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信號問題是你們搞的鬼?」張典羽突然問。【Google搜索】
紅骷髏可能是沒料到典獄長先生的思路這麼跳脫, 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沒錯。」
張典羽點了點頭。
紅骷髏看著青年直射過來的清冷目光,感到心頭一跳。
張典羽微微皺眉。在他眾多的第二角色之中,大多數都留下了極為雞肋的超能力, 不過其中偶爾也會有一些勉強能用的。
比如眼下, 他正在嘗試對紅骷髏使用的超能力。
這是第二角色里難得的一位心靈能力者, 可惜不像澤維爾教授, 或者其他強大的心靈能力那樣可以隨時讀取別人的思維,甚至還可以移動物體。
張典羽只能在誘導對方隨著話題將注意力集中在這件物體上, 從而感知到更廣闊的範圍。
他集中精力注視著不遠處的紅骷髏, 對方的臉色不太好看——當然,顧名思義,他的臉幾乎是一個被紅色外皮包裹的骷髏,幾乎不含任何肌肉層, 自然好看不了。
但很明顯, 他的神情此刻看上去有些僵硬。
典獄長先生出人意料的提問角度把他接下來驚世駭俗的發言都打斷了——如果不是強烈的復仇情緒支撐著他,也許他會發現每次在交談上自己都處於下風。
但張典羽的臉色變了。
「炸彈?」他輕輕地問。
「你怎麼知道?」震驚之下,紅骷髏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出聲問道。
他本來想給典獄長一個「驚喜」, 再欣賞對方的表情, 沒想到黑髮青年很輕易地猜了出來——不,不是猜。紅骷髏馬上反應了過來,這不可能是憑空猜測出來的答案,這是某種超能力。
張典羽死死地盯著紅骷髏, 對外面正在發生的戰鬥充耳不聞。
他「看」到的東西並沒有他吐出的那個詞那麼簡單——從上一次九頭蛇據點被搗毀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大的事件。哪怕是小丑被從禁閉室放出來之後, 他也只是派遣哈莉·奎因來不靠譜地營救了一次。
甚至張典羽都不知道那次所謂的營救行動到底是小丑策劃的還是奎因自己在發瘋。
這段時間裡,張典羽也在反覆探查他到底是不是之前被鎮靜劑注射成了傻子,或者吃錯了藥才變得如此安靜。
現在看來, 他只是在愉悅地享受著接下來那個巨大的「驚喜」。
而瘋子能做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在超能力者陸陸續續地被關進監獄,社會處在混亂之中的情況下,他隨機地在全國安置了無數炸彈,可能在學校的儲物櫃裡、商場的貨架上、路邊的早餐車旁。它們也許不會像核彈一樣帶來巨大的傷害,也沒有覆蓋了整座城市的蘑菇雲。
但這是一場爆炸的盛宴,一次瘋子的狂歡。
把這說成是送給張典羽的禮物並不確切,這應該是送給全人類的禮物——現在沒有人可以救他們了,所有人只能流著血哀嚎。
如果有未註冊的超級英雄膽敢衝出來幫忙救人,那麼也許下一秒鐘他就會自己救助的人舉報——這是一場賭博,針對於全人類的豪賭,或者說一場全國範圍內的「二選一」遊戲,他最喜歡的那種。
張典羽想到報紙上最近報導的一些小規模爆炸時間和恐怖活動,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場面只會更加混亂。
但沒有人想到這是一場有計劃有規模的行動,畢竟它們看上去都拙劣而簡單。
現在看來,也許因為它們只是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微不足道。
張典羽面無表情。
他沒有回答紅骷髏,但已經從他的記憶之中看到了炸彈的位置。雖然人——哪怕是改造失敗的超級人類,也不能記住那麼多炸彈安放的地點,但好在張典羽也不需要從對方的口中審訊出結果。
他閉上眼睛,卻站了起來,腦海中漸漸有什麼變得無比清晰。
張典羽知道自己能夠阻止。
但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同時使用這麼多技能。雖然這段時間他大多是穿著那套詭異的打扮出去追捕罪犯,而且並沒有使用自己從前的技能,但這不意味著他停止了對技能的探索。
事實上,自從上一次在沙箱裡被光著身子的獄警們追著跑的時候試探出「禁閉」和「關押」的總數為12,他就對這件事極為在意。
但這個技能特徵很明顯,非常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張典羽也沒有辦法在追捕囚犯的時候進行嘗試。他逼迫法案將自己帶回了沙箱,在裡面對技能進行反覆測試,發現隨著監獄評級的提升,各個技能也都會有相應程度的提升。
尤其是「禁閉」和「關押」,在監獄評級為4分的時候已經各自達到了1296個,那麼目前的監獄評級已經是5分,雖然他還沒有來得及測試,但理論上他可以同時阻止所有的炸彈。
但同樣的,他不知道同時使用數不清的技能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脫力之後落入紅骷髏手裡,這也許是最糟的情況。
