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攸寧來到這個世界最慶幸的一件事就是這裡已經種植了棉花,不過可能是傳入的時間還短,如今東寧國的棉花產量太低不過畝產一百八十斤左右,遠不及歷史上的大明畝產最高能上三百。
可能是種植經驗還不足,葉攸寧忽然靈光一閃。
這麼把這麼重要事情給忘記了?在河州那邊晝夜溫差比較大,而且又不愛下雨,這不就是棉花喜愛的生長氣候環境嗎?
「以前河州太過乾旱種地的產量也就勉強夠自家吃的,誰水捨得拿種糧食的地去種全然陌生的作物?而且棉花的種子難得,另外的確是沒人懂棉花要怎麼去種植,更不清楚西北的環境是否適合棉花的生長環境。花錢去冒險嘗試,這個試錯結果不是百姓能承擔的。」
葉攸寧輕嘆,這話題有點沉重了。
的確如他所說,土地就是百姓活命的根本,一家幾口人都指著那一畝三分地活命。按部就班種糧食起碼餓不死,若是嘗試種棉花卻沒收穫那這一年一家子根本撐不下去。
「如果鹽州不是鹽鹼地,其實鹽州的氣候更適合棉花。若是能……」她忽然止住話頭,據她所知如今的疆域正亂著,隱隱形成兩方最大的勢力各占據南疆與北疆。
鹽州與北疆隔著一片茫茫戈壁,北疆的氣候和土地都是完美種植棉花的場地,只可惜那邊勢力正混亂著。
陸修離揉揉她的腦袋,她沒說完的話他竟神奇地猜到了下文。他沒有說,只是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只是那眼神里透著一股勢在必得。
「先辦正事,得先解決門口的六人才行。要不我們也搖人吧!」誰讓她武功不行,就算偷襲最多也只能在短時間內製服一個。
陸修離搖頭:「不用,再說離得太遠,等他們到這幫人都已經發現我們了。」
葉攸寧看著外面又飄著小雨,這天氣小紙人們都消極怠工不肯幹活怎麼辦?
「不是還有一位嗎?」陸修離笑得意味深長。
葉攸寧一拍腦門差點就拍出動靜,幸好陸修離手快拉住了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怎麼就把容千月給忘記了。
降幽傘在手,每次都說要修補一下每次都忙完了,葉攸寧有些不好意思地沖容千月道:「下次,下次我一定立馬修。」
容千月優雅地給她翻了個白眼,這話她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這個月多給你上香,都是上好的香,讓你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要讓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這個道理葉攸寧還是懂的。
好在容千月辦事十分牢靠,飄著飄著就融入了夜色。臨走前葉攸寧還不忘多叮囑了一句,可千萬別造殺孽。這幫人她看了,不是什麼大奸大惡。
手上雖有人命,但因果了結並非他們濫殺無辜。所以這些人眼下是命不該絕,當然如果待會被發現打起來了,那就是命數到了。
只要她跟容千月不是動用非自然手段殺這些人,那這因果就很簡單不會讓她們被反噬。
值守的六人並沒有挨在一塊,隔著十米的距離站一個,相當謹慎。
這倒是更方便了容千月下手,拍拍最邊上守衛的肩膀。他還以為是一起值守的兄弟叫他,他轉過頭:「幹嘛?」
他轉過頭結果什麼人都沒有,他趕緊轉過身望想另一頭站著的守衛。燈籠的光線十分有限,十米的距離都看不清彼此樣子。但身形還在,那剛才拍他肩膀的人是誰?
他咽咽口水,不會吧不會吧,難道是之前死掉的土匪?
