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起,吹得一院子裡的人都瑟瑟發抖。
原本安靜的院子裡,有人實在是沒忍住發出了疑惑:「你們有沒有感覺好像突然特別冷?」
很快就有人回到了他的問題:「原來不是我感覺出錯,我也是突然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還是那種陰涼陰涼的感覺你們懂吧?」
搓搓手臂有人笑道:「該不會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這種地方在加上這個時候這個話題真的非常挑戰人的神經,立馬有人開腔:「去去去,渾說些什麼?大晚上的,可不興說這些東西。」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可就在他說完這話之後,院子上空就傳來一陣女子哭泣的聲音,這可把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人嚇了一跳。
刀下亡魂有多少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又怎麼可能相信這世上會有鬼魂一說。可饒是不信,卻又覺得老一輩傳下來的話總有存在的道理。
就像是現在,這樣的場景之下由不得他們不敬天地鬼神。
「誰?誰在裝神弄鬼?都警惕起來。」為首的人剛才一直都在屋裡沒出來,但環境的溫度急劇下降,那種陰冷的感覺讓他也起了雞皮疙瘩。
向來不信鬼神報應的人,這會心裡卻痴清楚地感覺到這事不簡單。
這哭聲就像是立體環繞音,所以他們一時間根本判斷不出聲音的來源方向。
分散開試圖將他們以為在裝神弄鬼的人揪出來,可觀察一圈下來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哭聲依舊不止而且還越來越近,接著就像是在他們耳邊哭著。縱人晃了晃腦袋,只感覺腦子沉沉的,有種克制不住想要閉上眼睛。
哭聲就在耳邊響起,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簡直能讓血液都停止流動。
「不好,這哭聲干擾我們的意志,大家都驚醒起來!」為首之人大喊,隨即用刀在自己手臂上來了一下。
鮮血流出,昏沉的腦袋果然沒有之前那麼迷糊了。看來這招是有用的,於是他大叫著讓其他人也跟他學。
雖然他發現了辦法,但這會已經有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睡了過去。其餘人割了手流了血,腦子清明了一些,但那哭聲依舊在對他們造成影響。
容千月一看對方這話架勢就知道這些人身上煞氣重,沒那麼好對付。真不愧是專業殺人的殺手,這身上的煞氣都快趕上殺豬匠了。
容千月停止了哭聲,這招已經沒用,她也就不浪費嗓子嚎了。
又是一陣陰風颳過,吹得幾人都是一個激靈。這溫度怎麼感覺又降了,隨即為首的人抬起頭,他感覺額頭上傳來了涼意。
「下……下雪了?」這麼快就下雪了?看著手中接到的雪花,為首的人難以置信。
其餘人也有樣學樣接住了雪花:「糟糕,咱們身上一件夾襖都沒有,靠單衣可怎麼熬過下雪天?」
說著他們都開始哆嗦起來,因為這會雪已經越下越大,不過轉瞬之間雪滿頭就連睫毛上都凍住一層雪。
他們哆嗦著靠攏,趕緊回了屋子。想要點燃火,可這屋子裡竟然找不到火摺子,他們身上明明有火摺子的怎麼就是找不到?
「再好好找找,再不生火他們都得活活凍死。老七,你去廂房看看那些人什麼情況?」
被喚老七的人十分不情願,畢竟這麼冷他穿得這麼單薄出去,只怕是還沒到廂房就得先凍死在路上。
他們在房子裡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一件禦寒的衣物。誰能想到這天氣竟然說變就變,才剛感到秋季的涼意,結果晚上直接給他們來了一場冬雪。
老七哆哆嗦嗦地起身去拉門,可拉了幾遍門紋絲不動:「大哥,這門打不開了!」
為首的人走過去一瞧,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門也被凍住了?
「大哥你們快來看!」站在窗邊的老五忙叫著他們,之間外面已經是白茫茫一片,雪都已經積到了窗口、
「怎麼會這樣?這才多久?」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他們明明才進屋沒多久。外面怎麼可能一下就積雪這麼深了,難怪門都打不開了,雪都已經掩住了半扇門。
「都別愣著了,趕緊把窗砸開。」沒有火摺子,他們不能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了。
幾人配合著想要將窗戶踹開,可一番動靜下來這窗戶竟是紋絲不動。幾人都已經力竭,絕望的氣息蔓延開。有人、大笑起來,沒想到這輩子竟然是跟一堆財寶死在一塊!
