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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群雄割據(1)

2024-08-25 07:54:35 作者: 孩子幫
  第12章 群雄割據(1)

  1

  早晨七點,時音被鬧鐘準時叫醒,晨早的光從薄紗窗簾外隱隱透進來,床上只她一人,旁邊枕頭沒有睡過的痕跡,她挨著自己的枕頭昏沉地撐起一半身子來,撥發的時候,髮絲忽被中指上的什麼東西勾住,她倒吸著氣將手放下來。

  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枚鉑金戒,戒身上一排細碎的鑽石,微微發光。

  七點一刻,她邊漱口邊撥席聞樂的號碼,將手機擱到耳邊後看指上的戒指,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但對方回復已關機,時音欲言又止,掛電話。

  芝愛扣了扣浴室的門,她放漱口杯,從鏡中看芝愛。

  「他現在在飛機上,打不通的。」芝愛說,用下巴指向時音的戒指,「昨晚姐睡著後給姐戴的,他說你考上的話就這麼去明御,戒指戴右手中指的意思是名花有主。」

  「他什麼時候走的?」

  「把你抱進房間不久後就走了,他還說,」芝愛倚靠著門框,「這不是提前招生考,這是精英考,過了的學生能直接入讀大一,不用再等一年。」

  時音對著鏡子獨自立了一會兒,再問:「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芝愛看著鏡中的她,輕輕回:「沒有。」

  時音點頭。

  慢慢地點頭。

  三場筆試一場口試總共費時一天,周末的明御大學仍舊沒什麼本校生,但在場的考生果然精英薈萃,他們都來自海外,不遠萬里奔赴明御一心向總校,即使是休息時間擦肩而過也能感受到每個人血管里燃燒的血液。他們思維嚴謹,答辯准快,每個人都不與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人說話,除了特殊時候。

  最後一場口試,所有考生要輪流在一間封閉的房間內與四位教授面對面交流,時音會在半小時後進場,她候場時閒閒地坐在椅上觀察指上的戒指,與她同一考場的還有兩名女生與一名男生,挨著她身邊坐的一名女生不時用鞋跟輕觸地面,手中攥緊著大概是事先準備的演講稿,雖然沒發出講話聲,但嘴唇不時地抿動,右手數十次地抬起來捋發,與一旁時音的淡定自然呈一派反差。

  「你能不能哪怕安靜一秒鐘?」最邊兒上的一位女生終於略帶煩躁地別過頭來。

  唯一的男生置若罔聞地端坐著,時音身旁的女生轉頭看那名說自己的女生。

  「或者讓你的鞋跟閉嘴,你和它都打擾到了我。」女生繼續說。

  這就是特殊時候。

  時音以指關節扣著額頭,去數腕錶上的秒針走動。那名女生一聲不吭,也不回話,她低著頭停下了身上所有代表緊張的細微動作,只剩演講稿在手指甲間索索響動。

  「還打草稿……」對方在回頭時有意無意地低哼一聲,念叨,「什麼鳥唱什麼歌……」

  「你講話怎麼有點刻薄?」女生轉過去責備她。

  對方卻不放心上,還微微地笑:「我只在對待loser的時候這麼說話。」

  或許是這名女生衣著色澤單一,顯露出不善打扮的功底,而對方衣飾光鮮,從衣領的紐扣與腕上的手錶都看出不凡的品味,兩名同樣來自海外的精英考生就這樣在外形上劃分出了一個檔次,居上的人對居下的人視之螻蟻,繼續下定論:「明御怎麼會需要一個連衣服和話都處理不好的學生,你以為他們今年招土鱉嗎?」


  「鏈條的堅固程度取決於它最薄弱的環節。」時音清清淡淡地插一句,兩名女生都往她看過來,她仍數著秒針的走勢,慢條斯理地講,「誰敢嘲笑肯為最薄弱環節付出最大努力的人。」