他趕緊開口喊了不遠處的兄弟:「剛才你有叫我嗎?」
不遠處的人立即回答:「沒有啊!」
他搓搓手臂感覺汗毛豎起了起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肯定是自己剛才出現錯覺了。
容千月又站在了他身後,怕葉攸寧著急她也不玩了。在他身後吹了一口氣,一股熱風忽然吹來他突然就覺得特別困,靠著柱子就閉上眼睛。
不出一會的功夫,容千月用這個法子讓其餘五人都進入了夢鄉。
容千月飄到葉攸寧面前邀功:「我可是送了他們一場美夢。」
葉攸寧立即道:「幹得不錯,再賞一塊靈石,趕緊回去修煉吧!」容千月抱著靈石喜滋滋回到傘里去,一刻都不帶猶豫的。
棉花全收了進了空間,葉攸寧發現自己好像都低估了,這裡不止是上萬斤而是起碼有十萬斤。別看這一袋袋裝著棉花好像輕飄飄的,可其實打包裝袋的人可是往死里壓緊了。
十萬斤若是做棉被分到軍營杯水車薪不夠分,可若是做成夾襖那絕對夠了。起碼白天在外行動的士兵不至於凍死,一想到西北大營的人數葉攸寧剛收貨十萬斤棉花的開心瞬間就被沖淡了。
不談人均都是耍流氓,重量是挺多,一平攤就讓人焦慮了。
「別擔心,雖然軍師他們沒有囤到太多棉花,可你別忘了西北棉花不多但皮子多羊毛也多。棉花不夠,這些東西都能湊一湊,對了你說讓他們收集鴨絨鵝絨,這些他們到手收穫不錯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葉攸寧一聽這個好消息心情又寬慰了不少:「讓他們繼續收,可千萬別懈怠。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等我們回去就處理了,也是極好的保暖禦寒之物。」
陸修離忽然想到軍師寫信抱怨收集的這些東西都是臭烘烘的,可一聽是葉攸寧要收的一個個就都閉嘴趕緊加大收貨力度。
「他們對你已經到了一種盲目信任的地步,只要是你說能用的他們都只會覺得十分有理。你要收羊毛我大概是知道怎麼做了,就是之前你給我穿過的毛衣,就是羊毛做的對吧?」
葉攸寧就給他匆忙套過一件毛衣,當時時間緊都沒有解釋這人就自己分析出來並記住了,還真是觀察入微。
「不錯,羊毛跟蠶絲有點類似,都是要經過處理成線後再編制。鴨絨鵝絨用法就簡單很多,只要經過消毒去味就可以直接縫進衣服里。保暖效果並不輸給棉花,只是……」
只是防風鎖溫的布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做,用普通布料塞絨毛進去可能保溫效果得減半,這是個有點難以攻克的問題。
不過聊勝於無不是,在現在保暖條件這麼差的情況下,有件鴨絨做的背心都能暖不少。
東西都收完了兩人決定一刻都不要再耽擱,除了門陸修離摟著她的要就要躍上屋頂跑路。也就在這時候,嘭嘭的聲音傳來,那是砸碎碗的聲音。
「藥起效了,趕緊走!」
「大耳朵!這是怎麼回事?不好,還醒著的,都拿起傢伙跟我去倉庫!」虎子大聲呼叫帶頭跑了出去,身後跟著十幾號人,跑著跑著就忽然暈過去一個。
等他們到了倉庫發現什麼都空了,就連跟到的棉花都空了。
所有人臉色都白了,這簡直像做夢。這才多長時間?這棉花入庫都還沒放熱呢?什麼時候被人偷走了?
十萬斤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匪夷所思嗎?
「追!賊人肯定剛走,那麼多東西,他們走不遠!」
「虎哥,是不是之前那伙土匪又折回來了?」這不是巧了嗎?之前那伙土匪人數可不少,之前來的只是其中一個當家,不過是只帶了二十多人,那山寨可有三百好人呢!
虎哥有點腿軟,也不只是不是藥效的緣故:「卑鄙!太卑鄙了!竟然在飯菜里下藥,他們到底是來了多少人?快、快放信號,所有人給我追!」
陸修離夫妻兩離開宅子就發現水位已經上漲到不能再騎馬了,這會只能坐船。所幸他們早有準備,兩人乘船而去,在洪流中順流而下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虎哥,你看這腳印還是新的,他們剛上船!怎麼辦?嘴上?」
虎哥一臉沉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點聲響都沒有搬走山莊這麼多貨,那得是出動了多少人才能辦到?
他們這才多少人?中了藥的現在已經呼呼大睡,他們就算是追上了不也是去送菜嗎?
虎哥感覺自己頭皮都發麻了:「兄弟們,這事我們是圓不了了,丟了這麼多東西我們的小命都要完了。」
大家面面相覷,有人小聲道:「這也不能怪我們呀?那麼多土匪,要怪就怪東哥招來一個跟土匪勾結的娘們。」
虎哥一巴掌呼在他身上:「你覺得沒那娘們土匪就不來打劫我們了嗎?我們這一船又一船的貨拉倒這裡,路上不知道引了多少人的注意。這裡遲早都會成為靶子,跟大耳朵又有什麼關係?」
剛才說話的人不敢吭聲了,道理都懂,可現在面臨的是丟了那麼多貨物門主一定會殺了他們的!
一時間他們都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之前那道小心翼翼的聲音:「要不,大家都逃命去吧!」現在都在逃荒,門主還能來追殺他們不成?
「虎哥,你那個主意吧!」
虎哥被架了起來,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想來想去,還是保命最重要:「天殺的,留下來是死,那就跑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去把那些兄弟給我潑醒,看看莊子上還剩下什麼大家分一分各自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