鐳射眼沉默良久, 清了清喉嚨,艱難地吐出了這堂課上的第一句話。【Google搜索】
出人意料的是,後面的事情比想像得容易許多。
除了墓地的夜風有點涼。
好在這裡毗鄰西海岸, 四季溫暖如春——蚊蟲也有點多。師生們在秋夜的蟲鳴之中, 結束了這場夢幻般的授課。
張典羽對地圖上的場景十分滿意。
雖然學生們的氣泡里充滿了問號, 但能夠產生問題至少代表在認真學習——反正張典羽是怎麼安慰自己的。
課程結束後, 瓦倫警衛來接鐳射眼去對面認識一下變種人孩子們。因為張典羽的意思是工資雖然少,但也不要浪費了, 最好儘快進入角色開始上課吧。
而其他的囚犯們也被上課期間一直在旁看守的警衛們押回了牢房。
張典羽沒有再出現在薩默斯老師的面前, 畢竟對方看上去不太歡迎他的樣子。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椅上思索為什麼,斯塔克留下的通訊器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按下接通鍵,桌面上彈起一個藍色的光屏。
斯塔克的臉看上去在戰甲之中,目光也在是不是瞥向旁邊觀察全息面板上刷出的數據。
「嗨, 晚上好。」
張典羽點了點頭。
「我聽說你今天讓x戰警進入監獄了, 我保證他們會是裡面通敵的第一個渠道——你看上去可不怎麼愉快啊,典獄長先生。」
張典羽:「……」
那他現在看上去肯定更加不愉快了。
斯塔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知道,這是個玩笑吧。」
張典羽當然知道, 但他還是在思考今晚鐳射眼對他的不滿到底在哪裡。
他看了一眼光屏, 微微皺眉問道:「你在天上……追捕什麼人嗎?」
斯塔克頓了頓。
「一些工作罷了。」
張典羽似乎知道他在指什麼,但也無言以對。
超級英雄的工作本來不應該是追捕同類。
他看了看遊戲面板左上角的待辦事項列表,上面明日待接收的囚犯數目在時不時地跳動一下。
「我知道。」
似乎看著這個,他就知道斯塔克在做些什麼了——讓他自己也不愉快的事情。
「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斯塔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從喉嚨深處模糊不清地說了一句,然後迅速地轉移了話題, 「那麼明天聯繫。相信我,鐳射眼這個人——你肯定有不少需要吐槽的。」
張典羽:「……」
他跟光屏里的斯塔克對視了一眼,非常肯定地說:「沒有。」
「真的嗎?」斯塔克似乎有些吃驚。
張典羽聳了聳肩。
雖然那位薩默斯老師的態度有些令人不解, 但至少今天晚上的課程結束得還算愉快,而且他現在和瓦倫警衛快要並肩走進對面的秘密變種人青少年罪犯管教中心了。
張典羽覺得至少他應該會幫上點忙——畢竟這些變種人小孩的心思十分難以捉摸,而且為了保護他們的身份不被泄露,還不得不浪費這樣一塊地皮將他們安置在這裡,委實令人感到有些心痛。
即使是從這個角度講,張典羽也希望他們趕緊通過政府的評估早日離開管教中心,把這些麻煩丟進x教授那裡。
也許有朝一日,他可以關閉這個管教中心,把對面廣闊的空間都用來建造新的囚犯監舍。
看著正在停屍房上方建造第二層囚犯宿舍的工程隊,張典羽懷著美好的希冀進入了夢鄉。
與他不同的是,這一夜的超能力者們都沒有睡好。
畢竟頭頂上就有建築隊在施工。
不僅僅由於有點吵,而且還很讓人擔憂會不會突然又水泥塊落下來——這非常合乎情理,畢竟誰也沒見過一邊住著一層一邊蓋二層的房子。
在他們的心驚肉跳之中,黎明終於緩慢地到來了。
幾乎是一夜未睡的囚犯們在洗漱後走出了囚犯宿舍,迎著朝陽去食堂吃早餐——然後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僅僅是一夜之間,他們的頭頂,停屍房的二樓,竟然真的建起了新的囚犯宿舍。
這合理嗎?
說好的這座監獄裡不能夠使用超能力呢?
