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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此夜決生死

2024-08-25 08:13:57 作者: 朝花夕食
  隨著三人的話落,內堂里走出了另外兩名穿著常服但一身威嚴的中年男人。跟在他們身後另外還有六名中青年,身材高矮胖瘦各不一,但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身上軍人的氣質和行走間沉穩有力的步伐步伐。

  三人皆是一愣,隨即快走兩步對二人行禮:「卑職見過雲麾將軍、歸德將軍!」

  陳明水與閻國威爽朗大笑拍拍對方肩膀,不用多說明一切盡在不言中。

  身後的六人也拱拱手對三人行禮,這六人都是西北大營里的將領:「明威將軍、定遠將軍、歸德將軍將軍,明明都是一個大營的人,大家卻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三人也十分感慨,西北大營四分五裂之後各自為政的確是自個在自己的戰場做任務很久都不曾見面。

  「幾位校尉、副尉許久不見!」

  各自寒暄一下,幾人便開始商議起各自內部策反計劃。時間不多,他們得在白疏星一行人趕到關州之前完成軍中政權交替。他不想再多殺一個西北軍人,但政權平穩交替又豈能不見血?

  此時的西北大營一切都按部就班,除去在外鎮守邊境各個關口的士兵外,剩餘的都已經歇下。只是有人比較敏銳,總感覺今晚氣氛有點壓抑,有種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距離西北大營不算太遠的一處大宅子,西北大營的最高將領懷化大將軍府中此時依舊歌舞昇平。

  「大將軍,屬下認為此時應該抓緊時間收攏軍權才是最重要的。當前對您威脅最大的不是各自為主的其他將軍們,而是那位!以前還不確定,可現在得到的消息已經確定那位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身體無恙,他要是回來定然能一呼百應。」

  對於幕僚杜先生的話黃耀旗一般都會認真對待,但這次他卻覺得杜先生實在是過於杞人憂天了。

  「先生這是還沉浸在過去陸家對西北軍的影響力中、出不來,這也不怪先生,畢竟曾經的陸家在西北的影響力比皇上都大。不過先生此一時彼一時,陸家消失在眾人視野太久,你就說現在的西北大營里還有幾個人記得陸家。」

  黃耀旗說這話時是十分倨傲的,現在的西北大營就連皇帝都無法全部收攏,更何況是一個毫無威信根基的陸家小子。

  「先生莫忘了,這西北大營還有諸位皇子在背后角逐,光憑一個陸修離你真的覺得他有攪動風雲的本事?」

  杜先生顯然看得比黃耀旗更遠:「可將軍也莫要忘記陸修離身後還有老將軍留下的親信和精銳。有這些人在,他便有在西北攪動風雲的底氣。」

  黃耀旗端起的酒杯最終沒有再飲下去,杜先生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

  沉默了片刻他道:「那先生以為他會如何做?西北大營的現狀,更不不是他能隨便安插人手進來的。」

  杜先生他們所掌握的情報是陸修離不僅在沙漠裡匯合了顧峰與部下,不出時日便能帶人出沙漠。

  杜先生分析過了陸修離現在所能掌控的兵力:「將軍,屬下認為他會在西北先拿下一個州,將這個州打造成他的根據地。依屬下看,河州是最有可能被他定位目標的地方。」

  黃耀旗點點頭,目前來看的確有這個可能。畢竟顧峰顯然是長期盤踞在河州卻沒被發現,可見他們在河州的勢力不算小。

  「河州那邊說起來算是三皇子的地盤,光是一個紅葉山莊就夠陸修離喝一壺了。他想要河州也不是那麼容易,相對而言,青州有他們的易守難攻的福安村,這裡才是真的不得不妨。」


  一想到陳叔南從他這借兵三次,竟然都沒有拿下福安村,竟然還有臉傳信過來還要借兵。既然福安村久攻不下,也就不必死磕,只要困死他們還怕他們不出福安村這個烏龜殼嗎?

  杜先生笑道:「陳太守大概也是被京中來的那幾位給逼急了。將軍不打算再借兵過去,只怕京中那幾位會親自來借,將軍可想好要如何應對了?」

  黃耀旗冷笑:「京中那些只會拍馬屁的人哪裡知道邊境的艱辛,西北大營看著人多可要分散到各個關隘鎮守何其艱難?本將軍已經借了三次,就算告到皇帝那也不是本將軍的過錯。」

  「大將軍!」管家急急忙忙來報,「大將軍,大營里傳來消息豹韜營與虎威營發生衝突,已經打了起來。」

  黃耀旗皺起眉頭:「這太子的人怎麼跟三皇子的人幹起來了?」

  杜先生:「將軍還是先去看看吧,現在大敵當前可不能內亂。怕就怕,這事是有心人挑起的。」

  黃耀旗點了二十親兵穿上鎧甲立馬上馬直奔西北大營。

  西北大營之前就已經從城外移到了城內,這片區域的百姓死的死走的走,已經沒什麼人了。

  一到晚上這片除了軍營就特別安靜,通往軍營的街道一片漆黑,往常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今晚他卻覺得有點不安。

