上同意，另外，也是反映他對容二姑娘的敬愛之心。」
「這聘禮可以說是舉國第一份。」
別說百姓，就連容宰輔跟容子霖也有些怔愣。
「祁安王有心了，府中早已備了茶，還請殿下進來一品。」
容宰輔將手負在背後，對著楚翊笑道。
如此這般，顯然是很滿意了。
楚翊微挑眉，舉止溫涼謙雅的拱手：「多謝岳父大人。」
「多謝子霖兄。」
容子霖眉心一跳，怎麼突然覺得這祁安王也有些無賴呢。
這邊，司琴急沖沖的從正門趕到海棠園，氣踹吁吁：「姑娘，您可知，光黃金，祁安王府便給了二千金，其餘幾乎是按十倍的規格下聘。」
「你說什麼？」
容卿卿自己也驚著了，連忙起身。
「現在那些人都在議論呢，姑娘，祁安王殿下這會不會不合規矩呀？」
如此聘禮，在皇室來說應該是有些逾越了。
「祁安王殿下行事一向穩妥，他既如此做，肯定是經過了皇上同意，應該是皇上還有祁安王殿下，都很看重咱們姑娘。」
茱萸瞥向司琴，冷靜沉著的分析。
「對啊，祁安王殿下既然如此做，肯定是經過了帝後同意。」
司琴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頭，片刻笑道：「那這樣說來，祁安王殿下是將咱們姑娘視作掌中明珠了。」
「應該是捧在手心怕化了。」
「你們若是再這樣口無遮攔，我將來出閣就不帶你們了。」
「哎呀，這才剛下聘，姑娘便如此等不及了麼？」
司琴忍不住一笑，道。
一會，海棠園歡笑不斷。
***
正堂之內，楚翊一直陪著容宰輔說話，時不時地附和兩句。
而容子霖則一直暗暗的打量楚翊。
「殿下，那東宮之事你待如何處理？」
說到最後，容宰輔又問起了朝堂的事。
「本王想若有機會，一網打盡。」
楚翊抿了一口茶，眉眼有些銳利。
「不錯。」
容宰輔讚許的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聰慧之人才可與他女兒想匹配。
「多謝岳丈大人誇讚。」
楚翊頷首，不緊不慢道。
容宰輔笑著點了點頭，端起一杯茶盞，對著楚翊道：「殿下，小女自幼一直被臣與她哥哥慣著，日後若有什麼不是的地方，還望殿下多擔待。」
「岳丈大人客氣，二姑娘性情很好，本王十分喜愛。」
楚翊挑眉。
「那便好。」
「既然是准姑爺，那讓姑娘出來見見吧。」
容宰輔微微笑了笑，對著長寧道。
「是。」
須臾，容卿卿蓮步輕移，搖曳生姿般的過來。
「臣女見過祁安王殿下。」
「二姑娘不必多禮。」
楚翊直接起身，將她扶起來。
看著楚翊的動作，容宰輔再次一笑：「殿下，午膳還有一會，不如讓小女帶你去府中觀賞一下？」
「多謝岳丈大人。」
楚翊眼眸有些深邃，對著容宰輔拱手道。
容宰輔笑著擺手。
待二人的身影離去，容宰輔淡聲問：「你覺得祁安王殿下相較太子殿下如何？」
「子霖覺得，就單憑對妹妹的疼惜之心，祁安王殿下就比太子殿下強太多。」
容子霖微微蹙眉，道。
容宰輔點頭。
而容卿卿則是將楚翊引到海棠亭，給他煮了一盞茶。
茶香飄逸，佳人國色傾城，眉眼如畫般動人。
「殿下請用茶。」
「嗯。」
看著佳人宛若凝脂的皓腕，楚翊眉心微動，將她的手握在懷裡，輕輕一笑。
「說起來，我似乎還從未去過你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