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024-08-25 04:44:04 作者: 岑姜
  幫忙買個衛生棉而已,居然成了小朋友嘴裡的重點關照對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池宴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這麼無語。

  童言無忌,他又是大人,總不能跑過去跟小朋友解釋一句自己不能懷孕,這就導致了他今晚的心情再次變得糟糕。

  然後,林稚晚慘遭牽連。

  她吃了止痛片,晚上又在池宴的強烈要求下吊了葡萄糖。

  流速並不慢,池宴回去那會兒,已經吊了三分之一。

  手機掉進了海里,林稚晚沒有其他消遣的方式,讓小護士幫忙調高床頭打開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的是一檔選秀節目。

  左右開著聲音解解悶,也沒換台,有一搭沒一搭的看。

  有一part的rapper、dancer還有大vocal都很棒,算是貢獻了一場視聽盛宴,她多瞧了眼,剛好被「忍辱負重」幫她買生活用品回來的池宴撞到了。

  池宴擋在她面前,拎著手上的購物袋在她眼前晃了下。

  林稚晚被電視吸引住了,往左邊躲了下。

  池宴也往左邊晃,林稚晚嫌他擋住視線,又往右,他也往右。

  「……」林稚晚不滿意地嘟囔一聲,「別擋視線,我在看弟弟。」

  她跟這個世界有點兒脫節,剛剛才知道這些參加選秀的小男孩才十七八歲,不是弟弟是什麼!

  看一群蹦蹦跳跳的男人,還在叫他們弟弟?

  「呵。」池宴不滿地冷笑了聲,走過去,關了電視機。

  屏幕一暗,林稚晚徹底傻掉:「……」

  「你在幹嘛?」

  「我在幹嘛?」池宴眼皮耷拉著,可語氣冷颼颼,「我在為你受委屈,你卻在這裡看男人?」

  一看池宴就不知道這群小弟弟們的年齡,林稚晚解釋道:「不,他們還算不上男人,只是男孩子。」

  「這重要麼?」池宴掀了下眼皮,深陷的眼窩裡都寫著煩躁,不開心。

  林稚晚被他盯著,才緩緩從帥氣弟弟們的神顏暴擊中回過神,「啊」了一聲,敷衍地關心道:「你受到了什麼委屈?」

  池宴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怎麼了?」

  池宴不說話,把袋子往她眼前遞了下。

  「天吶,」林稚晚面色一滯,用手指了下裡面黑色包裝的衛生棉,不可置信道,「是售貨員認為你來例假了嗎?」

  池宴:「……」

  越來越離譜。

  他把購物袋往沙發一扔,懶得理林稚晚,去洗澡了。

  雖然只是吊個水住一晚上,可池宴還是訂了一件高級病房,好處就是可以一個人享用衛生間。

  他有潔癖,洗澡要一個小時左右,這倒是給了林稚晚看完整集節目的時間,她重新打開電視,繼續看弟弟們。

  她在學生時代沒有過追星的經歷,甚至對當時正當紅的偶像都判斷不出美醜,但這種選秀節目不同,至少在rap、dance和vocal三個賽道上,她都有一定的欣賞能力。

  等池宴洗完澡,剛好一期節目結束,在商場訂購的衣服也送來了。


  他平日裡眼裡沒有女人也不懂關心人,但細心下來也不錯,訂了兩人的睡衣。

  林稚晚也簡單洗了個澡,準備睡覺。

  她洗澡也慢,主要是精緻得過分。

  兩人都洗好,已經是半夜四點多,外面天色已經微亮。

  今天折騰了一天,縱使在家已經短暫地睡過一次,但此時,林稚晚還是不可避免地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往床上走,躺下,翻個身,然後愣了一下。

  池宴,居然也在床上!

  意識到這件事,林稚晚忍著痛經,飛快地坐起身子。

  「池宴,」她指了指一旁四十塊錢一晚的摺疊床,「陪床的要住那裡。」

  池宴冷冷眤了眼摺疊床,又閉上眼睛,完全沒當回事。

  「本來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睡摺疊床的,」夜熬的久了,他的深眼窩變成了三眼皮,聲音也有些啞,「但,我不想。」

  林稚晚:「……」

  這句話需要一個轉折麼?

  她「啪」關了燈,坐在床上盯著池宴,不滿意地咬了下嘴唇。

  池宴發現這姑娘挺怪的,跟別人在一起永遠平和清心寡欲,可一到了自己面前總會有兩點不滿意——這不滿意,那也不滿意。

  不太乖,還嬌氣。

  偏偏她生起氣來,神色更靈動,比平時木訥寡淡的樣子好看太多了。

  「睡吧,」池宴故意打趣她,語氣惡劣,「又不是沒睡過。」

  林稚晚:「?」

  為什麼非要這麼說話!

