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旅行就這樣定了下來,景延和陸星搖、柯明文和付以聽,四人一起前往一個著名的海島,機票訂了,海景酒店也訂了。閱讀
在聽說他們要去以後,陸星旖忙說她也要一起去,她跟郁雅。而陸星旖要去,郁起辭不可能不去,他在學校里也不知混得有成功,說出來就出來,還真請了一禮拜的假。
這麼一來,就有七個人要一起出行。
景延在去之前,特地大搖大擺地去了趟袁氏,毫不遮掩,還唯恐天下不知道般地發了個朋友圈。
他沒打算浪費這幾天時間,準備讓景家在這七天裡好好地鬧一鬧,把該鬧的鬧完,這樣他回來時正好可以開始干正事,不必再因為景家耽擱時間。
而景家,也如他所願地炸開了鍋。
景老爺子算是見識過了景延的牛脾氣,他這回也不衝著景延發脾氣,直接沖袁茵發。
畢竟袁昱年是她弟弟,她弟弟來搶景家的人算怎麼回事?她到底還是不是景家的媳婦?!就這樣由著她弟弟把景家的繼承人帶走都毫無反應的嗎?
景老爺子和景老夫人常年自己住著,侍弄花草,悠閒自在,很少摻和兒子和兒媳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好公婆,這次算是他第一次跟袁茵翻臉。
「你去問問你弟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斷我們景家的後!我們景家是哪裡對不住你們袁家,才至於他這樣對付我們景家!」景老爺子怒火滔天,事情逼至跟前,他不得不慌,生怕這事真的板上釘釘,那他和整個景家退無可退,「先是讓景延去袁氏實習,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讓景延進入袁氏,接手袁氏?我告訴你,絕無可能!真有那一天,那景家絕不會放過袁家!也絕不會放過你!」
袁茵萬萬沒想到公公會將罪責推到她的頭上,一副充滿怨怪的語氣,甚至到最後越說越難聽,直接發了狠,她猛地站起身:「爸,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弟弟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哪能怪他呢?」她低了低聲音,「明明是我們先不要延延的,是您先和延延鬧崩的……」
景老爺子將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你說什麼——!」
他生於封建年代,思想封建,決不允許有人違背他的意願,更不允許有人與他頂嘴。這些,家裡人都清楚,也是因此,之前景延跟他頂嘴他才會那樣生氣,發那麼大的火。可他沒想到,家裡除了景延,竟然還會有第二個人這樣與他說話!
景修文見狀不對,忙拉了拉袁茵,示意她收斂下,別直接和老爺子槓,老爺子年紀大了,一年多前還被景延氣進了一次醫院,元氣大傷,可不能再氣著了。老爺子的話可能對,可能不對,但他們做晚輩的,不就得孝順嗎?讓一讓,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袁茵知道丈夫的意思,她和丈夫的關係素來很好,自己的父母又都離世,平日裡她也是把景家兩位老人當成自己的父母孝順的,她不是不願意孝順景老爺子,只是……他今天說話實在是太過了,她忍不住,才會反駁一二。
之前景老爺子和景延吵架的時候,她就是因為顧忌著老爺子老了,顧忌著丈夫,顧忌著太多太多,才一句話不敢吭,只默默看著兒子和老爺子吵得天翻地覆,兀自傷心卻無辦法。她忍不住想,要是……要是當時,她出聲了,維護兒子了,那……那這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了?兒子會不會對她沒有那麼失望啊?
袁茵想到這個,不由更加難過了,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不配當延延的媽媽。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她退卻了,她沒有出聲支持他……
她越想越是難受得不行。
「說話啊!啞巴了嗎!你這是在怪我把你兒子氣走了是嗎!」老爺子還在咄咄逼人,絲毫沒有因為袁茵的暫時安靜就各退一步。
而這一次,袁茵忽然就不想忍了。
她想,她忍了那麼多次,忍了那麼那麼的久,兒子都被她忍沒了,她再忍下去,兒子怎麼辦呀?
