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達成陸鳴口中的要求，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極其微妙的平衡點，以此來讓天下所有的生靈都滿意。」
褚玄鏡望著陸馨兒和南宮問雅，沉吟良久，輕輕搖頭，道：「我覺得我們找不到這個平衡點。」
「為什麼？」
陸馨兒明顯有些不服氣。
「事在人為，哪有一上來就一定準確的。」
「呵。」褚玄鏡啞然失笑，道：「這件事換做陸鳴來做，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但是你我絕無這種手段，你想想，如果嘗試一次失誤之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引發神與底層生靈之間的矛盾？」
南宮問雅精準的找到了問題所在。
這件事只要一出現，就代表著對立的出現。
她們的確把握不好這個度。
說不定陸鳴也夠嗆能行。
畢竟當初他在洛朝推到氏族的時候，剛開始也出現了許多不和諧的問題，甚至差點弄得洛朝崩潰，直到後來割韭菜的方法傳開，氏族才得到有效的壓制。
但是壓制不代表不會再度出現。
這麼多年過去，洛朝經常會出現一茬又一茬的新氏族，不過都被南宮問雅收割了，新鮮的韭菜用來反哺下面的底層生靈。
洛朝此時的運行方式非常的簡單。
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稅收。
這個稅收僅僅是用來支付朝廷的那些官員，至於國庫或者私藏之類的，基本上沒有。
倘若南宮問雅想修建個宮殿之類的，也不需要國庫撥款，她隨手一揮就可以完成。
這就是修為高絕帶來的便利，也就是陸鳴口中的神。
神有異能，當造福天下，而不是私心為己。
可誰又能做到沒有真正的私心呢？
南宮問雅捫心自問，有的時候她也有私心，她也想為自己謀取點好處。
她都如此，更別說那些朝廷大臣。
所以這個方法非常趨近於理想，幾乎很難實現，因為他們沒辦法控制所有人的思想。
「你看到了，我就不多說了。」褚玄鏡輕輕抿了口茶水，輕嘆一聲，道：「目前氏族的階層觀念還沒徹底消除，我覺得你們當先行清理氏族，待到氏族徹底的消失之後，再考慮這條路也不遲。」
「等舅父回來？」
南宮問雅眨巴著眼睛，問道。
褚玄鏡微微頷首。
「只能等他回來，貿然行動，只會影響他的計劃。」
熟知陸鳴身上的重擔之後，褚玄鏡知道一件事，陸馨兒和南宮問雅其實可以胡來的。
畢竟陸鳴和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了。
自己的修為太低，幫不上陸鳴什麼忙，只能靠陸鳴一個人掙扎求生。
對此，褚玄鏡表示已經完全看開了。
只要能跟陸鳴一起，其實在哪裡都無所謂，即便是被抹去記憶遣送會大道宇宙，他們兩人也會生生世世的糾纏到一起。
既然如此，那有什麼好爭的呢？
褚玄鏡很滿意眼下的結果……不！
她對所有的結果都很滿意，畢竟都會跟陸鳴在一起。
「嘖！」
陸馨兒捏著下巴砸吧了下嘴。
她盯著褚玄鏡看了好久，起身搖了搖頭。
「嫂子，我覺得你似乎打開了某種心結。」
「你怎麼看出來的？」
褚玄鏡臉上浮現明媚的笑容。
她的心結的確打開了。
但是這麼明顯的嗎，陸馨兒都察覺到了。
陸馨兒撇撇嘴，道：「你以前可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現在的情緒都寫在了眼睛裡，傻子都能察覺到。」
「這樣嗎？」
褚玄鏡有些不好意思的垂首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你哥說我笑起來比板著臉好看，那我就多笑笑。」
「噫——！」
陸馨兒咧嘴，露出嫌棄的表情。
她拉起南宮問雅的手，道：「問雅咱們走，我現在聞不了這種愛情的酸臭味。」
南宮問雅啞然失笑，沖褚玄鏡道了聲別，跟著陸馨兒快速離開。
出截一學宮的路上，南宮問雅問道：「娘親，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當然去神藏文明了。」
陸馨兒眯了眯眼，道：「帝月後我們一步清繳氏族，我們去看看他弄得怎麼樣了，然後再決定接下來的計劃。」
「我們不等舅父回來？」
「等他回來……等他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可能那時候我們都成老黃花菜了，老的不成樣子了他才回來，那時候還能推行什麼計劃？」
陸馨兒撇了撇嘴，道：「我當時建立洛朝的時候就深刻明白一件事，只爭當下，不看朝夕。」
「……」
南宮問雅默然無語。
她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陸馨兒。
她總覺得這麼莽撞的行事作風，應該沒辦法建立起一個不朽王朝，應當是舅父再暗中相助的結果吧？
畢竟洛朝的子民在理論上說，就是陸鳴創造出來的，陸鳴創造出來的生靈，繁衍之後才有了如今的洛朝。
那時候陸鳴就能創造生靈，可見當時的陸鳴修為就已經高的離譜了，畢竟自己目前都無法創造生靈。
「希望帝月會等待舅父回來吧。」
南宮問雅在心裡默默祈禱。
畢竟她在陸馨兒面前，人微言輕，說話會被當成一個屁對待，提出的建議完全不會被接受採納。
兩人火急火燎的跑到神藏文明。
不過她們並沒有直奔王宮，而是在神藏文明之中行走，看看清理階層給整個文明帶來的變化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階層的消失似乎並沒有讓神藏文明的生靈的窮過得到明顯的改善。
他們還是如以往那樣生活。
只不過剝削他們的人不一樣了而已。
「是帝月在剝削？」
南宮問雅神色凝重。
她清晰的知道帝月的為人，也知道帝月是那種一心一意為底層生靈好的統治者。
剝削底層生靈的行為不會發生在以前的帝月身上。
帝月到底怎麼了？
陸馨兒跟南宮問雅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走，去皇宮裡瞧瞧，如果帝月真的變了，我想我們該想盡辦法尋找你舅父的下落了。」
「現在就去吧。」
南宮問雅揮手打開一道直通皇宮的門戶。
兩人邁步進入，落地的一瞬間，她們就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對勁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