為首的大哥依舊沒有放棄,他用匕首摩擦嘗試著用那短暫的火花生火,可一遍遍地嘗試一遍遍的失望,最後連他也放棄了,幾人挨在一起互相取暖。然而溫度下降的速度太快,他們身上也漸漸凍住,意識已經沒有了。
容千月很滿意地看著在自己鬼域裡『凍僵』的幾人,他們當然沒有凍住,一切都只不過是鬼域幻化的冰雪世界。此時的幾人正東倒西歪躺在院子裡陷入昏睡的狀態,葉攸寧要求的不傷人性命她可辦到了。
夫妻兩一進院子就瞧見十個高手就這麼躺在了濕噠噠的院子裡,得虧這會雨又小了,不過還是挺冷的。
沒有廢話直奔屋裡的財寶而去,裡面的確是不少金銀,還有好些武器。
「難道無影閣也跟某位皇子有關係?」
不然他準備這麼多兵器做什麼?
陸修離搖搖頭否定了她的想法:「你看這些兵器都是刀劍沒有弓弩長矛這類戰場上最常見的武器。這倒不像是提供給軍隊的,你看,這些刀劍可都出自名家之手,沒一把都是精心雕琢。」
葉攸寧仔細看了一下,忽然就記起了她之前在李灃那順走的武器也有類似這種情況的:「名師打造的名刀名劍,這的確更符合江湖人氣質。你說他是用來招攬人的嗎?總不能是他自己用來收藏的吧?」
陸修離連續抽出好幾把刀劍仔細查看:「不,有些應該是從目標手裡得到的。你看這把劍,正面有春水二字,背面是滄衡。春水是這把劍的名字,而滄衡是有名的鑄劍師。」
葉攸寧不懂當地的名人名劍,可能被陸修離認出來可見這把劍的來歷不簡單:「這該不會是有主的東西吧?」
陸修離笑著點點頭:「不錯,的確是有主。不過此人在半年前就死了,聽說是意外失足落水死的。」
不用說那劍的主人就肯定是死在了無影閣手裡了。
「那這些兵器我們拿走會不會惹上麻煩?」葉攸寧也知道江湖人不好惹,特別是陸修離現在根基尚淺,實在是沒必要為了幾把兵器就惹上江湖人。
陸修離卻不以為然:「無妨,這些兵器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佳品。有些已經歷經了好幾個主人也不怕被人發現,像這把春水現世也無妨,總歸是有來處咱們也不怕人來查。」
葉攸寧覺得他們現在兵器不是那麼緊缺,所以這種剛易主的名刀名劍還是能不拿出來就不要拿出來的好。
兩人也沒為這個小問題糾結太久,東西全部收完兩人還得去救一下地窖里的人。
寺廟門口的打鬥聲還在繼續,葉攸寧有些意外:「好像有些不對勁,難道來的不是難民?」不然一群殺手能用這麼長的時間跟一群難民糾纏?
陸修離也覺得有問題,不過他們現在還是要以救人為主。
守在地窖入口的兩人此時已經躍上了屋頂正瞧著下面寺廟門口發生的動靜,容千月直接飄到兩人身後。
似乎是殺手的天生敏銳,兩人立即抽出武器向身後砍去。可身後是一片寂靜,什麼都影子都沒有,只有一陣陰風吹過背脊發涼像是被什麼盯上的感覺渾身不舒服。
容千月繼續繼續對著他們吹氣,兩人冷得一個哆嗦:「怎麼回事,好像突然變冷了?」
「這會風也太大了,走,先下去避避風。」兩人落了下去,然而就在雙腳快要落地的時候,兩人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看著腳下的土地坍塌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兩人就順著黑洞往下掉……
風呼呼往上涌,兩人只感覺自己昏頭轉向,不知道深洞究竟有多深。一張口,風直往嘴裡灌,腦子就更加發昏了。
砰地一聲,他們感覺自己好像著陸了,但同時也徹底暈了過去。
容千月站在兩人身後一手一根木棍,被砸暈的兩人閉上雙眼往前傾倒。
葉攸寧無語地望著容千月:「不是說不讓你傷人嗎?」
容千月不服氣:「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砸了一下皮都沒破。他們這點傷,妨礙不到你我的修行,放心我都收著力道呢!」
容千月怕下面還有對方的人所以自告奮勇先去探路,確定下面沒有男人全都是女人這才上來通知她。
葉攸寧想了想,現在還不到除掉無影閣的時候,所以她還不能讓人知道這些錢財是被她順走的。
思及此她跟陸修離披上一件黑色斗篷,再用面巾將兩人樣貌遮得嚴嚴實實。
一件這樣打扮的人進來,下面的女子被嚇得不輕。
「你們是誰?」一個樣貌十分端莊大氣的女子率先發問,明明自己也怕,可還是站在了最前面。
葉攸寧見此人眼神清明身上沒有煞應該不是無影閣的人:「外面的人已經被我們放倒,你們現在可以從後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