她是愛延延的,是愛的,真的是愛的。
「爸——」袁茵跟景老爺子對視,「事到如今,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我們是有錯,我們給延延的愛不夠,因為沉浸在失去承承的痛苦中遲遲走不出來,所以我們一直沒有給他他所需要的愛。我們知道錯誤,也認錯。他對我們失望,他不要我們了,我們認。」
袁茵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心都在絞痛,這段時間她真的反省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被她忽視的東西,比如孩子的情緒和感受,她慢慢地有意識到自己是錯在了哪裡。可她有錯,難道就只有她有錯嗎?老爺子就沒錯嗎?景家和延延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難道不都是因為老爺子嗎?但凡他肯好好地哄哄孩子,但凡他肯彎下高貴的頭顱,哪怕只有一次,都不至於鬧到今天這樣不可開交。但她也深深地明白,景老爺子不知道錯,也沒有意識到他自身的錯,亦或者說,在他眼裡,他是沒錯的,永遠都沒錯的。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已經無心可傷,「爸,那您呢?您還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嗎?還想著挽回什麼呢?我也知道您想挽回,那您有做什麼挽回的事情嗎?沒有這麼好的事情的,在家坐著,想要的一切就都收入囊中,哪有這麼好的事呢?到現在了,您還指望著甩甩鍋,罵罵人,孫子就能回來乖乖聽話嗎?您好好想想,有沒有這個可能?」
袁茵說完這話,在場的幾人都愣了許久。
廳中有一陣長久的沉默。
許是猜到老爺子還要發脾氣,袁茵不肯聽了,她起身回房。剛到房間門口,她就聽到了樓下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乒桌球乓的,怪吵人的。
這也沒影響她什麼,她擰開門把,進屋,關門。
要做什麼呢?
她思索了許久,覺得自己是該做點什麼的。
良久,她換了張新的電話卡給景延發了條簡訊——延延,最近還好嗎?高考順利嗎?現在在做什麼呀?媽媽聽說你要去袁氏實習了,這樣也好,可以跟著你小舅多學點東西。你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媽媽最近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知道媽媽做了很多無法挽回的錯事,媽媽也不求你原諒,只希望如果可以,媽媽以後可以盡力地彌補你。祝你在袁氏實習順利,寶貝。
她發完後,狠狠地哭了一場。
她不是個合格的媽媽,對不起承承,也對不起延延。她這一輩子就這麼兩個孩子,可是她一個都沒保護好,她何其失職啊?
她知道景延不會回的,她也沒等,只收拾了下,開車去了袁氏。作為袁家的女兒,她手上有百分之二的袁氏股份,她想去袁氏看看,看能不能給兒子鋪鋪路。
這座海島這兩年來挺出名,景色不錯,海水也乾淨。
酒店是陸星搖訂的,一共七間,在同一樓層,一人一間。
訂的時候景延就在旁邊看,似乎是想發表什麼意見,但想了想,就算他發表了,陸星搖也不會聽的,索性一言不發,維持正人君子的形象。他只是在想,這家酒店不行啊,這種畢業旅行的旺季
房間居然還這麼多,要是只剩兩三間那才好,他跟郁起辭做夢都能笑醒。
到酒店後,他們先去各自的房間把行李放下,陸星旖叮囑妹妹:「記得塗防曬霜,不然待會穿泳衣玩,裸露的皮膚會曬傷的。」
景延只聽到了「泳衣」和「裸露」這四個字。
他腦海里警鈴乍然響起。
不對,他沒見她買泳衣。
景延期待地看著陸星搖,等著她跟陸星旖說自己沒有泳衣。卻只見她點頭說好。
景延:「……」
他一臉懵地問陸星搖:「你什麼時候買的泳衣?我怎麼不知道?」
陸星搖看也不看他,「你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在網上買的?」景延見她點頭,自顧自地說,「那可能不合適,要不還是不穿了……」
陸星搖輕飄飄地瞥他一眼,她想不明白,在他眼裡,她有這麼傻嗎?