  考場的門恰在這會兒打開,電子廣播叫號:「02考生,邵西可,請入考場。」

  那名最邊兒上的女生站起來,她理理髮,進門前回過頭來觀察時音一眼,倒不生氣,輕輕地笑:「我就不跟我未來的同學死磕了,04。」

  她念了時音的考號,話里的驕傲與自信一展無遺,順便也捧了一把看上去就一副聰明相的時音,然後進考場。

  候考室重新安靜。

  時音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腕錶上的秒針,她一秒一秒地看著它走動,這樣良久後,耳朵旁低低地冒出一句:「謝謝你。」

  滴答,滴答,滴答。

  時音不理她。

  秒針走到第900次時,電子廣播再次叫號:「03考生,紀桃沢,請入考場。」

  考完試出學校,跟老李說好的點還沒到,所以車子還沒來,時音沒走兩步,被不遠處的人喊住。

  「04!」

  喊的聲音並不大,時音卻聽見了,看過去,03考生紀桃沢在自家的車內朝她小幅度招手。

  然後下車向她走來。

  這女孩子行動舉止內有著股日本女子的禮儀習慣,長相也很秀氣,身上衣著雖然色澤單一,卻是對於面試來說極其順眼的搭配,比起那個邵西可其實更顯端莊與穩重,她接近後,微微朝時音淺鞠一躬,問道:「你在等車嗎?」

  時音點頭,視線從她身上移到前方,繼續走。

  紀桃沢不緊不慢地跟到她身後:「不介意的話,搭我的車坐一程?」

  「不用了謝謝。」

  路邊招來一輛Taxi,時音上車關門,紀桃沢在車窗外看她。

  車子發動,時音戴耳機,看也不看車窗外的人。

  她現在最防這種過度友善的女生。

  2

  一星期的等待日後,阿蘭在別墅外的信箱中拿回一封精裝的信,時音走下石階,從她手中接信。

  信封上戳著明御大學金色的皇冠校徽,封口澆著凝固的臘,拆開後從里抽出一張光感度頗佳的紙,時音邊看邊進門庭,芝愛特意在門口迎她,盯著她。

  阿蘭與阿冰也都一言不發地立在信箱旁。

  看不過半分鐘後,時音將紙重新折起來,經過芝愛時對她笑一笑,將紙給她,自己進了屋。

  芝愛展開看,而下面的阿蘭與阿冰立刻看出端倪來,兩人長舒一口氣,高興地握起對方的手,阿蘭隨後快步上階:「小姐,今天的晚飯我來做!」

  時音通過考試,被總校錄取,報到日期為下個月1號。

  也就是11月1號。

  明御的學校制服在三天後送來,阿冰將它掛在時音的臥室,時音坐在床沿,邊喝茶,邊看著這套制服。

  席聞樂有一套男式的,現在她得到了這套女式的。

  深夜,湖面的濕氣浮上露台,擠過玻璃門縫隙順著月光潛進臥室,她輕輕地用手指擺弄藏青色的裙擺,安靜地,從上至下地打量。


  外面是一套窄西裝外套,配有V字領的針織衫,裡面是白襯衫,襯衫領口有著黑色絲綢一般的帶子,細膩地打著一個簡約的領結。

  「比分校的好看。」芝愛倚在門口,說。

  「還看得出其他的嗎?」

  芝愛聽她的再看向制服,搖頭。

  時音慢慢地用手指撫過窄西裝外套的肩身,撫過襯衫的領口,撫過黑色的絲綢一般的領結,說:「驕傲,自負,和臣服。」

  然後放手推了一把,制服就跟著衣架子一起撞到牆上。

  「考上的事情要跟他說一聲嗎?」芝愛問。

  「不用,他可能知道得比我還早。」

  果然是這樣的,所以11月份還沒來,芝愛的轉學手續就已由人辦妥,她念的是明御的分校,要轉進總校並不難,屬於她的新制服也在隔天送了過來。

  這過程里,席聞樂一直沒聯繫過時音,時音也沒給他撥一個電話。

  報導日當天,時音將發紮起來,沒穿西裝,就套那麼單單一件襯衫,袖口折到腕部,領口開一個紐扣,用手指將領結鬆鬆地系起來,把過長的衣擺束進腰身,最後撫平肩身的皺褶,抹勻唇上淡淡的口紅。

