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接受這道任命的人也顯得過於隨意,「王爺儘管吩咐。」
等金娜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裳出現在馬車旁的時候,臉上多少有些不滿,看著趙臻不悅道:「喂!靖王,我可是相信你才會留到現在,可是現在你自己都滿身危機,你確定當初的事兒還算數麼?
就我我這邊不撕毀條約,你這邊也沒有辦法再如此前許諾過的那樣啦!「
「公主若是信得過趙臻,那麼我們的約定就還有效,如果公主信不過也無妨,這是從前內人與你約好的事情,不管怎麼說,趙臻都會將你安全地送至大榮地界。」
金娜聞言冷哼了一聲,「那個宋錦寧呢?好歹要送我走了,她也不出來看我一眼?著實也太沒有禮貌了!哪裡像你們大啟的姑娘嘛!」
一時間,都不知道她這話到底是在誇獎還實在貶損。
不過金娜本來就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所以,在幾句抱怨之後,便擺了擺手,「信不信任你呢!我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如果我能順利回到大榮,總還是要在我皇兄跟前說你們幾句好話,至於後面怎麼說,那就要看情況了。」
趙臻對於這位大榮公主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上一次的事情人家出了力是實事,所以他也會儘量做到以禮相待。
只有素鳶很不理解,也很不樂意。
尤其是當馬車出了京城之後,這個女人開始不安分起來,時不時地就探出頭來跟談影說話,一會兒問問這個,一會兒問問那個。
「你不是大榮公主麼?不是從小就在外頭闖蕩麼?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麼?」
素鳶的話一點兒都不客氣,談影在一旁卻只是傻笑。
金娜無奈道:「我這不是無聊麼?我這個人你知道的,平日裡就喜歡聊天,你這個人不對我的胃口,我說什麼事兒,你都要嗆我一通,我又不是有毛病,自然不願意與你說話。
那麼現在就只有你和談大哥,我不能跟你說話,自然就跟他說話了,說起來,你們倆之間的地位,應該是他高你低吧!我跟他說什麼,你管得著麼?」
素鳶被她的話氣得要死,忍不住朝她怒目而視,「若不是我們家姑娘說過要等你好一些,你信不信這個時候我都已經把你揍成豬頭了?」
「這還真不一定,我前段時間找談大哥學了幾招,你可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聽到這話素鳶立刻瞪大了眼睛,對象卻是旁邊的談影,「你教她了?」
這對於談影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連忙賭咒發誓,根本沒有跟金娜私底下見過面,何來教她幾招之說。
偏生金娜實在無聊,就在一旁添火加柴,說得繪聲繪色,就差沒有將兩個人有姦情的話說出來了。
談影一向木訥,更是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家會將自己的名節如此不管不顧地胡說八道,他若是開口辯解,卻是連金娜的話都沒有辦法複述。
因而落在素鳶的眼睛耳朵里,可不就是要誤會麼?
這兩個人吵起架來,可是不得了。
於是金娜的計謀便得逞了,她沒有別的想法,僅僅是覺得無聊的很。
對於金娜而言,在這個世上任何一個地方生活都沒有關係,但是在一個沒有意思的地方生活,那就很遭罪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樣的境地里,最要緊的,還是要快快樂樂得嘛!
齊郁失蹤的事兒由靖王入宮稟告,然後迅速傳播開來,為了皇室的名聲,裕豐帝好歹還是將宋錦寧隨著一起消失的消息給壓了下來,不過如談影所料,趙臻自此沒能出宮。
而整個朝廷和地方上都已經開始震動起來了。
因為齊郁消失的消息出現的同時,各地駐軍也有了動向。
最開始的是登州衛所,爆發了一次器械矛盾,起因便是地方錦衣衛盤查關於軍餉空報的事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就鬧起了青嶂山之案。
對於軍中人來說,這件事情裕豐帝處理得極不公道,趙臻明明是去救駕的,而且還將齊郁給拿下了,更是平息了京城之亂。
可是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因為齊郁的幾句話就開始受到了盤查。
再加上有人在軍中散步關於青嶂山之案,本來就是裕豐帝和齊郁聯手起來做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對付趙臻。
因而軍中所有人都憋了一口氣,對於裕豐帝充滿了怨念。
再加上朝廷派出來的人暴力執法,竟然打死了人,於是登州衛鬧了起來。
當即便殺了兩個司禮監的太監和兩個錦衣衛的人。
登州衛指揮使直接衝進了登州知府衙門,警告衙門不要惹是生非,他們這些人就只有一個目的,上京去討個說法。
為王爺討個說法,也為他們這些流血流汗的將士討個說法。
這可是真刀真槍拿著的士兵啊!
這幾千號人,往京城去,這哪裡是去討說法,完完全全就是造反,按照大啟律,這都夠得上謀逆了!
但是登州知府衙門半句話也不敢多說,若是平時,按照大啟文官管武將的習俗,他這個小小的四品地方官還能在登州衛指揮使跟前說上一句兩句。
到了這個時候,看著他們手裡的武器,以及司禮監和錦衣衛的人的人頭,就是再借他是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兒了。
於是登州衛多少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除了登州衛其他許多地方衛所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而這樣的消息就像是冬天裡在野原里燃起來的野火似的,一下子就在全國各地都躥開了。
本來就有些蠢蠢欲動的分子便在這個時候也跟著亂了起來。
再舉目去看,這個亂象,好像是忽然一夜之間就鬧出來的似的。
後來也有人在分析這一次事變的起因,可始終都沒有一個定論。
若說好消息,那還是有唯一的一個的,就是這個時候,已經是秋收結束的時候,至少普通老百姓,沒有因為這事兒,斷了今年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