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賓客久等不到主人,自然心浮氣躁,只是眾人望著禮部官員落座的方向,便又生生將心浮氣躁壓了下去。閱讀sto55.COM
半晌,他們才終於得見三兩作宮女太監打扮的人,擁簇著一位妙齡女子前來,那女子身材窈窕,上身著雪青色竹紋上裳,下身著菸灰色撒花長裙,只可惜戴著帷帽,令人看不清面容,便也無從評判她的模樣,該是醜陋還是美貌,是否當得起這大晉國母的位置了。
有人盯著她的方向,暗道一聲:「瞧打扮,倒有東陵李家那位李四姑娘的味道。」
話音落,身邊有人忙抬手撞了撞她。
這人一怔,才瞥見李四姑娘也隨母親前來,正落座席間。
而李四姑娘面容微微緊繃,似乎那垂在桌案旁的指尖都繃緊了。
她只聽得李妧道:「豈敢?不過是我東施效顰,效仿了新後一分罷了。又怎敢與新後作比?」
那人聽聞李妧此言,不由露出了驚奇之色。
這倒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李妧心高氣傲,口中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故意為之?還是李妧先前見過新後,方才有此言?
不過到底席間女眷,都不再隨意看輕了這位新後。
轉眼,他們擁簇著新後落了座。
然而那位新後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眾人更覺驚訝。
若說這新後不言不語,是因著從鄉野來,見了這般陣仗,自然穩不住腳,連口都不敢開了……可人家步履走得穩穩噹噹,行動舉止都是無比自然,哪有半點畏畏縮縮的痕跡?
可若並非是怯了場,那就該是人家想要鎮住場了。
不是說,是個傻兒麼?
眾人恍恍惚惚地想。
心底先前的輕忽與鄙夷,正一點點被抹去。
楊麼兒先前已經吃了個飽,這會兒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這坐了滿庭院的人,個個都著盛裝打扮,瞧得她眼花繚亂,更失了搭理他們的興趣。她便斜斜倚住了桌案,如此借力才不會打瞌睡打得一頭栽下去。
但落在眾人眼中,她不過隨意地一倚,都是說不出的肆意隨性、仙氣逼人。
還是劉嬤嬤瞧出了楊麼兒的倦意。
她是早得了皇上令的。
皇上說了,讓楊姑娘走個過場便可,連臉都不必露。他們越是不將這些個王侯將臣的夫人放在眼中,這些婦人便會越加打心底里尊敬楊姑娘。
人都是賤皮子麼。
劉嬤嬤掀了掀眼皮,便湊在了楊麼兒的身邊,低聲耳語道:「姑娘若是累了,咱們便回去休息罷。」
「他們……」
「自然有人上趕著為姑娘去招呼呢,誰也不敢心生不滿。」劉嬤嬤笑道。
楊麼兒的確是困了,嘴裡回味著方才那些食物的味道,楊麼兒更覺得困意上涌。
劉嬤嬤便扶著她起身。
眾人見此動作,不由紛紛停了筷,一致朝楊麼兒的方向看去。
楊麼兒是不怕被人瞧的。
興許是幼年時聽過太多人管她叫傻子,後頭又一直鎖在院子裡,對外界的感知便一年比一年地弱了。
這會兒,就算是他們拿針尖般的目光盯著楊麼兒瞧,楊麼兒都是連眼皮也不會眨一下的。
她扶住劉嬤嬤的手臂,轉身離開。
眾人心想,她才坐了多久?雖說即將出嫁的女子,的確不當肆意在外作停留,可眼下這樣的時候,竟也如此利落不留面子……好吧,眾人便也只能眼睜睜瞧著她走,半晌,連半句議論都不敢。
還是過了一會兒,方才有人斟酌著道了一句:「新後倒是與想像中大不相同的……」
豈止是大不相同,其餘人紛紛心道。
這新後實在神秘,叫人摸不准其脈絡,而越是摸不准,就越讓人忌憚敬畏……
楊麼兒走後,院中氣氛漸漸重新恢復起來。
他們重新拾起了筷子。
而楊麼兒這會兒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裡,她慢吞吞地踏進屋子裡去,探頭一瞧——空蕩蕩。
楊麼兒:「是夢呀。」
蓮桂笑了笑,道:「姑娘,皇上方才先行走了。哪裡是夢呢?」
「前頭……」
「前幾回也都不是夢。」劉嬤嬤接口道。
「啊。」那是誰摸她的嘴了?楊麼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軟軟的。他一定是把她當做面坨坨了,捏來軟軟。
劉嬤嬤扶著楊麼兒進屋休息,一邊走,她一邊悄悄打量著姑娘的神色。只是打量來,打量去,劉嬤嬤也難從中尋覓出一絲失落的味道來。
劉嬤嬤暗暗嘆氣,心道,要等姑娘開竅,倒不知是何時了……
但隨即劉嬤嬤便又換了個心情。
她心道,姑娘性情好,總歸是不會給皇上添堵,而只會給皇上添趣的……這樣便夠了。
此時天色未晚,楊麼兒這會吃飽喝足、無憂無慮,等換了衣裳,聽著外頭的聲音,擁著被子便睡過去了。
楊麼兒是極少做夢的。
但今個兒迷迷糊糊間,她覺得自己像是飄起來了,但才飄了沒那麼一會兒,便有手將她重重按了下去,那隻手的力道極大,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意味。
她的背都硌著疼。
楊麼兒隱約覺得自己像是躺在了硬硬的床榻之上……
那隻手按著她的肩,傳遞出炙熱的觸感,隨後便有另一隻手按著她的唇,來回地摩挲揉捏,真像是在把玩面坨坨一般……