  一身乾淨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

  完美。

  轟——打雷。

  車子停到校門口,時音與芝愛踏雨下車,剛關車門,遇見從另一輛車中下來的紀桃沢。

  她自己撐著傘,身上穿著全套的明御的新制服,注意到時音,對她點一點頭,雨從她的傘間划過,打濕制服的肩身。

  「走。」時音對芝愛說。

  這一天天氣極端差,初秋的冷空氣與大雨一起來,時音先去主任室報導,那兒已有多名學生等候著,大概有十人那麼多,而那天的考生人數是這裡的百倍。

  那個邵西可也在。

  她抬著膝坐在牆壁旁用於休憩的沙發椅上,也沒穿西裝,倒是穿了V領的針織衫,袖口同樣捋到手腕部分,露出腕上漂亮的腕錶與鐲子。左右已有兩位跟她聊上話了的女生,三人輕輕地談笑。

  她先看到時音,而後看到跟著時音後面進來的紀桃沢,呵呵一聲,說:「奇了。」

  然後繼續由著身邊的人說別的話題,滿不在乎。

  時音與芝愛坐到靠門的沙發上,紀桃沢坐在兩人另一邊的空位上。

  教導主任是一名衣著嚴謹的中年女人,她很有氣質與威嚴,等到批完手下所有的報導文件後,她抬一下眼,說道:「今年我們招了群小猴子是嗎?」

  寬闊的主任室內啞然無聲,女生們收起嘴上的笑,理著膝上的裙擺坐好。時音扣著額,靜靜地看她。

  「我姓嚴,你們好。」她簡單地掃視面前一排學生,她的助理將一本厚厚的字典一樣的精裝書發進每人手裡,厚實的封面上刻著「校訓」兩個金色大字。

  「我要講的話不多,講完你們就可以去上課了。首先,我需要你們每人在一個星期內記牢這本書內的每一條訓誡,」她伸出食指,著重剛才所講的要求是,「基本要求。」

  「然後,我要你們記牢四個字,這四個字很簡單,能做到什麼程度看各人的悟性,說出來也很通俗,但你進了明御,就得時時刻刻給我記住,那就是,」她靠著椅背,兩手間捏著鋼筆的一頭一尾,說,「禮,仁,明,德。」


  主任室內寂靜無聲。

  「簡單嗎?」她問。

  學生們點頭。

  她用鋼筆頭指向正中央的一名女生:「簡單嗎?」

  女生怔一秒,回答:「簡單。」

  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慢慢地點頭,繼續說:「認為自己記牢了的學生現在站起來出門,去各自的系各自的班級報導,沒有記牢的,坐著別動。」