仔細想想,也許這不算什麼。
張典羽站了起來,迎著紅骷髏的目光微微笑了一下。
「很抱歉,你們的計劃失敗了。」
與此同時,在全國的各個角落,一個個空腔陡然破開阻礙,混凝土磚宛如藤蔓一般爬上透明的外壁,透明的禁閉室和牢房被包裹起來,帶著裡面的物體一同升上了天空。
張典羽不得不這麼做,如果不是禁閉室被建造技能賦予牆壁,裡面的物體也無法隨著它一同被帶走——除了被關押進去的囚犯。
但此時的禁閉室里空無一人,只有偽裝下的炸彈,計時器在以不變的速度跳動著倒計時。
整個聯邦的上空都漂浮著奇怪的青灰色方塊,許多人都掏出了手機拍下這詭異的一幕。
計時器嘀嗒嘀嗒地倒數著,隨著時間歸零,整個國家的上空同時炸開了無數簇詭異的煙花。人們紛紛躲到旁邊的建築物里,天上炸裂開來的混凝土碎磚四處紛飛地砸向人群,很多人頭破血流地鑽進了躲避物之下。
張典羽依然看著紅骷髏,嘴角掛著淺淡的微笑,似乎帶著一絲放鬆下來的鬆懈。
紅骷髏猛地抬起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
按理說就是現在。
「長官——」他旁邊有人小聲說,遞給他一個平板,上面快速地刷新著社交媒體上最新的爆料。
#全國範圍內突然出現小規模爆炸事件,警方從墜落物中檢測出□□和金屬成分,疑似某種新型武器,後續事件請關注官方信息#
#天空突現怪相,疑是超能力者所為#
所有的即時新聞之中都沒有提到傷亡——除了很多網友在網絡上抱怨自己被奇怪的青灰色方塊里飛濺出來的磚塊砸傷。
但既然他們還能在第一時間上網發布照片和抱怨,顯然問題不大。
紅骷髏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典獄長先生。
黑髮青年突然嘆了口氣。
他現在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了——一件他沒能意識到,但又的確會發生的事情。
財政赤字。
事實證明他的超能力並不會帶來什麼身體上的負荷,就像以往一樣。畢竟那其實並不是一種超能力,而是跨越了一切規則直接安置在他這個「載體」上的技能。
但混凝土磚是要花錢的。
張典羽無奈極了。
他的耳邊出現了一個男孩嚴肅的聲音:「你不該這麼做的。」
「但我已經做了。」他回答。
「你的時間不多了,」法案在他耳邊說,「沒有人來得及救你。」
張典羽隨手在面前建起一道混凝土磚牆,因為紅骷髏似乎有點惱羞成怒,勒令九頭蛇立刻開火,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
但這些現在似乎已經不太重要了。
張典羽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但我很高興還有人會想要救我,」他倚著牆壁,把腦袋靠了上去,「這麼看來,這裡還不錯。」
「你不後悔嗎?」法案的聲音問。
「有點。」張典羽誠實地回答。他歪著頭想了想:「但我正是為了這個而來的,不是嗎?」
「既然來了不如喝一杯。」有人接過了他的話說。
張典羽扭過頭,是一個傷痕累累四肢有點扭曲的鋼鐵俠戰甲,似乎是萬磁王手下的漏網之魚。
「需要幫把手嗎?但我看你的情況還不錯——你猜怎麼著,我的ai正在給我上目前瘋狂傳播的天上莫名出現的石頭方塊和它們的爆炸,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熟悉。」斯塔克的聲音從戰甲揚聲器裡面傳出來,聽上去有點發悶。
張典羽盯著鋼鐵俠戰甲看了一會兒。
「你猜得沒錯,是我乾的。」
面甲在他的目光下突然打開了:「別看了,我可不在這裡——拉住我的手,不是這隻,是沒斷的那隻。」
「你在趕來的路上嗎?」張典羽突然問。
斯塔克的聲音聽上去是從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傳來的,他突然覺得心情有些奇怪。
按理說他應該希望戰鬥能在斯塔克趕來之前結束——如果是他本人在這具戰甲里被揍到七葷八素,那可不是好事。
但法案給他在面板上顯示出了他距離三分之一的財政赤字還剩下多少時間,他望著上面的倒計時,沒有將阻止的話說出口。
來就來了,斯塔克說得也沒錯,不如順道喝上一杯,也許來得及。
「啊哈,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怕了那個金屬探測器?」斯塔克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滿,「希望我到那裡的時候還來得及展示什麼叫做反萬磁王裝甲。」
張典羽不禁笑了出來。
斯塔克有些惱火:「我覺得你在嘲諷我。」
這是事實——畢竟在另外那個世界裡,斯塔克的戰甲反誰被誰打爆也是人盡皆知的。
張典羽故作嚴肅地收斂笑容,隨即笑容真的一點點淡去了。
「來都來了,我當然會在這裡等你。」
