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來得是那麼猝不及防,要不怎麼說好人有好報。
安排在附近監視的小紙人飛了回來,那幫人來得可真夠快的。用了最快的速度將箱子全部收了起來,至於裡面是不是黃金她也沒有時間看了。
沒了鬼遮眼暗道的出口打開,一行人迅速鑽了進去。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交給陸修離了,只可惜他們行蹤暴露這一次埋伏在京城的暗樁是保不住了。
要知道現在陸修離想要在京城安插人手十分不易,現在的暗樁都還是當初他覺察到陸家危機四伏時做的安排。埋伏那麼久才在那麼多次京城大清洗中存活下來,現在想要重新安插人手有點棘手。
一路狂奔葉攸寧是過了很久才覺察到不對勁:「阿離,這好像不是我們來時的方向。」
陸修離點點頭:「這暗樁布下多年我自然也不捨得輕易捨棄,當初命他們在城中挖暗道就做了許多部署,從我們離開宅子下的暗道之後就直接命人封死了進入的道。」
葉攸寧明白了過來,這暗道就像是葉子上的脈絡一樣,宅子下的暗道是主脈,但它有非常多的支脈往不同方向延伸。鬼宅就是從主脈通向其中的一條支脈,現在主脈直接被攔腰堵死,他們回不到暗樁里但可以通向其他出口。
「這裡不會是直接通向城外吧?這得是多長的暗道呀?」葉攸寧已經不能想了,這簡直是堪比現代工程了,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沒有現代工程器械輔助,光靠人工挖掘這得多少年才能幹成?
葉攸寧整個一大震驚,陸修離卻笑道:「當然不是,這條道通向外城。等到了你就明白了,快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終於到了,暗道到了這裡就斷了,而且還沒有其他岔道。葉攸寧不禁又好奇起來:「等他們順著鬼宅追查過來,那這上面的宅子可就保不住了。」
陸修離點點頭,有舍有得,想要在國師眼皮底下全身而退不可能不用付出一點代價。
打開暗門,這次他們竟然是從灶膛里鑽出來的。眼前的宅子不大,就只有一進院而且一個人也沒有。看這樣子全是灰塵蜘蛛網的,也不知道荒廢了多久。
「阿森,你們先帶幾位先離開我們清理一下痕跡隨後跟上。」
阿森領命,帶著幾人挪開廚房的一個豁口的大水缸,通往城外的暗道竟是藏在這裡。
陸修離牽著葉攸寧去了屋裡,邊走邊解釋:「這裡是外城的窮人區,宅子一般都破小,但這裡曾經是被我抓到的外敵的聯絡點。水缸下面的暗道究是他們以前挖的,我讓人秘密買下這裡之後,就讓手下將暗道挖到了這裡。之前感覺到陸家有危險所以我也就在這裡藏了一些錢財。」
原來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屋子上的鎖頭都完好無缺,打開房門灰塵簌簌落下。屋子裡凌亂地堆著好些箱子,葉攸寧依舊是自己全收沒時間看。
收完東西陸修離將之前他們出來的大灶給毀了,把這個出口堵住就算國師的人追過來也還得費一番功夫挖開出來。
兩人動作迅速跳下另一條暗道,陸修離還不忘將水缸復原。等他們順著暗道出了城外天都已經大亮了,國師的人這會還在城中搜查,找到人去樓空的宅子後發現事情不妙趕緊稟報了上去。
國師這會已經恢復了原本的仙風道骨,換上乾淨的潔白袍子半點也瞧不出他受了傷。
「師父,他們可能已經出城了,可要安排人出城去追?」
國師端著茶盞輕輕吹了吹:「不必,傳信給柴懋讓他們注意點。」
「是。」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一隻信鴿就從皇宮飛出了京城外。
在見到孟玉衡,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葉攸寧不解地看著他:「你那些兄弟又派人來殺你了?」
孟玉衡搖搖頭:「我怎麼感覺我的倒霉體質好像還。」
葉攸寧輕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你的氣運都被人家消耗了部分,現在抽回來也還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你的倒霉體質繼續也是很正常的不用擔心,最多就一天了。」
孟玉衡一臉激動就去拽住葉攸寧的胳膊:「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最多就再倒霉這一天就能結束這倒霉體質了?」
葉攸寧點點頭,孟玉衡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之前運氣好了一點他以為已經結束了,結果葉攸寧一離開他這倒霉體質又開始作妖了。
葉攸寧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這種情況吧誰也沒有辦法替他。
「不過……」葉攸寧突然想提醒他一句,血脈這東西可不容易輕易斬斷,若是他爹還想對他動歪心思他還是很容易中招的。就像她這樣,還不是會被葉德武的血脈羈絆而中招。
孟玉衡才歡喜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又頹了下去:「那我這輩子豈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葉攸寧搖搖頭:「那倒也不是,放血跟他斬斷親緣就可以。不過這得當著他的面做法事,目前很顯然不具備這條件。而且我瞧著你爹現在對你的態度,明顯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應該不想殺你了。就算他身邊有厲害的玄術師也不用擔心小命不保,這事倒是不急。」
孟玉衡怕怕自己的小心臟,並沒有放鬆多少,只恨自己依舊被別人掌控在手裡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這個你也不用太擔心,要利用血脈之力做法事害你,做法事的人需要的道行可不低。目前東寧國有幾個國師這樣道行水準的?應該不會太多吧?」
孟玉衡這下才真的鬆了一口氣,相信他應該不至於那麼倒霉。國師畢竟是觀瀾山挑出來道行最高的,而觀瀾山的人一向不出世。
葉攸寧用上幾分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究竟是誰告訴他觀瀾山的人不出世?國師他那混蛋師兄不是人?還是他師兄的邪道徒弟不是人?