在藍衣囚犯們迷惘而睏倦的呆愣目光中,工程隊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將床鋪和馬桶安裝到囚犯們的集體宿舍之中。
看上去貌不驚人的工人們單手扛著床鋪,排成有序的隊伍向停屍房的囚犯宿舍們移動著。
路過的洛基從鼻腔里發出了一個輕蔑的聲音。
這聲音將一部分人驚醒了。
也讓他們隨即發現了自己與這樣的超級罪犯處境相同的事實。
突然之間,其他的問題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囚犯們悻悻地走向食堂用餐,伴隨著不遠處傳來的施工聲。
而此時的張典羽剛剛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突然有人敲門。
不得不說,在監獄枯燥乏味的工作生涯中,他漸漸開始從每個人敲門的聲音中判斷來人是誰,但這一次又是他猜不出來的人。
張典羽出聲請外面的人進來。
推門而入的人他不認識——當然在一秒鐘之後,當他的目光落在對方那件黃黑相間的制服上,他發現這是昨晚的薩默斯老師。
——摘了護目鏡的。
考慮到昨天對方的態度,他覺得這件事給他造成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小丑乖乖吃藥——畢竟他正在地圖上看著小丑接過護理給他的藥丸服了下去。
「典獄長先生。」薩默斯老師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很明顯,對方的語氣溫和了不少。
張典羽感到十分費解。
他也不是沒見過那些非常討人嫌的變種人小崽子們,除了根本毫無感情的瓦倫警衛,連萬磁王都被他們逼到靠倒垃圾透氣。
而張典羽不知道的是,鐳射眼也想起了他昨晚與x教授之間的通話。
「斯科特,那些孩子們怎麼樣。」
當x教授溫和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的時候,鐳射眼沉默了一下。
「糟糕透頂。」他回答,「我的意思是那些孩子們——但他們生存的環境還……」他停頓了一下,試圖尋找一個準確的字眼來描述這樣的情況,「——還算可以。」
理論上,那棟供變種人青少年們居住的小白房子實在稱不上條件好。宿舍和淋浴間毗鄰,旁邊緊挨著餐廳和廚房,擁擠而狹窄。
但外面廣闊的庭院卻也並不是擺設——這裡居然可以讓孩子們在規定的時間裡活動。
如果說當鐳射眼剛剛走進孩子們的宿舍時還持有對監獄的敵意的話,那麼當他接通了x學院的電話,並且同時清理著頭髮里的麵粉的時候,這種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這些小混球說是惡魔也不為過。
如果不是這裡用不了他們的超能力,他頭上豈止是麵粉。要知道有的孩子竟然掏出了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打火機,試圖引爆他頭上的麵粉。
這還得了。
這個孩子被瓦倫警衛關進了代替禁閉室的廁所,這一晚很多孩子哭著尿床了。
鐳射眼煩躁極了。
雖然x教授接收了不少問題少年,但他差不多明白為什麼這些孩子會被強制留在管教中心了——他們的情況不知道比那些只是有點叛逆的問題少年惡劣了多少。就算是牴觸老師來上課,普通的叛逆孩子會試圖點燃自己的老師來捉弄人嗎?
典獄長先生還安排了人在他們在早上出去做操的時候進來換床單,這已經算得上是夠良心了。即使是換了x學院的人來,除了漢克和教授,他也不知道還有誰能受得了這些小崽子們。
只不過那個來換床單的員工看上去身形高大有些眼熟,但一直低著頭,讓他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鐳射眼試圖叫住對方詢問一下,沒想到對方卻抱著床單快速離開了。
這讓他感到有些懷疑,暗中將此事記在了心裡。
不過他也因此想到自己也許應該去拜訪一下典獄長先生,澄清昨晚的誤會——或許不是誤會,是他本人對於這裡的誤解。
他去過不少打著政府幌子私下進行變種人研究之實的機構,對這種地方天然帶著一股牴觸的心理,但這裡似乎有一點不太一樣。
畢竟根據記錄在冊的檔案,原本被解救出來的孩子還有不少,其中有一部分已經被送進了x學院。這一部分由於有案底在身,被認為不適合放歸社會,便被當時參與了解救行動的典獄長先生收下來安置在監獄裡,並且建立了這樣一個管教中心。
鐳射眼思索了片刻,正巧由於昨晚的行為,今天的課程被瓦倫警衛按照規程取消了,所有參與的孩子——也就是全部——今天必須要參加勞動服務以示懲戒,所以他們在早餐之後會被關在房子裡寫賀卡。
他看過這些孩子的字——很懷疑這筆訂單的錢典獄長是收不到的。
這賀卡寫得也太醜了。
鐳射眼深深地嘆了口氣,感到任重道遠。
他本來也不是來教小孩寫字的——或者說,x教授也不這麼認為。後續部隊的x戰警已經整裝待發,等到他的訊息之後就可以裡應外合將孩子們解救出去。
現在他想知道誰能把他解救出去——難不成他真的要教這些街上長大的小流氓們學寫字嗎?
