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林梟還是留了後手,這就讓陸修離原本的計劃有些趕不上變化了。
此時柴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剩下的兩張符篆就都用在林梟身上好了。
窒息的感覺讓陸修離整張臉都憋紅了,但夾著符篆的手卻很穩。即使無法被掐住脖子無法開口,可他嘴張合卻是極快地在念著符咒。
這會的林梟其實也不好受,他身上的傷比陸修離還要重一些。這會操控著萬魂幡消耗的是他的氣血,若是不能在段時間內徹底殺死陸修離,那接下來的情勢就會反轉。
思及此,林梟又催動了全身血氣為萬魂幡里的厲鬼助陣,不過短短几秒的時間林梟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現在的樣子可比萬魂幡里的厲鬼更像厲鬼,陸修離都能看見他身上有一條血紅的細線正連接著萬魂幡。
那細線上流動的便是血氣,隨著萬魂幡對陸修離的控制加大力度,那細線上流動的血氣速度也在加快。林梟此舉實在是冒險,這會他就是想要收回血氣都不能夠了。
一開始是林梟主動獻祭自己的血氣來激發萬魂幡里的厲鬼,可現在卻是萬魂幡里的厲鬼根本不允許林梟撤回,就按照這個速度一直吸取他的血氣,用不了一刻鐘林梟也是必死無疑。
此時的林梟也察覺到了萬魂幡有些失控了,心下慌張臉色就更加慘白了。他想要奪回主動權,跟萬魂幡進行了一番拉扯,陸修離抓住了這個間隙兩張符篆都砸向了萬魂幡。
比起林梟,這個萬魂幡才是最棘手的,毀了萬魂幡林梟根本無助畏懼!
萬魂幡沒有想到陸修離到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對它反擊,雷霆落下,雙重雷擊讓萬魂幡感覺到了毀滅的氣勢。雷霆本來就對鬼怪有天生的克制,這會雙重雷霆鎖定了萬魂幡的氣息那股雷霆之力還未落下卻已經讓萬魂幡里的厲鬼們瑟瑟發抖。
萬魂幡想要遁逃,可被雷霆鎖定氣息後萬魂幡是無處遁逃,一時間慌不擇路的萬魂幡竟主動跑回了林梟身上。
好不容易才斷掉被抽取的血氣,林梟這會就跟一個被吸取了身上所有陽氣虛得不行。一看萬魂幡跑回自己身上,他才緩過來的一口氣差點沒把他厥過去。
這狗東西是想要害死他嗎?雷霆瞬間把他也給鎖定了。
林梟全身汗毛倒豎,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了。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跑趕緊跑,這個萬魂幡現在必須扔出乎擋雷!
說時遲那時快,林梟的念頭一出手腳的動作也是一氣呵成。萬魂幡被拋出的瞬間,林梟轉身就跑。
陸修離豈能讓他如意?
提劍運氣就追了上去,暗器朝著他後心射去,林梟豆大的汗滴落心跳的聲音就如戰鼓一般。死亡逼近,林梟拼命在身上翻找可以用的法器。
轟隆一聲巨響,被拋向半空中的萬魂幡被兩道纏繞到一起的天雷齊齊劈下。這聲勢簡直是地動山搖,已經遠離的敬王隊伍都被這驚天雷給驚醒了。
敬王遠遠瞧見那粗壯的雷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得是什麼樣的天神之怒才能降下這樣的雷霆?
敬王趕緊把賀瀾譯叫了過去:「看到那雷了嗎?你有什麼想法?」
賀瀾譯陷入深深的沉默,若是以前他只當是一場自然的奇觀。可如今他在沙漠裡見識到了那些非人力可為的東西後,就很難再用平常的目光去看待這些不尋常的事情。
「父王,今飽受洪澇的是南方反倒是西北降雨量遠不及南邊。我們從西南過來這一路雖常有雨卻不曾有雷,何況今晚的雷霆明顯有些不正常。」
今天一直都是陰沉沉的一滴雨都沒有下,這雷霆來得實在詭異了些。
敬王繼續望向之前降下雷霆的地方:「那位置已經很接近西北了,你說會是西北那邊的人引起的嗎?」
賀瀾譯腦子裡不知道怎麼就閃過了白日裡遇到的那支隊伍,明明都是不認識的臉,可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有點眼熟。那種感覺來得莫名,卻讓他無法平靜。
此時想來卻覺得事情有些巧合了:「父王,白日裡遇到的那支隊伍會不會是陸修離一行人?」
敬王有些莫名,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想到了陸修離?