她小聲說:「我試過了,很、合、適。」
景延:「……」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她進了自己的房間,靈光一閃,又跟上去問:「要不要我幫你塗防曬霜?後背你自己不好塗——」
回應他的是「啪」地關上的門。
「……」
其他幾人目睹了這一場「搖著尾巴求寵愛」和「面無表情拒絕寵幸」的大戲,紛紛憋著笑去了自己的房間。
陸星搖是第一次看見海,也是第一次穿泳衣。她的房間有一面是落地窗,站在窗前就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大海。
這對她來說很新奇。
一望無垠的藍色,是她一眼就愛上的顏色。
她把泳衣換上,又塗了厚厚的防曬,正準備出門,就聽著敲門聲。
「誰呀?」
「是我,你親愛的男朋友。」
「……」
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陸星搖去給他開門。
景延原本還有點兒笑意,但是在看到陸星搖的裝扮的時候,笑意蕩然無存,腦子裡嗡嗡響,只慶幸自己來了這一趟。
「怎麼啦?」陸星搖知道原因,還故意逗他玩。
他把手裡的衣服敞開,要往她身上披,「披個防曬吧,我跟你說,防曬霜不能完全防曬,把這個穿上,防止曬傷曬黑。」
他不知道是哪裡變出來的一件防曬衣,還是粉色的。
陸星搖一看就嫌棄上了,「不要不要,我是來玩的,不怕曬黑。」
要不是她不會游泳,她還想去游一會。
景延化身老婆婆,苦口婆
心地勸了半天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人給說……煩了,「行了行了我穿我穿,讓我出去,旖旖等我呢。」
終於肯穿了,景延鬆了一大口氣。
陸星旖看見陸星搖穿了件防曬衣,忍不住笑:「哈哈哈哈搖搖你這件衣服哪來的,土粉土粉的哈哈哈,別怕嘛,不穿這個,我們直接穿泳衣就好——」
她作勢要去幫陸星搖脫掉。
景延腦子嗡嗡響,把人擋在身後,「幹嘛幹嘛幹嘛,多好看一衣服,你有沒有點欣賞的眼光?再說了,防曬懂不懂?你黑你的,我們搖搖才不要黑。」
陸星旖「嘖嘖」兩聲,「我就知道是你買的。你別是剛去樓下那家賣東西的店買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景延面無表情地接受著陸星旖肆無忌憚的嘲笑,直到郁起辭過來,他的手裡也拿了件一模一樣的防曬衣,陸星旖的笑聲戛然而止,而景延的笑聲毫不留情地響起。
陸星搖搖搖頭,這群幼稚的男人,真是沒救了。
郁雅狗糧吃得都快撐了,她開始有些後悔,她怎麼就跟出來了呢?兩對小情侶的畢業旅行,她就不該摻和進來當燈泡、吃狗糧,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玩或者自己一個人去旅行不香嗎?!
她忽然想起,好像還有兩個人……
郁雅去找柯明文和付以聽,想找一下「吃狗糧同盟」,卻發現兩人正在鬥嘴。她眨眨眼,意識到自己摻和的可能不是兩對……而是三對……
她仰天,有些絕望。
海島的海水很清澈,景延會游泳,他帶著陸星搖往一邊去玩,想跟陸星搖過會二人世界。
其實按他的想法,他更想來個兩個人的畢業旅行。
陸星搖赤腳踩在沙灘上,感受著細膩的沙石和滾滾而來的海水。站在大海前,她有著生命很渺小的感覺。
海水冰涼,是炎炎夏日中叛逆的一筆,她實在是愛極了。
一直玩到了漲潮,景延才半是強迫地帶這個玩得意猶未盡的人去吃飯。
陸星搖眨眨眼,「不跟他們一起吃嗎?」
「郁起辭帶著你姐姐和他妹妹在吃,我讓柯明文跟付以聽去吃,我們倆吃就好了。」他精心安排著二人世界。
「柯明文和付以聽?」陸星搖有些擔心,「他們不會打起來嗎?」
「應該不會。」管他會不會,反正柯明文有分寸,不會真跟付以聽打。無論如何,他今天跟陸星搖過二人世界是過定了,管不上他們了。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出來旅行,也是兩人在一起後難得一次比較長的獨處時光,景延可珍惜了,動不動就要跟陸星搖黏一塊兒。之前他嫌在家裡沒機會和陸星搖相處,也不敢動手動腳的,這回在海島倒是沒了顧慮,他想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陸星搖玩了一天,吃完東西就想回去睡覺。跟著她回到房間,在她房間玩了會,景延試圖留下:「我保證,安安分分睡覺,絕對不亂來,行嗎?」
陸星搖可真是太了解他了,果斷道:「不行。」
景延扒著門框掙扎,陸星搖很絕情地掰開他的手指。
「那親一下?親一下就走。」他退而求其次,把人摟懷裡親了親。
他很高,高三一年明明很辛苦,睡眠也不夠,但半點也沒有影響他發育,他還長高了點兒,現在應該是一米八七。
回到陸家以後,被沈明詩哄著一天一杯牛奶的陸星搖才一米六七,掙扎了兩年,僅僅掙扎高了兩厘米。
跟他接吻,他低頭,她下意識地總會墊腳,仰起頭承受著他的吻。但這狗東西今天顯然不滿足於此,這個吻比起從前,綿長又深入,還帶了點兒力氣在鬧她。陸星搖有些站不住,而他像是察覺了一般,把她抵在牆上,減少她需要使的力。
半晌後,陸星搖腿都開始發軟,她推了推他,含糊不清地說:「回去了……」
「抱著你睡,好不好?」他柔聲誘哄著,像是在欺騙小女孩的惡霸。
他
的指尖冰冰涼涼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
「唔,不要。」
「這麼毫不猶豫啊。」他故作失落。
但陸星搖顯然不買他的帳,逼出最後的力氣把他推開,一把推出門,關門,鎖門,一氣呵成。
為什麼要鎖門呢?