這註定是一個無法達成的任務啊。
張典羽看著對面站得筆直的薩默斯老師,雙方一時間都有些尷尬。他只能指了指沙發,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薩默斯老師,請坐吧——昨晚過得還愉快嗎?」
鐳射眼摸了摸重新打上髮膠的頭髮,無言以對。
張典羽也沉默了一下。
從薩默斯老師的反應來看,好像並不能算有多愉快……?理論上他是特意來關照這些孩子們的,所以張典羽十分放心,甚至還做了個早日關閉秘密變種人青少年罪犯管教中心的夢。
薩默斯老師抬起頭:「典獄長先生,我想為昨天的事情向您表示歉意。」
張典羽微微一愣。
他甚至忍不住打開了遊戲面板,想從日程中查看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讓薩默斯老師突然間態度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但上面只顯示出今天的課程被取消了,變種人孩子今天被集體罰抄寫。
張典羽點開了一張瓦倫警衛從訂單里分撥給這些小孩的工作,看完之後臉都綠了。
不論發訂單的是哪家禮品公司,這些賀卡肯定是浪費了啊——甚至買賀卡的錢還得他出。
畢竟只有交了任務才能拿到連同賀卡在內的全部尾款。
這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丑就不說了,還全都是錯字。
薩默斯看著典獄長先生沉下來的臉,一時間沒有開口,也許對方確實有理由不接受他的歉意。
片刻之後,張典羽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試圖讓心痛的感覺淡化些許。
「薩默斯老師。」他僵硬地向對方點了點頭,「這沒什麼,我們坐下來談吧。」
薩默斯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並且感到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
張典羽:「……」
他好像忘了仙人掌還在沙發旁邊。
兩人的目光聚集在薩默斯的左手上,片刻後,張典羽從抽屜里翻出來一卷繃帶遞了過去。
薩默斯:「我自己來就行了。」
張典羽咳嗽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將仙人掌的花盆向旁邊踢了一點。
兩分鐘以後,他坐在薩默斯旁邊一起纏繃帶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仙人掌的精神似乎挺好。
張典羽有些不悅地想,早晚要把這盆仙人掌給萊克特燉了。
在一起纏繃帶帶來的患難之情中,氣氛似乎稍微不那麼僵硬了一點,雖然尷尬更甚。
「典獄長先生,事實上,x教授希望能夠讓更多需要……『救助』的變種人青少年轉移到這座監獄裡來。」薩默斯突然說。
張典羽聞言不禁下意識地手上一抖,繃帶上滲出了血跡。
「這些青少年由於有案底在身,無法全數將他們接收到學校里來——他們需要一個……去處。」薩默斯想起昨晚的麵粉也是有點牙根癢,但又不得不承認,讓這些少年犯在街上亂竄到處惹事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不論怎麼說,他們還未成年,放棄他們讓他們落入研究機構的手中也讓x戰警無法接受。
「當然,作為回報,x學院裡學生們的社會服務學分也可以是在監獄需要的地方做義工。」
在來這裡之前——甚至是在接到班納的電話之前,監獄的資料早就擺在x教授的檔案櫃裡了。
但苦於無法插手,並且管教中心收押的變種人少年犯也數量不多,所以一直沒有提出應對方案。
不過在接到班納的電話之後,x教授緊急將他找過來將目前對監獄的了解都透露給了他。
據他們所知,即使是斯塔克和韋恩,也不能在訂單之外對監獄進行其他投資。而監獄的訂單——x教授也通過其他渠道稍微接觸了一些,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但據他所知,近來監獄接了不少原本屬於損傷控制的活,如果從這方面入手,x學院的孩子們剛好能夠幫得上一點忙。
薩默斯有些忐忑地等著典獄長先生的回應。
張典羽的內心中也有些糾結。
不得不說,他對薩默斯的提議非常心動——但是變種人小孩實在是讓人有些身心俱疲。
更何況,他昨晚的夢就這麼不算數了嗎?
張典羽的繃帶越纏越緊,然後他聽到自己對薩默斯老師說:「那麼,合作愉快。」
與此同時,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班納突然敲門闖進了辦公室。
「典獄長先生,稻草人在無題鎮現身——對不起。」他看清了房間內的情形,有些疑惑又有些抱歉地說。
為什麼典獄長先生和新來的變種人老師一起坐在沙發上纏繃帶啊?
不過考慮到無題鎮是福格斯先生的家,那裡對典獄長先生而言,或許含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所以他不得不立刻來將這件事通知給典獄長先生。
張典羽沉默了一下。
看來克萊恩不是很沉得住氣啊。
「傷亡怎麼樣?」他問班納,「通知威爾遜,我們去鎮上看看。」
「他已經被鎮上的治安官控制了起來,正在等候移交給趕來的fbi,因為這是一場跨州犯罪。」班納回答。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他這一次似乎有些出師不利——鎮上目前是零傷亡,還在統計之中。」
張典羽想了想——確實。
考慮到之前幾個去鎮上的老師都沒能待多久,也許克萊恩也是終於沒能挺住,打算來都來了干一票跑路。
但沒想到無題鎮上的人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恐懼。
或者說,當這個戴著奇怪的破面具的精神病出現在鎮上的時候,當地人在第一時刻就直接報警了。
估計稻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是這樣翻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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