「別在這了,先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去。」斯塔克的戰甲重新伸出了那隻完好的手,拉住了張典羽。戰甲顯然比人類的身體要更加吸引火力,子彈如驟雨般打在他的戰甲外殼上,聲音不絕於耳。
「紅骷髏真的是瘋了,子彈不需要花錢嗎?」
張典羽看了一眼發出抱怨的鋼鐵俠戰甲,覺得有生之年見到托尼·斯塔克抱怨浪費,倒也算是不虛此行。
殊不知最近斯塔克因為他之前的話已經掉了不少頭髮——既然同意加入這個計劃,那麼他無法忍受這樣一個每天都要倒貼數十萬美元的計劃,而且這也違背了商人的本性。
就算他再有錢,這麼做生意也是一個斯塔克畢生的恥辱。
他必然要想辦法將「入口設備」的成本降至不需要虧本運營的地步。
這些張典羽當然不知道。他在這件幾近報廢的戰甲掩護下從被打成了篩子的殯儀館南側牆壁附近撤離了出去,然後看著金色的面甲在最後的勉力支撐下搖搖欲墜,最終晃動了幾下,燈光熄滅。
通訊也隨之斷開。
張典羽把戰甲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看了看不遠處的戰場,斯特蘭奇看上去也許需要有人幫一把手——儘管他身邊已經多了個藍色的影子,紅色的披風在他腳邊飄揚。
不過反正他現在也不差這幾塊磚頭的錢了。
當斯塔克終於趕到現場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吉瑞克特工如何在復聯大廈里大發雷霆已經是以後才需要關注的事情了。
神盾局派來的小隊正在幫忙清理現場的廢墟,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斯特蘭奇和鐳射眼他們已經聯合神盾局將紅骷髏和萬磁王押送去了暫時的羈押地點。
昆式戰機還在斯塔克的後面,隊長這一次也在戰機之上。很久不見的蝙蝠俠這一次似乎終於肯露面了,但拒絕登上他們的昆式戰機,而且從趕來的速度上看似乎比他們還要快一點。
另一方面,x戰警也在全速趕來。
畢竟他們還要去追捕沒有加入行動,不知道此刻正藏身何處的萊克特,和計劃被毀掉之後不知道打算發什麼瘋的小丑。
不過斯塔克到達現場的時候,除了戴著防護用具正在一點點清理現場的神盾局後勤人員,這裡顯得有點寂靜和空曠。
畢竟殯儀館差不多被炸平了,屍體也散落了一地,甚至有點分不清到底是早就死了的還是剛剛被戰鬥波及的。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像素小人。這座殯儀館從來都沒有接收過像素小人以外的屍體,這件事張典羽也是剛剛才知道。
他跪在廢墟里給一個面無表情的受傷像素小人進行包紮,並且囑咐他們跟隨神盾局的隊伍回到監獄裡接受治療針注射,最好別去醫院。
剛剛落地斯塔克在旁邊聽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傳播什麼□□呢。」
張典羽給繃帶打了個不怎麼漂亮的結,站起身來看著斯塔克。
斯塔克的笑容收斂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產生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他面前的青年今天沒有穿平日裡那件棕灰色的西裝——畢竟他是來參加葬禮的。斯塔克想起他上一次跟典獄長先生一起參加他自己的葬禮的情形,感到又惱火又好笑。
典獄長先生可能是第二次穿這身黑西裝,但此時上面已經沾滿了塵土,髒得不成樣子。
「除了喝上一杯,也許我還可以帶你認識一下我最喜歡的裁縫。」斯塔克的戰甲從他身上一片片地卸了下來,「看在老天的份上,這句話我非說不可——你真的應該換一套衣服了,你總不能穿著那套福格斯的配色過一輩子……或者更久?」
畢竟典獄長先生並不是人類,他的生命也許無窮無盡。
張典羽點了點頭,卻回答道:「沒有必要。」
斯塔克好像突然卡殼了。
良久,他才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自顧自地問道:「你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
張典羽點了點頭。
「來都來了。」
斯塔克看著典獄長先生的眼睛。還是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地平靜,蘊含的情緒不多,但有著漂亮的輪廓和眼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注意到這雙眼睛,也許因為它看上去比平時真實了一點。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真實」來形容它。
「我想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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