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了這麼久,池宴不是和尚,倒也不可能真的不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是,今天註定是個多事之秋,吾悅江瀾外風雲驟變,而他是漩渦中心。
和風控股集團從從九幾年發展至今,商業版圖已涉獵很多範圍,主要包含和風地產和風金融以及和風購物三大板塊,近期又試水文化產業。
已經是臨江市的龍頭企業,池朝聞也多次登上胡潤全球富豪榜。
然而,這樣大的公司也不是全然沒有過危機的。
當年,遠在京城的池老爺子突發心臟病過世,政府卡住和風的一筆資金,許多企業聞風而動,導致和風資金鍊斷裂。
最艱難那會兒,和風不得不斷臂求生,讓全資子公司和風購物接受融資。
而資方恰恰是最先落井下石的明照海。
融資之後,明照海出任和風購物CEO。
站在時代風口上的行業,就算是狗來管理都不會太差,更何況在此之前池家早就決定深耕網際網路行業,做了很多準備。
池宴就畢業於劍橋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還在上學那會兒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和風購物數位化技術應用中心,參與搭建了和風購物線上網站以及和風購物APP的研發,又多次參與市場調研。
可以說既了解網際網路底層邏輯,又對和風購物認知極深。
畢業之後,池宴頂著明照海的反對,入職總裁辦公室,負責和風購物的全渠道運營和供應鏈,主持併購了幾家垂直領域的龍頭公司。
如今又在國際市場上為和風購物開闢出一片天地,相當和風內部的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自打池宴回來,就有人在觀察和風內部的動作。
據悉,這些天池少爺待在助理總裁的辦公室里,按部就班早九晚五,周一例會上還給明照海拉了下椅子,相當和和氣氣。
池宴這人,永遠掛著禮貌的笑容,看不出真假,讓人觀察不出個子丑寅卯。
周五下午,和風產業園內,員工都在摸魚,等待六點鐘一到,打卡下班。
和風內網卻悄然公布了一則公告——關於明照海等人嚴重違紀的處理通報。
明照海等人利用職位之便收受供應商賄賂,嚴重違反廉潔紀律,和風集團永不錄用,並錄入行業不誠信負面清單,其他待查事項移交司法機關做進一步審查調查[1]。
緊跟其後的是總經辦發布的關於和風購物CEO職能負責人的任命通知——
池宴先生卸任和風購物助理總裁,任職和風購物總裁辦公室負責人、風文創總裁辦公室負責人以及和風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總裁。
辦公室里直接炸了。
「我草,這也太突然了吧!」
和風的供應鏈在業界都為人詬病,各種緣由經不起細說,明照海什麼德行大家心裡多少清楚。
「不愧是池總,人狠話不多。」
「帥的人果然做什麼都帥。」
池·滿足少女幻想·帥到沒邊兒·宴一直就是和風女員工的話題榜TOP,不出三句,必然有人問:「池總現在有女朋友嗎?」
有人打趣:「池總缺過女朋友嗎?」
「那池總女朋友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再多我一個?」
*
幾家歡喜幾家愁。
中午那會兒,明照海就聽到了些風聲。
池宴比起他老子池朝聞,手段更是無情狠戾了些,直接想要給他送進監獄。
變故來得太突然,明照海還沒來得轉移財產,灰溜溜乘坐私人飛機逃往瑞士,卻被攔截在機場。
警車鳴笛擾亂夜晚,絢爛的顏色染上每一個水坑。
明照海被警方銬住的時候,餘光瞥見在警戒線外的一抹身影。
黑衣黑褲,一張俊顏,嘴角掛著生疏但禮貌的笑容。
似惡魔,似修羅。
悶濕的空氣令人胸口發悶,明照海早就前胸後背一片汗,路過池宴時,突然如猛獸般掙紮起來:「池宴,我當年幫了你爸不少,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這詛咒落盡池宴耳朵里,他不惱反笑,裊裊青煙里悠悠開口:「明叔叔,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你做過的虧心事。」
「我做過什麼虧心事,你不要胡說!」
池宴步步緊逼:「您還記得林文和先生嗎?」
聞言,明照海瞳孔緊縮。
當年,一輛逆行的車子撞上林文和駕駛的奧迪Q7,肇事司機逃逸,多年未能伏法。
而那輛車掛的是明照海投資的一家物流公司的牌照,車主是明照海情婦的哥哥。
「明叔叔,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池宴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最好跟警方好好交代,想想看,令愛要是知道你還有一個家庭,會有多崩潰。」
「你!」明照海胸口噎著一口氣,憤怒地用手指著池宴:「你威脅我?」
池宴冷冷笑了聲:「當年您怎麼說來著?風水輪流轉。」
男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在停機坪上響起,刺破黑夜。