賀瀾譯有些不好解釋,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直覺。可這種直覺卻在無形中救過他很多回,所以他對自己的直覺是很依賴的。
敬王並沒有直接否定自己兒子的直覺,望向山的另一邊很快做出了決定:「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我們立刻趕路!」
高飛遠收到這個命令時是懵的,隨即又想到了剛才的雷霆又有了幾分猜測。敬王一定是怕了那雷會劈到這邊來,說不定這雷之後就會有暴雨還是早點趕路為好。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敬王的命令不是讓他們往前趕路而是往回走。這就讓所有人都懵了,怎麼還要走回頭路?
饒是想來聽令的高遠飛都忍不住問了出來,敬王目光依舊定定地看著山那邊:「想要立功的就給本王起來!那邊很有可能是逆賊陸修離的營地!」
高遠飛不解,敬王這是要直接打去西北嗎?雖然不解,但敬王是絕對不會再給他解釋第二遍,所以他只能照做。
除了因風寒失去了戰鬥力的士兵留在原地之外,其餘人都馬不停蹄往回頭路趕去。
此時的葉攸寧不知道敬王父子竟誤打誤撞猜到他們的身份正往這邊趕,她這會正追著柴懋劈。柴懋邊跑邊爆粗,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他越罵葉攸寧越劈得很,這會的柴懋已經被劈得頭髮散亂還冒著煙,全身都是一股子燒焦的氣味。
瘋子,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女人不好惹,瘋女人更不好惹!
氣喘吁吁地他吹起了玉笛,這會氣息不足更不穩,吹出來的是一個短促的音調就跟放屁一樣。
已經被砍得只剩下最後三具屍傀的困陣里,接收到笛聲的指令他們不顧身後的人對他們的攻擊,只一個勁往結界的一個角沖。
這個困陣已經被轟得不穩,這會三具屍傀齊齊法力對著搖搖欲墜的陣法最薄弱的一處攻擊。在阿森他們合力將其中一具屍傀頭顱砍下之後,陣法碎了結界徹底失效。
只剩下兩具屍傀他們沒有回頭直接飛身衝進了黑暗裡一轉眼就不見了身影,阿森心中無比懊悔,這不是縱虎歸山嗎?
葉攸寧已經聽見了空中傳來的不尋常的風聲,看來是有屍傀突破了她的陣法來救柴懋了。
柴懋似乎有了底氣,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面向葉攸寧:「臭丫頭,做人凡是都得留一線,別把路走窄了!」
葉攸寧嗤笑:「不,我的準則是凡是都要乾淨利落,一定要讓敵人無路可走!」
柴懋麵皮不可查的抽了抽,好一個油鹽不進的臭丫頭!
柴懋冷哼一聲再次吹響了笛子,這次音調倒是比之前長了那麼一點點,但聽著依舊像放屁。
屍傀朝著葉攸寧襲來,葉攸寧扔出了兩條捆仙繩。屍傀伸手去抓,觸碰到捆仙繩的瞬間手掌像是被什麼給燙到它們立即收回手對這葉攸寧齜牙咧嘴。
柴懋飛身躍上樹梢,朝著虛空扔去五面陣旗。他咬破指尖虛空畫符,口中念念有詞,一張張符篆被拋向天空竟交織成了一道泛著金光的天網。
葉攸寧半眯起眼睛,拿出七星劍朝著虛空劈去。同時兩具屍傀也再次向葉攸寧撲了過來,葉攸寧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此時的她手執雙劍,一劍向天一劍闢地。
這威勢竟在短短几秒之內讓柴懋感覺到了一種毀天滅地的恐懼,他不明白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會修煉到這個地步。不,他覺不承認一個臭丫頭的天賦會比他還高!
像是為了給自己找回場子,柴懋也像林梟一樣給屍傀獻祭上了自己的血氣。原本都有些萎靡的屍傀瞬間又精神了,長長的指甲帶著屍毒朝著葉攸寧抓去。
葉攸寧的符篆砸過去,屍傀遇到了阻礙越是用力反倒到它們身上的力道也越大。柴懋趁機將編織好的的天網降下將葉攸寧困住,柴懋大笑起來:「不廢點血今晚還真是拿不下你!」
再有天賦又如何?還不是落在了他手裡?
柴懋心裡狂笑過後竟生出了一個齷齪的想法,這麼有天賦的女人若是能讓他採補一番,他的勢力會不會更上一層樓?思及此柴懋舔了舔舌頭,那眼神輕挑在她身上一一掃過,就好似要用眼神扒光她的衣服。
葉攸寧極其厭惡地瞪了回去,柴懋竟敢用那樣下流的眼神看她!
葉攸寧臉色極其難看,這狗東西竟然肖想她!
感覺被侮辱的她拿出了那把剪刀,區區一道天網原本還不至於讓她用上它,可她實在是忍不了這噁心的眼神了。
剪刀虛空一剪,天網竟碎成渣渣。柴懋被這反轉弄得有些猝不及防,那凌厲的罡氣不僅將天網攪了個稀碎,竟還破了他的防禦直逼他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