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著的,而且身上還蓋著被子。
馬車仍舊在行進,可是分明眼前已經是一片光亮。
再回想,昨晚上的事情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
宋錦寧立刻警覺起來,然後猛然睜眼,就看到齊郁正在自己旁邊坐著,手裡還拿著一份什麼東西在看。
「你……」
她剛想要出聲,然後就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齊郁立時發現她醒了,連忙扶著她起來,笑著道:「你這一睡都一天一夜過去了,倒是睡得安穩,前幾天是睡得不怎麼好嗎?」
這叫什麼話?!
宋錦寧氣極,她這哪裡是睡過去了,根本就是昏過去了!
齊郁的話緊跟著就到了,「是了,我忘了,你不是單純的睡著了,是你五哥哥覺得你太勞累,所以讓你好生睡了一覺。」
宋錦寧這才想起來那隻手爐,是宋陽青!
齊郁像是沒有看到她眼神里憤怒,神色平和地將旁邊的食盒拿了過來,然後一一在她的面前打開,「這在路上跑著,也難有什么正經東西吃,你先吃點兒墊墊肚子,等過了明日,一切就都好了,到時候我讓人給你弄點兒好吃的,都是你愛吃的,你看怎麼樣?可別因為這個跟我生氣。」
宋錦寧沒有說話,實際上她這個時候也說不了話,只能如此咬牙切齒地盯著他。
「果真生氣了麼?」
齊郁竟然還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懊惱此時宋錦寧的脾氣,「我知道,對於你來說,你覺得如今的生活還不錯,那個趙臻倒是有些花樣,哄得你開開心心。
可是寧兒,事情不是這麼做的,你是我的人,你始終都是我的人,我們是夫妻,這一點,你我心裡都清清楚楚,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
我不會責怪你變心,不會認為你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但是前提是你要及時醒悟,你得知道自己的錯誤,不然,將來你我之間還是會出問題。」
宋錦寧真的很像要罵人,可是這個時候她連罵人的做不到,只能拿眼睛這般怨毒地看著他。
她自然可以動手,可是對於齊郁來說,她的力氣就像是撓痒痒似的,再沒有任何言語的加持下,動手,反倒像是在打情罵俏,落入更加不堪的境地里。
所以她乾脆收回了目光,將臉瞥向了一旁。
「你這個人,一向都喜歡鑽牛角尖,明明知道跟著趙臻不會有好日子過,為了跟我對著來,還是要這樣選擇,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將你糾正過來,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很快你就會知道,你只有唯一的選擇。」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宋錦寧任何動靜,便也將方才一直舉著的糕點放下了,「罷了罷了,你想要耍脾氣便耍一會兒吧!這也是你的小愛好。」
說完之後,像是才想起來,「對了,我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不過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這個藥不要緊,過了幾天就自動解除了。
如今的你可是沒有前世的時候那麼乖了,我害怕在關鍵的時候你會叫出來,雖然說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但是終歸是會造成一點兒麻煩,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宋錦寧沒有辦法說話,也不願意聽他那些話,所以乾脆就一直沉默地對著車廂。
用這種倔強,對抗著齊郁的策略。
想到他說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那麼現在都已經是第三天了嗎?
趙臻知不知道自己不見了?
可是如今他的行動受阻,就算是知道自己不見了,知道齊郁不見了,也未必有機會追出來。
當然,都已經一天一夜了,馬車還在走,宋錦寧可不會認為自己還在城裡。
趙臻追不出來,鎮撫司他又很難插手進去,一個不甚,惹來裕豐帝的懷疑,到時候,又是他的一樁罪證。
還有自己去鎮撫司的事兒,齊郁不見了,事情總會查出來。
到時候要查到自己出現在了鎮撫司不是一件難事兒,那麼,會不會連累到趙臻?
齊郁和趙臻之間的關係,在某些方面就是一種綁定的關係,因為齊郁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會被聯繫到趙臻的身上。
還有宋陽青。
五哥哥竟然會這樣做,他什麼時候與齊郁聯繫到了一起,動機又是什麼?
還是說……
宋錦寧沒有辦法接著往下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餵給自己的藥的原因,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隨便想點兒什麼,都會覺得腦袋很不舒服,很難受。
所以,沒有一會兒,她便又睡著了。
如她所想,她不見了消息很快就到了王府。
鎮撫司趙臻確實不容易插手進去,但是不容易不代表不可以。
宋錦寧不見了的事兒,第二日天亮之前,就已經到了王府。
同時齊郁不見了的事兒也一併送了過來。
談影的臉上有些焦急,「王爺,現在可該如何是好?王妃和齊郁一起不見了,這事兒被宮裡知道了,恐怕真的要壞事兒了。」
趙臻明白談影的意思,但是他相對來說還算鎮定,「不能再坐以待斃了,眼下最要緊的是要將阿寧給找到,然後確定他的安全,至於齊郁……」
他沉默了一會兒,十分認真道:「這事兒還是要落在皇兄的身上,與其等其他人將這件事情報告過去,不如我現在就入宮去。」
談影覺得這個方案不大穩妥,「王爺,如今陛下對您的猜忌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如果這個時候您去稟告這件事情,很有可能連皇宮都走不出來,到時候……」
「那也必須得去,我與皇兄到底是兄弟,血脈相連,有些事兒,也該到了要解決的時候了,不過……」
他忽然頓了頓,看著談影道,「在此之前,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解決。」
談影一面擔心趙臻,但是軍人的天性,讓他立刻擔起了趙臻臨時給他的授命。
「神樞營你且不要管了,有個人需要你們帶出去。」
趙臻的聲音十分冷靜,對於一個三品指揮使職位的任免,說得如此輕鬆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