池宴在這破碎的聲音里,又猛吸了口煙,菸草燎過肺,暴烈又令人清醒。
跟著過來湊熱鬧的曲思遠用手肘推了推池宴:「明照海怎麼跟林先生還扯上關係了?」
池宴最討厭跟人有肢體接觸,嫌髒,皺著眉往旁邊撤開兩步,「算是巧合。」
只不過是他查這些年明照海的骯髒事,牽扯出了這麼一樁。
林文和在世時,人品風評都是極好,就算是曲思遠這種混不吝的公子哥也尊重一二。
聞言,不禁嘆息了聲,下一秒又恢復吊兒郎當:「林家不是有個女兒嗎?聽說最近回來了,也不知道這些年去哪了過的好不好。」
池宴把菸蒂按在車內菸灰缸里,沒搭話。
倒是江珩有點兒印象,問他:「哪個?」
「就高中跟我一屆的那個,長得奶白奶白,可漂亮了,小仙女似的。」
那會兒,林稚晚跟所有高中生一樣,每天穿著寬寬大大的校服,扎著高馬尾,就是一張臉蛋白的不像話,白玉無瑕正是如此。
池宴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很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你還記得不?」見池宴不搭腔,曲思遠又問江珩:「我當時還拉著你們跟我一起看來著呢……看了整整一個學期。」
江珩坐在後排,撩起眼皮看了池宴一眼,淡淡道:「有點兒印象,挺漂亮的。」
曲思遠更來勁了:「是吧是吧,我暗戀人家一整年,硬是連話都不敢說。」
「嗯?」池宴這才淡淡啟齒:「那時候你不是有女朋友?」
「……」曲思遠:「那也不行妨礙我暗戀啊。」
池宴:「?」
「小仙女就是掛在天上不能被人打擾的,師大附中得有一半男生暗戀她,」曲思遠不開心:「你天天鼓搗賽車不關注人家怎麼還不許別人關注了?」
路過紅燈,繽紛的光線在池宴臉上走馬觀花,他不自覺笑了一聲。
小仙女什麼的他確實沒有印象。
就記得那姑娘,外表溫馴,實際上,一身反骨。
敢逃課上天台,還會大刺刺地坐在水泥地面上喝酒。
見他不說話,曲思遠拉著江珩回憶高中時期那些事。
曲思遠小他倆一屆,跟林稚晚是同屆,沒文理分科那會兒還是同班同學,記得挺多關於她的事。
倒也談不上喜歡,只是那個看金庸武俠的年紀,身邊有個清冷安靜又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生,簡直滿足了少年對異性的所有幻想。
「她當時天天有家裡的司機接送,遇到什麼事都不慌不忙的,就是跟大家誰也不親近,但又很有禮貌,讓人挑不出錯。」
「有一回班裡體測,跑八百米,我就想看看小仙女都要累死了會不會放棄形象,」曲思遠陷入回憶,語氣跟著溫柔:「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池宴嘴嘴唇抿得很緊。
「她應該是體育特別差,壓著表跑完的,站在塑膠跑道上捂著胸口,眼眶粉紅粉紅的,要哭不哭,可叫人心疼了。」
聽他這麼回憶,池宴似乎也想起了一點兒。
有一次,他心情很差,躲在天台上抽菸,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稚晚抱著一本書和水杯過來的,看見了他也不躲,安安靜靜倚牆坐著。
仔細想想,他們將這種微妙的平衡,維持了很多很多年。
池宴高中那會兒,比現在還要張狂,且不著調。
明明知道眼前的是乖學生還故意招惹她。
「乖小孩兒,」他猛地蹲下來,如鷹隼一般的目光鎖定林稚晚,語氣恣意散漫:「會抽菸嗎?」
盛大的陽光被他擋在身後,連帶著呼嘯的春風也安靜了不少。
林稚晚怔忪了下,一雙眼睛圓且無辜,膽子卻不是一般大,反問他:「好抽嗎?」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池宴將香菸從嘴邊拿下來,遞到她的面前,神色挑釁,像是要拉小尼姑墜入聲色場的妖僧。
林稚晚思索了會兒,就當池宴覺得無聊時,看到她微微偏頭,含上過濾嘴。
這支煙被他抽過,黃色過濾嘴部分微濕,意識到這行為過於親密,林稚晚不自覺在上面咬了下。
「不敢了?」池宴挑眉。
林稚晚看出他的不屑,手指擰著衣角,倔強地看著他,同他四目相對。
是一雙偏圓的眼睛,很大,雙眼皮寬且形狀好看,睫毛也濃,眼神乾淨又清冽,有股倔強勁兒。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
「咽下去,」池宴一步步引導她:「只有過肺的才算抽菸。」
林稚晚聽話,喉嚨動了動,下咽。
菸草過喉嚨,嗆得慌,燒得慌。
下一秒,她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陰謀得逞,池宴笑得山崩海嘯,肩胛都在聳動。
笑過之後,他就看到這樣一雙眼睛——眼皮粉紅,睫毛上沾了水汽。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委屈又倔強。
這幅模樣就更有意思了。
池宴笑得更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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