楊麼兒想要抬手護住嘴巴。
但她實在困極了,思緒搖搖晃晃、飄飄蕩蕩便沒了下文……
蕭弋回到宮中,便難得歇在了涵春室。
他翻看了幾沓奏疏後,又取了一本遊記來看,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抬頭瞧了瞧外頭的夜色,便問趙公公:「納彩宴結束了?」
趙公公頷首道:「方才來信兒說,剛剛結束了。」
「宴上可有什麼事發生?」
「回皇上,無事發生。」
蕭弋這時不冷不熱地道:「果真都是聰明人。」
他合上手中遊記,起身道:「就寢罷。」
「是。」
宮人忙擁上前來,伺候著蕭弋沐浴就寢。
室內點了香,蕭弋只著單薄的裡衣睡下,夜色漸深,蕭弋閉上眼,轉瞬便睡了過去。
蕭弋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這一點在夢中也有所體現。
他做夢,便必然是清清楚楚地做著夢。他會冷眼瞧著夢中走向,醒來後還能自如地剖析自己……
只是今日,他的夢境中如墮黑暗,目光可及處,都是空茫茫一片的黑……他仿佛於黯淡星夜行走在山林間,周遭都是可以將人吞噬的黑。不知過去了多久,才隱約點亮了那麼兩盞燈。
蠟燭的燭光微弱,叫風一吹,便搖晃起來。
緊挨著的一物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蕭弋定睛一瞧,原是門邊掛著的帷簾。
這哪裡是在什麼山林間。
而是在涵春室。
這時候帷簾似是被一隻手掀了起來,有人推搡著一個少女跨了進來。
那是楊麼兒。
夢境中似乎還原了初見時的一幕,可又似乎有著細微的不同。
周圍一片黑暗模糊,旁人的臉都瞧不清楚。
便只有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來。
她的眼神空茫,望著他的時候,似是生出了一點怯意。可她還是乖乖到了他的跟前。她被狠狠推搡在地,膝蓋在地面磕出了重重的聲響。
蕭弋擰眉,一把撈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是那樣細,又滑,用膚如凝脂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忍不住重重捏了一把她的手腕,她卻不覺疼痛,還那麼呆呆抬頭望著他,只是眼角滲出了點淚水,帶了點緋色。原本顯得仙氣十足、不可褻玩的面龐上,多了一絲絲旁的味道。
正如之前一樣。
他讓她到自己的腳踏邊坐下。
於是她就真的跌撞著,到了他的腳邊坐下,她攥住了他的衣擺,小半個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腿邊上。
她依賴地靠著他,抬起頭來,眼裡裝的也只有一個他。
他微微俯身,勾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也是細滑的,似乎故意勾引著人去摩挲撫摸。
於是他便真的用力了些,瞧著自己用指腹在她的下巴尖上留下一點紅痕。
她仍舊不躲不閃,仿佛全身心地依賴著他。
於是與初見時不相同。
這一次,他彎下腰,勾住了她的腰身,用力一帶,就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中。
單薄的衣衫緊貼,彼此傳遞著溫熱。
他的手指把玩著她領口處釘的那粒珍珠,她茫然無措地軟在他的懷中,便就這樣任由他把玩。
興許是不慎用了力,那粒珍珠從衣襟掉落,咕嚕嚕地滾入了黑暗中。
她的衣領便開了個口子。
他將她抱在懷中,就能輕而易舉地瞥見她雪白泛著粉的脖頸,還有那形狀漂亮的鎖骨……
一陣火壓抑不住地「騰」地躥起,以不可擋之勢捲住了他。
他的目光依舊冷靜自持,但下一刻,他卻將人反摁在了身下的那張榻上。
榻上寬敞柔軟。
室內點的香,混著她身上的味道,往蕭弋鼻子裡鑽去。
他剝開她的領口,露出了一截兒雪白的臂膀。
積蓄的欲.望似乎都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他生生撕開了她的裙擺。
他想要將她染上另一種的,只屬於他的味道……
……
室內的腳步聲放得極輕,但也還是將蕭弋驚醒了。
蕭弋霎地睜開了雙眼。
重疊的帷帳之後,依稀可見幾道身影。
他的鼻間仍舊是夢中的那股香。
他擰起眉,低頭看去。褲間粘膩。
他從前有意避開與女子行房.事,因而至今仍未經人事,一入春.夢竟然便反應這樣大,縱使是夢中有了發泄,如今身下卻反倒更精神了。
此時只聽得帳外趙公公壓低了嗓子,道:「皇上……」
「說。」
「皇上,敬事齋送了兩名宮女來。」
按制,皇室成員大婚前,都是會送調.教好了的宮女前來,教會主子行人事。
蕭弋的眉眼陡然籠上冷色,方才還殘存的點點欲.色,反倒消失了個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在飛機上寫完了這章,寫的時候跟做賊似的_(:з」∠)_
然後近凌晨一點才下飛機,剛到酒店,連上wife就趕緊發啦~久等了啾
☆、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