  「別多想,」池宴又補充一句,「我是說,我們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同床共枕過。」

  林稚晚:「……」

  又被繞了進去,她氣鼓鼓躺下來。

  一側,池宴悶悶笑了聲。

  病房裡有中央空調,溫度並不高,林稚晚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吹著空調必須要蓋棉被。

  夜裡,止痛片的藥勁兒過去,她本就沒睡安穩,又被一陣陣絞痛疼醒,翻個身,才發現池宴居然只占了床邊的一小點位置,將被子全留給了她。

  他睡相很好,不打呼不磨牙不說夢話,只是冷氣吹著,他本舒展的身體佝僂在一起。

  這樣下去怕不是要凍感冒,林稚晚咬著嘴唇想了想,決定將被子分他一半。

  可她實在是太難受了,艱難得往他身邊蹭了蹭,然後扯過被子,搭在她的身上。

  動作似乎有些大,池宴迷茫間睜開了眼睛,看著她。

  外面天色亮樂大半,魚肚白色透過薄紗窗簾灑下。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下,池宴突然長臂一攬,用力一帶,給她抱進了懷裡。

  也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清醒的,林稚晚懵懵然,只聽到他類似於呢喃的聲音:「晚晚,睡覺了。」

  動作熟稔而自然。

  就像做了千百次。

  該不會是和別人做的吧?

  可是他叫了她的名字,他說——晚晚,睡覺了。


  男人的體溫通常比女人要高,池宴身上熱烘烘的像個火爐,手臂也有力,整個後半夜林稚晚躺在他的臂彎里,再也沒睡著。

  雖然不願意承認,這個世界上,和她關係最密切的人就只剩眼前的男人了。

  可他們之間只有利益,沒有感情,甚至還有亂七八糟的別的關係,她想結束這一切,有時候又無比貪戀這一分鐘。

  她看著池宴的下頜線,心思比《百年孤獨》里的人物關係還要亂,理不出任何頭緒。

  這就導致了,第二天出院,池宴送她回家時她睡了一路。

  這路上,池宴先去交警大隊交了昨天闖紅燈的罰款,又聯繫助理給林稚晚買了新手機並補辦手機卡。

  等把車開到了吾悅江瀾地下停車場,林稚晚才悠悠轉醒。

  池宴還算是個人,給她蓋了一條薄毯。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環境,才如夢初醒般:「怎麼回這兒了?」

  池宴反問:「不然呢。」

  要記得,在昨天晚上雲雨之際,他壓著她的耳根反覆問她:「還要賣房子麼?」

  她哭著回答,不要了。

  那會兒情緒壓抑著,池宴要得也很,妄圖通過力道令她服軟。

  很難判斷當時的他出於什麼目的問的這句話。

  可床上說的話,還能作數麼?林稚晚思索著。

  「晚晚,」池宴穩操勝券,「做人呢,得講信用。」

  林稚晚:「……」

  得,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

  最近經期,她不太舒服,而且設計的工作也到了瓶頸,回來休息兩天也行。

  她心裡這麼想,可嘴上什麼都沒說,不滿意地哼唧一聲,下車。

  池宴在回來之前就跟阿姨打過招呼,現在剛好是飯點,阿姨已經準備好了午飯等著兩人。

  林稚晚有些餓,可經期胃口不好是常有的事,不太能吃的進去東西,池宴也沒強迫她多吃。

  吃了一點飯,剛巧池宴助理來送新手機和手機卡,她就開始窩在沙發上鼓搗新手機。

  高中那會兒,她有意識的把別人的手機號碼存在SIM卡里,後來換了智慧型手機,她就沒在乎這種事,而多半手機默認將手機號碼存在手機里。

  掉進海里那部手機是她在出事之後用的,號碼並不多現在都沒了,倒是高中用的那張卡插進新手機里,就出現了「是否導出聯繫人」的選項。

  高中那會兒,她能聯繫的人並不多,導進來的手機號碼零星幾個,三屏到底。

  然而,按照首字母排序的方式,第一個聯繫人赫然是,池宴。

  她從未背過池宴的號碼,可見到仍然感覺熟悉。

  努力回憶了下,才想起,這是昨天晚上她在舊手機里看到並打過去的那通電話。

  可那個號碼是她在倫時讀書以及後來工作時用的。

  那個時間,已在佛羅倫斯之後。

  想來那個時候,池宴是恨死自己了,給她打了這些電話做什麼?

  她茫然頹坐在沙發上,一些答案盤旋著,互相否定著,又呼之欲出。


  「林稚晚,」池宴扔給她一瓶酸奶,徹底令她回神,他大刺刺在她一旁坐下,懶洋洋地吐槽,「照你這麼下去,是要讓我繼承你遺產?」

  這是在暗諷她不吃飯不睡覺,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搞死。

  語氣冷颼颼,沒有半分情誼在。

  林稚晚垂頭看著屏幕上的那串數字,又抬眼看著池宴,鼻尖一酸。

  她好像長久地、無法挽回地錯過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被她看著,池宴也發現她的異樣,神色微正:「怎麼了?」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想起,宛若救命稻草一般給人逃生的機會,林稚晚慌不擇路,直接說:「我去開門。」

  逃也似的起身。

  然而,人間的戲劇程度只會一山更比一山高。

  林稚晚看都沒看顯示器上的人一眼,徑直開門,下一秒,她就見到了不算熟的熟人——陳依依。

  陳依依穿著白色的小裙子,背著迪士尼大熱玩偶的斜挎包,眼神特無辜特乾淨,見開門的是一個漂亮姐姐,愣了半天,眼珠子一轉,「咦」了一聲,問:「這是池宴的家嗎?」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