看來國師的師門觀瀾山在東寧百姓眼裡是神聖又神秘的存在,他們卻不知這個所謂的仙門暗地裡究竟幹了多少烏糟事。
到現在她也沒有想明白觀瀾山的目的何在?總感覺他們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難道他們就不怕東寧滅國嗎?東寧若是滅國了,那國師也將不存在,那觀瀾山的名聲不也要從此隱沒在世間嗎?
他們圖什麼?
「回去的路上只怕更加艱難,路上的難民越來越多了。我們一行人的目標有點大,但這裡除了官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接下來,大家都得加倍小心。」
依舊是用了老藉口,兩人進了林子出來後身後就多出了兩輛馬車。這兩兩馬車自然是給他們五人用的,葉攸寧很細心上面都擺好了瓜果點心。
「諸位,眼下已經是亂世,路上全都是逃難的難民。缺吃少喝的已經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這一路上會不斷有人過來乞討,花樣更是五花八門。不是我們沒有同情心,而是這種特殊的時候不允許有同情心。一點隊伍又了缺口,我們可能面臨的就是全軍覆沒。」
這五人裡面唯有毒婆婆也經歷過逃荒,所以她太清楚了陸修離的話。
她永遠記得她的父母就是沒扛住一個婦人的苦苦哀求給了兩塊餅子,然後就引來所有人湧上來她爹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推搡間被推倒活活踩死了。若非她幸運被神醫谷的谷主帶回去,她應該也會跟爹娘一起死在逃荒的路上。
回憶起這最痛苦的一天,毒婆婆的眼神變得凌厲:「放心吧,我知道這裡面的兇險,也絕對不會讓他們亂發善心。」
陸修離十分滿意毒婆婆的回答,目光不由又投向了盧元宗和唐伺夜。
盧元宗接收到眼神立馬表態:「公子放心,我這人一向膽小怕事不會自找麻煩。」
唐伺夜白了陸修離一眼:「你看老頭子我像是那有善心的人嗎?」
葉攸寧很想點頭來著,但一看小老頭吹鬍子瞪眼的她也就老實了。
都交代好了所有人立即上車,車上搖搖晃晃不會有葉攸寧就感覺有點昏昏欲睡。畢竟她精神力消耗很大又在跟國師鬥法中受了傷,這會的確是又困又累。
「安心睡一會,有我在呢!」陸修離將人摁到懷裡,給她披了一件薄毯。
葉攸寧即使已經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是不忘記鎖兩句:「我怎麼感覺出城有點太容易了。國師難道就只是布置了一個鬼域就想困住我們?這一點都不符合他的風格,何況還是在跟我們交過手的情況下。直到了我們的勢力,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弄個鬼域。」
陸修離也分析了一路了,雖然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但他也覺得這一路的確是有點太順利了。
「也不排除一種可能,國師應該怎麼也料不到我們會殺到白霧寺救人。這絕對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所以因為是我們上白霧寺大亂了他的計劃。
如果他有後手的話,那估計也只能是布置在我們返回西北的路上。京城這邊現在難民太多不宜出手,估計他們等我們靠近西北之後才動手。」
如果國師在這裡一定會給他點讚,還真讓他猜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