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離被葉攸寧帶到了廚房,這裡也被搬得很徹底,連跟柴火都不留更別說是一口大鍋了。
葉攸寧此時也有點懵,難道是她猜錯了?她剛才還在想暗道會不會就像是電影裡藏在廚房的大灶下。可現在一進門就瞧見空洞洞的三個灶眼,這要是有暗道搬走大鍋的時候就應該能發現了。
「我好像又猜錯了。」
陸修離不忍看她失望,還是走過去仔細打量起大灶。灶膛里一目了然,他還是全是灰黑沒有異常。
「看來真的是我們猜錯了。這灶膛離開的灰黑顏色均勻,絕對不是有人進出的樣子。廚房裡也搬得很趕緊,實在是不像有入口的樣子。」
小紙人們依舊在尋找,但實實在在是沒有。葉攸寧嘴上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可心裡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麼大個門派竟然都不修一個暗道,這合理嗎?一點都不合理好嗎!
一定是還有地方他們疏忽了,就連小紙人也疏忽了。
「等等,這宅子應該有荷塘吧?」
聞弦知雅意,陸修離點點頭:「你懷疑暗道在水下?可是……」
葉攸寧挑挑眉,看陸修離那難以啟齒的樣子她忽然福至心靈:「該不會人家池子裡的魚都被他們給打撈走了吧?」
陸修離給了她一個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為了方便抓魚,他們把池塘里的水都放幹了。現在池子裡大概也只剩下淤泥了。」
葉攸寧都想給福安村的弟兄們鼓個掌了,真真是雁過拔毛,主打的就是一個毛都不給別人留。
兩人還是去了池子邊,池塘干水了幾日,原本大太陽也曬乾了淤泥可經過昨晚到現在的雨水沖刷水位又漫上來了。整個池子裡水渾濁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況,葉攸寧看著池子沉思著。
如果是有厚厚的淤泥,那暗道在下面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厚重的淤泥很難保證從下面能推開。想起沐家池底的暗道,只是薄薄一層的泥沙,肯定是定期有人清理的結果,目的肯定就是為了能確保通道能在關鍵時刻打開。
她一臉挫敗地搖搖頭:「只能派人在暗中盯著了。」
陸修離揉揉她的腦袋:「沒事,或許長空門就是特立獨行沒造暗道。」
無法兩人沒有收穫只能先回百花樓。
「少主、少夫人,孫勉醒了。」
兩人剛回到百花樓手下就稟報重傷昏迷的孫勉終於醒了,葉攸寧為了吊他的命可是把許多天材地寶都拿出來了,他要是死了她的天材地寶全白搭了。
幸好人可算是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孫勉只記得看自己被無硯真人打傷之後發生什麼一概不知。
看到葉攸寧那一刻他防備心徹底放了下來,信任她?開什麼玩笑,他不過是認知到自己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了,他這是擺爛了。
孫勉主動開口:「是你們救了我?」
葉攸寧勾唇笑笑反問:「你覺得我像是以德報怨的人嗎?」
孫勉嘴角抽抽,的確他為了救姐姐主動幫著無硯真人害過她:「要殺要剮隨便吧!」
葉攸寧搖搖頭:「那可不行,你可是我花了好多天材地寶才救回來的。現在就殺了你,我的損失找誰報去?找你姐姐?可她也是階下囚,能給我什麼?」
孫勉沉默了下來,的確他們身上有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成了別人的,還有什麼能給出去?只剩一條命了。
「給你們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要不要?」
孫勉抬起頭打量兩人:「說話算數?」
此時孫勉還不知道陳萬遷已經被人救走了,他對長空門的事情知道的有限,但絕對都是很重要是事。他姐姐說,這都是將來可以用來保命的秘密。
難道姐姐的話就應在了此時嗎?