——防狼。
等他一走,她輕輕呼出一口氣。
回房間後,景延在浴室待了很久,才擦著頭髮出來,隨手翻著手機。他在腦海里想像了很多畫面,但無奈陸星搖不解風情啊,沒想到他得在這兒孤枕難眠。
袁茵那條簡訊很快入眼,他粗略地掃了眼便擱在了一邊。
明天陸星搖指不定什麼時候起,他想早點去找她,說不定能跟她一塊睡會兒。
抱著這個心思,他定了個早上五點的鬧鐘。
隔天鬧鐘一響,他就鯉魚打挺地爬起來去敲陸星搖的門。
陸星搖眯著眼來開,看到是他,差點沒把他從這裡扔下去,起床氣瀕臨爆發邊緣。景延看到穿著睡裙朦朧著眼的陸星搖,眼睛都在發光,別提困意了,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眼看人要炸毛了,他趕緊抱著哄,「乖乖不氣啊,繼續睡繼續睡,老公陪你睡。」
陸星搖吼道:「老公你個頭啊!」
不過她暫時沒功夫收拾他,趁著困意未散,倒頭就睡。景延就像是在自己的房間一樣,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在陸星搖旁邊躺下,摟著她,也不睡,就睜著眼看著她的睡顏,那叫一個美滋滋。
陸星搖又睡了三四個小時才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徑直對上他的眼睛。
陸星搖:「……」
還真有點,驚訝。
「你怎麼在這兒?」她下意識往後一退。
「老婆,你給我開的門。」見眼前這人沒了記憶,生怕她以為自己擅闖,忙解釋道。
陸星搖仔細回憶了下,哦,想起來了,她冷冷一笑:「說,早上幾點來敲的門。」
他的稱呼已經自動從「女朋友」升級成「老婆」了,陸星搖注意到了,但不想說她注意到了。
這個人,真的是,給他一滴的顏料,他就能給她開個連鎖染坊。
「五點……」怕她把他踢下去,他率先抱住她啃,「我想你了嘛。」
他親了親她的嘴角,她偏過頭,他就順勢往下,在她脖子上種草莓。
「你今天——」陸星搖咬著牙,「是不是活膩了。」
九點鐘,陸星旖來叫陸星搖吃早餐。
過了五分鐘,陸星搖才來開門,「來了——」
陸星搖穿了件圓領的白t恤和短褲,陸星旖滿頭問號:「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呀?今天不穿泳衣嗎?」
陸星搖含含糊糊混過去,跟她下樓吃早餐。
景延快被她拉黑了:)
海島說好玩也好玩,但玩兩三天也就膩了,第四天他們就飛去歐洲的幾個國家玩,一直到十天後才回沂市。
回到沂市,景延聽下面的人總結了下這幾天景家的反應,見他們差不多崩潰完了,他挺滿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袁氏開始實習。
他一走,陸星搖就開始無聊了,索性研究下志願的事情。
她到現在,也沒想好想讀什麼專業。
感興趣的專業還挺多,但真要下決定,她拿不定主意。
閒暇時,她無意中翻到了一個作家訪談的視頻。
景延一邊上班一邊還很有餘力地給她發消息:「老婆幹嘛呢?」
陸星搖堅定不移地掰正:「男朋友,在看殊姝的訪談視頻。」
這是剛出名不久的作家,半年前以一本自傳在文學圈裡小火了一把,景延還真不認識,一臉懵地去搜索資料。等查完了回來,繼續給老婆吹彩虹屁:「老婆真棒,研究起文學了嗎?」
陸星搖:「剛看了兩分鐘,下單了她的書回來看看。你回來給我帶杯西瓜汁?」
景延:「好的老婆沒問題!」
陸星搖揚了揚唇。
景延沒再給她發消息,倒不是他不想發了,只是景修文和袁茵來了,他不得不騰出精力來應付一下。
景修文笑笑,有些侷促和無措:「延延,跟爸爸媽媽說會話吧,我們想……」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整天拿來招待你們,有話一次性說完。」景延轉動著手中的筆,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像是在招待一對陌生夫妻。
「延延,就一小會,爸爸媽媽只是想問一下你對於一些事情的決定。」
「什麼事情?繼承的事情嗎?那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景家我不要,誰愛要誰要,袁家我也不一定要,看情況決定。」
景修文臉色微沉,心情直接沉重起來。
這孩子,翅膀真的硬了,他的魄力遠超乎他的想像。
「之前種種,爸爸知道你很生氣,別的先不說了,爸爸先跟你道個歉。」
「別,受不起。」他冷冷一笑,指著門,「如果你們來還是說這些,那沒什麼意義。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