  然後雙眼一掃那名女生:「你,坐著。」

  好煞的氣勢,把女生弄得手足無措,在場學生面面相覷沒有敢貿然起身的,想著大概是剛才的回答沒答准。

  時音在自己的位上等了很久了,總是沒人起身,她嘆氣,在眾人蹙眉的時候起身,芝愛與她一同站起來,屋內的視線都聚集到她身上。

  主任也看向她。

  時音給出的反應自然順暢,她將雙手放身前,點一點額頭,回答:「您的教導記在心裡了,嚴女士。」

  說完,拉門而出,一屋子的人看著她和芝愛的背影,主任卻沒說話。

  她同意時音走了。

  禮仁明德,第一個字,禮,禮節,即人和人交往的規矩,包括動作形式和語言形式,嚴主任要女生回答,不是真想聽答案,而是看態度。

  說起態度,時音兩年前就最擅長這個。

  不久的時間內,學生們陸續從主任室走出,時音與芝愛站在走廊的中間等她們。

  負責接應新生的是各個系裡的學生幹部,她們要等自己系裡的新生都到齊了才帶著走,紀桃沢排到時音的身後,卻被走上來的邵西可擠開,硬生生排到了較後的位置。

  「慕時音,慕芝愛,邵西可,紀桃沢……」連續喊了六個名字後,帶頭的女生幹部朝前走,「你們都是一個系的,跟我來,我帶你們認識一下學校環境和各自的班級。」

  女生幹部叫白鹿,說話聲音很柔和,走路時習慣將雙手擺在身前,新生們由她帶出教務樓。

  幾人穿過雨中花圃時,時音被不遠處的綠茵大操場吸引了注意。

  大雨,傾盆大雨,那綠茵地上卻有駿馬奔騰,若干穿著馬球服的女生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揮動馬球桿,在豪雨中大力擊球,馬蹄聲像擂鼓一樣傳來。

  好帥氣的女生們。

  「是馬球社的社員,她們在為這個月的馬球比賽做訓練。」白鹿解釋,繼續將人帶入教學樓。

  也是在進入教學樓後,她原本擺放講究的手臂輕鬆地垂到了身子兩側,時音注意到,而她也注意到時音的視線,回頭說:「嚴主任是一位教育很嚴謹的女士,她希望每個她教出來的女學生都成為淑女,但是在我們大部分人看來她的思維有些古板,所以我們只在她來的時候做做樣子,放輕鬆點,我們又不是死氣沉沉的女權學校。」

  時音向她笑笑。

  然後,白鹿將所有人帶上了大一年級的廊道,廊道很大氣,頂很高,是拱形的,掛著吊燈,一邊是教室,一邊是高大的橢圓形玻璃窗戶,窗戶外能看見學校其他紅牆尖頂的教學建築和一望無際的綠茵操場,傾盆的大雨洗刷著視野內的畫面。

  新生們都四處觀察著。

  恰在這時候,下課鈴打響。


  手上帶著課本的學生從教室魚貫而出,安靜的廊道一下子染上浮躁與熱鬧,這一瞬間就像眼前展開了一個新世界,時音看著,芝愛也看著,身後的邵西可無來由地微笑,似乎因自己即將成為這種場面的其中一部分而感到興奮,自豪。

  喧嚷中,時音周身不斷有人前前後後地經過,她觀察這些學生,發現每一個人都非常優異。

  這種優異從她們走路的姿勢,撥發的態度,微笑的弧度就已展現出來,空氣中燃著一種隱形的火焰,隔著肌膚將血液漸漸地燒熱,燒沸。

  不久,又一陣更大的躁動從後方傳來,白鹿回頭看,向眾人介紹:「她們回來了。」

  如果剛才的血液已沸,那麼此刻就達至最高攝氏度,時音回頭看的那一瞬間,正好迎出那些女生。

  那些高挺修長,襯衫潮濕,手握馬球桿的女生。

  熙攘的廊道循序漸進地空出一塊走道,白鹿慢慢帶著新生隊伍退到靠牆的位置,時音退後兩步,視線穿過人群往那方看去。

  像電影的慢畫面,配以鼓聲快速擊打的背景樂,她們從轉角口折進來,一人在前,眾人在後,有七八個那麼多,每一位都有著小麥色的肌膚,雨淋過的濕漉漉的長髮貼著她們起伏的胸部,裙擺隨著步子小幅度揚動,身上散發著這個年級最厲害的女生團體的氣勢,她們每走一步,眼神中都帶著睥睨眾生的自傲與強勢,最優異的學生也為她們讓開道。

  為首的女生最火辣。

  她就像國外時裝雜誌封面上的金髮名模,擁有一副讓人血脈噴張的好身材,卻偏偏愛好馬球這樣運動量巨大的野外運動,一邊走,一邊在手中上下甩動著馬球桿,就像位載譽歸來的女騎士,目不斜視地經過兩邊瞻仰的「草民」,傲慢得徹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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