  這種情緒在他沒入黑暗中時尤為嚴重,他已經感覺到危險在降臨。這種直覺在戰場上救過他很多回,他雖然自傲但不自負。

  他拉緊韁繩,馬蹄高高揚起,大喝一聲:「有埋伏,撤!」

  就在他聲音落下的那一刻,無數箭矢前後兩面夾擊而來。霎時間刀箭錚鳴聲不斷,人沒事馬匹卻遭罪了。

  馬蹄的嘶鳴聲起,馬背上的人被重重甩下。黃耀旗的馬術十分了得,即使在馬匹被箭射中後失控,他亦然緊緊貼在馬背上。

  眼下這情況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儘快脫身,對方人數絕對碾壓。他心一橫,抽出靴中藏著的匕首往馬尾上刺了一刀,馬匹發狠就要往前衝去。

  馬匹發了狠,隱在前頭射箭的人不得不讓開。黃耀旗還沒鬆一口氣,一到人影從左邊的屋頂上飛身而來,在他還沒察覺的時候一腳將他從馬背上踹了下去。

  對方出手太過於突然,黃耀旗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戰馬會直接跑去軍營,軍營的人看到了受傷的戰馬自然就知道來營救。

  沒有給太多時間給他思考,對方的刀已經砍了過來。黃耀旗揮舞著自己的長刀,這長刀足有二十五公斤重,一刀劈下來那力量少有人能抵擋。

  陸修離以前沒跟黃耀旗交過手,但他父親跟他切磋過,也說起此人力量驚人。對上這樣的對手,切記不可與對方拼狠勁。

  力量是他的長處,所以要攻破他的力量就得以柔克剛要用巧勁。

  陸修離放下了手中刀,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

  月亮漸漸透出烏雲,黃耀旗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他手中這把泛著青光的軟體。凝視片刻,他脫口道:「纏枝!軟劍纏枝,你是陸修離!」

  纏枝軟劍是陸修離的祖母傳給他的,當年他祖母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軍。這把纏枝便是她的象徵,後來他傷了腿回京直到陸家被抄家但這把軟劍下落不明。

  陸修離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該上路了。」

  黃耀旗哈哈大笑:「豎子狂妄!若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你父親,或許我還會忌憚幾分。至於你,一個殘廢之後又成活死人的傷殘,也敢跟我放大話!」


  陸修離全然不理會他的嘲諷,身形一閃快成一道殘影,他沒有從正面去攻擊,而是直接側身向後出其不意攻了他下盤。

  別看纏枝軟劍又軟又薄,可它就跟一片鋒利的葉子一樣,輕輕一碰就能割傷皮肉。

  黃耀旗沒想到才交手幾下他先受了傷,怒氣直線上升,揮刀再次向陸修離砍去。

  他沒想到陸修離的輕功如此了得,身形飄逸左右騰挪,近身交手吃虧的是他。

  身上被劃了多少劍傷他不知道,他現在只想拉開兩人的距離,不能再近身交手太吃虧了。

  他已經察覺陸修離的意圖,陸修離同樣也察覺了他的意圖。力量比不過,自然是要繼續取巧。他退他進,黃耀旗與他漸漸從平分秋色到略顯吃力。

  時間拖得越長對黃耀旗越是不利,他力氣大沒錯,但揮舞著二十五公斤的長刀戰鬥對自身的消耗也是相當大的。越打他也是感覺已經有了敗勢,漸漸地他已經落於下風。

  黃耀旗身上已經滿是鮮血,雖然軟劍在身上造成的傷不致命但架不住傷口多到處流血。

  黃耀旗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他一個虛晃卻是想跑,但這樣一來反而給了陸修離機會。

  勾起地上被他放下的刀,直直向黃耀旗的後背襲去。杜先生渾身是血只剩一口氣,但瞧見這一幕還是使出最後的力氣喊:「將軍!」

  像布帛撕裂的聲音隱匿砸黑夜裡,黃耀旗被長刀貫穿身體。他帶著滿心不甘,終於看見了遠處西北大營燃起的熊熊烈火,原來今晚早就註定是無力回天。

  他一聲苦笑戛然而止,身體直直倒了下去。

  「少主,傷勢可有礙?」葉鷹有瞧見陸修離身上有傷口不免擔憂。

  陸修離擺擺手:「不過皮外傷而已不打緊。你立即帶人去抄了黃耀旗的府邸,別讓裡面的人跑了。剩下的人立即隨我前往大營,今晚務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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