陸修離點頭:「自然,你跟長空門本就沒多大關係。若是能提供有用的線索,還可以幫你姐姐減輕罪罰。」
葉攸寧立即補充一句:「機會只有一次,想活命就抓緊了別廢話。」
孫勉沉默,膽子這次他只是短暫的沉默,似乎是做了最後的決定:「好,希望你們能說到做到!你們問吧只要我知道,想知道什麼?」
陸修離也不拐彎,直接問:「長空門除了東城的那座宅邸之外,可還有別的暗樁?」
孫勉搖搖頭:「在青州和關州有暗樁,鹽州這裡長空門門徒人數很多,根本就不需要暗樁。長空門在鹽州這裡多少也能說得上話,整個西北也就青州和關州有兩處暗樁。」
陸修離抓到了重點:「河州為何沒有?」
孫勉道:「河州最開始是有的,但河州那邊有個紅葉山莊。河州那邊三皇子的勢力獨大,長空門在那邊的暗樁被端了幾次,最後無法只能選擇撤出河州不再與三皇子硬碰硬。」
沒想到各皇子之間的江湖門派也斗得挺厲害的,當初在河州也的確是能感覺到到三皇子的勢力獨大。
「除了這宅子,難道門主就沒有置辦別的房屋?查抄長空門的時候,都不見門主有任何一個姬妾,這有點不正常。」
葉攸寧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吃瓜的意味,一個正值壯年的大男人,身邊竟然一個伺候的姬妾都沒有。如果不是他身體有問題沒有辦法,那就只能說明他把姬妾都放在了別處。
孫勉沉思著:「姐姐跟蹤過門主一段時間,他好像的確是還有別處宅子。但具體在什麼地方,姐姐沒有告訴我。」
葉攸寧忽然問了一句:「珍娘是你什麼人?」
孫勉隨口接到:「姐姐啊!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幹嘛又問?」
這反應速度絕對不是裝的,看來孫勉是真的認為自己是珍娘的弟弟。難道自己又猜錯了?人家真的只是姐弟關係。
葉攸寧擺擺手,陸修離接著問:「你好好想想,珍娘真的沒有告訴你門主的私宅在哪?」
孫勉努力回想著,但時間過去已經有點久了。
葉攸寧給他提個醒:「你想想你姐姐跟在門主多久了,她為什麼突然想要跟蹤他?是她發現了什麼嗎?」
孫勉還真的被她提醒到了:「我想起來了,姐姐給了我一塊石頭,說是在門主的私宅周圍發現的。姐姐說那周圍挺多那種黑色石頭,我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就隨手扔在了家裡的灶台邊。」
陸修離立馬讓一個輕功好的去將石頭拿來,同時也把鹽州暗樁的負責人江成叫來。
葉攸寧看著手中的石頭確認了一下:「這是黑曜石。」在前世黑曜石是很晚才被炒起來的,在現在的東寧國,黑曜石那就是一塊破石頭。
葉攸寧只知道這石頭叫什麼,但不知道哪裡有這種石頭。不過江成潛伏在鹽州這麼久,對這裡十分熟悉:「少主,這種石頭當地人叫它們黑晶。是黑石山的特色,那邊原本有個小型銅礦,開採五年就挖空了。這石頭就是開採銅礦時被挖出來,隨手就被礦工們扔在黑石山外。」
夫妻兩對視一眼,興奮溢於言表,總算是有點眉目了。
下午雨停了,新雨後的氣味並不好聞,特別是乾旱了這麼久之後。趁著雨停了夫妻兩帶著一隊人馬很低調地朝著黑石山的方向去,一路上順便聽江成說說黑石山附近的情況。
「黑石山附近有一片竹林,在鹽州這地方能有那樣一片青翠竹林實屬難得。而且那在竹林深處還有一條小溪,小溪旁長滿了鹽州當地特有的吉祥花。
每當五月時,花期一道來這裡觀賞的人就絡繹不絕。可以說沒鬧乾旱之前,哪裡就是鹽州文人附庸風雅之地。後來就有書生乾脆在這裡搭建竹屋木屋,說是在這裡能靜下心讀書。」
葉攸寧嘴角直抽抽,真羨慕這些文人騷客,哪裡都敢建房子,這不是違建嗎?官府有批條、子嗎?
「可能讀書人多了,這裡的讀書人也成了這裡的一道風景線。與文人為鄰,好像能讓自家也沾上一點書香氣,於是開始有人在附近買地蓋房,跟風的人越來越多。
可是後來竹林里那條小溪乾涸了,住在這裡的人都是靠著那條溪水生活,這地方就打不出井水來。沒有水源,住在這裡的人就漸漸都搬走了。」
「所有人都搬走了嗎?」
江成不敢打包票,但這裡沒有水源的確不是能生活的地方。
「有溪流卻打不出水井,按理說這裡附近應該會有地下水才是。當然也有可能水位已經低到人力挖不到的深度,別說這裡沒人住倒是挺方便密謀一些事情的。」
陸修離很贊同:「但沒有水他們在這裡根本無法長時間生活。但願我們來得還算及時,說不定他們又跑了。」
「呸呸呸,瞎說,這不是剛下過雨嗎?這雨水也夠他們生活幾日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了這傳說中的『鹽州文人墨客朝聖地』,竹葉也是枯黃,不過大多竹子依舊堅挺地活著。
「這裡宅子也不算太少,我們要怎麼找?難道要等到晚上?」大白天挨家挨戶找實在是太打眼了,晚上等燈光亮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