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竹城中,劉焉所在的地方。
一個人來到這裡,對劉焉進行勸說。
勸劉焉將外面那些短時間內,來不及帶到綿竹城的糧草,都給燒了。
免得這些糧草,落入到劉成手中。
這人不是別人,乃是隨著吳懿留在綿竹城,帶兵駐守的吳蘭。
情況緊急之下,他再次來到劉焉這裡,勸說劉焉進行堅壁清野。
劉焉聞聽吳蘭言語之後,一時間沒有言語。
沉默之中,面色不斷變換。
顯然是在思索吳蘭給出來的建議。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劉焉搖了搖頭,嘆口氣道:「還是算了,糧草這些東西,都是辛辛苦苦種出來,能夠活命的好東西。
這樣多的糧草燒了,實在是壞良心,有傷天和。」
吳蘭著急:「君朗公,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張遼兵馬,拿下江油之後,從後面直奔劍門關。
劍門關以及葭萌關的陷落,只是早晚的問題。
大量劉成兵馬,很快就會進入到西川……
君朗公既然想要堅守綿竹,將劉成賊子熬走,那就應該拼盡一切,竭盡所能……
如此,才能夠堅持更多時間,才有更大的可能,迎來轉機……
還請君朗公三思!」
吳蘭對著劉焉,鄭重施禮,進行苦諫。
劉焉伸手將吳蘭扶起,長嘆一聲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只是,人並非鐵石心腸。
將百姓遷移,將百姓手中辛苦得來的糧食,以及城中儲藏的糧食,都給燒掉,我於心不忍!」
見吳蘭還要說話,劉焉開口將之打斷:「這事情就這樣定下了,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西川百姓,一定會記住君朗公的恩德的!」
吳蘭長嘆一聲之後,對著劉焉,深深的施了一禮之後,從這裡離開了。
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沒落。
劉焉目送著吳蘭離開,摸摸自己的鬍子,顯得心事重重的坐下。
整個人,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
江油城。
守將鄧芝,立在城門樓那裡。
劉焉派遣的使者,立在城門前。
他原本是想要進城的,但鄧芝根本沒有給他開門。
直接就是將之拒之門外。
至於那使者送來的書信,鄧芝也一樣沒有接受。
不用看就知道,那書信上面,大概會寫什麼東西。
無非就是對自己進行責問,然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自己重新回到劉焉那裡去。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眼看著房子就要塌了,自己這個已經完全來到安全區域的人,怎麼可能會趕著往那搖搖欲墜的危房裡面鑽?
這不是找死嗎?
而且,自己都已經反覆過一次了,這時候若是再反了劉皇叔,重新返回來劉焉那邊,可就真的是哪邊都不是人了!
別看劉焉這時候說的千般好。
一旦這一次的危機解除,這傢伙十有八九不會放過自己!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自己那超喜歡用拐杖打人的母親,也一樣不會放過自己……
「征益大都督奉天子詔令,率兵討伐不臣。
你我皆是漢朝臣子,理當站到天子這邊,與私自建造天子攆架的逆賊劉焉,劃清界限。
你如何還執迷不悟?
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勸你也別回綿竹了,就在這裡留下,恭迎王師好了!」
鄧芝對著劉焉派遣過來的使者,如此說道。
聽到鄧芝說出來的話,這使者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指著江油城的鄧芝破口大罵。
說鄧芝厚顏無恥,沒有忠義之類的。
對此,鄧芝絲毫不慌張,直接就將他母親用拐杖敲打著他的時候,說出來的那番大君小君的辯論給搬了出來。
送給了下面的劉焉使者。
果然不出鄧芝所料。
自己母親用拐杖抽打著自己說出來的這一番話,果然玄妙。
自己將之說出來之後,下面那個狺狺狂吠的傢伙,頓時就被憋的說不出話來。
「不要將事情說得那樣玄乎,扯得那樣遠。
這分明就是你膽小懦弱,見到劉成勢大,貪生怕死,這才做出了這等苟且舉動……」
劉焉的使者,說不過鄧芝,生了一會兒氣之後,終於是忍耐不住。
指著江油城上的鄧芝,破口大罵。
不再說什麼君臣之禮之類的事情了。
將這些虛假的東西,丟到了一邊,直指問題的本質。
鄧芝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這可就是真的打人打臉,罵人揭短了!
鄧芝當下就黑了臉,直接下令,讓江油城上的守軍,對著劉焉使者一行人,拋射下箭雨。
慘叫聲中,那個帶頭的人,與他所帶領護衛中的八九個,都倒在了地上。
只有兩個人比較幸運,又見機的比較早。
這才算是僥倖逃得了一條性命。
再也不敢在這裡的多待。
兩個人騎著馬,一路朝著綿竹所在的方向狂奔。
生怕那鄧芝趕盡殺絕,要接著對付他們。
江油城上,鄧芝看著那嘰嘰歪歪的不再吭聲的傢伙,心裏面還是覺得有些不舒坦。
暗自罵了一句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吩咐手下兵馬,將城門打開一條縫隙,將這些人的屍首,以及這些人的馬匹都給弄進來。
關上城門之後,讓人將這些傢伙們的腦袋,挨個砍下來,用繩子拴著掛在城門樓子上示眾,心裏面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又在這裡吩咐了一些事情,鄧芝就從城門之上下去,返回了家中,去找自己的母親。
家裡面有一個強勢又聰慧的母親,以至於遇到大事了,鄧芝總是想要聽聽自己母親的意見。
……
「我兒你做的好!對於這些人,就該這樣做!
那劉焉此等不忠不孝的奸賊,人人得而誅之,自然是要與之劃清界限……」
鄧芝府上,鄧芝的母親,這樣對鄧芝說道。
鄧芝聞言,臉上露出一些笑容來。
然後又將從那已經死去的劉焉使者口中聽到的、劉焉所說的愛惜民力、不忍燒毀大量糧草,進行堅壁清野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兒以為,劉焉此舉是何用意?」
鄧芝聞言施禮道:「孩兒一番思索,覺得此言或許有幾分真,但最多的只怕是這劉益州,是在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鄧老夫人聞言,笑著用手中拐杖,輕輕的點了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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