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著一地的焦炭蟲屍,滿頭大汗的樂無憂,把手中的噴火器丟進了貪婪空間裡。
「辛苦你了,小無憂。」
「我幫你擦擦汗吧。」
黛安娜·維多利亞從懷裡,抽出了一條帶著自己體香與體溫的手帕。
「有了博萬書的支持,歐陽鴻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進行禁忌實驗就算了,居然還敢培育以血色為食的蟲子!」
「這一次,歐陽鴻就算有博萬書撐腰,我也要讓他禁食一天!」
「不對,禁食一天實在是太少了,至少要……要禁食一周!」
「沒錯!我要讓他禁食一周!」
樂無憂罵罵咧咧地自言自語道。
看著自說自話的樂無憂,正在為樂無憂擦拭汗水的黛安娜·維多利亞,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
正常人如果不吃不喝的話,差不多能活三至五天。
可歐陽鴻身為暴食之罪,別說禁食一天或禁食一周了,就算禁食一個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畢竟,身為暴食之罪,歐陽鴻不僅能瞬間消化、轉化「食物」,更能大量儲存「食物」中的能量和各類營養物質。
除了睡覺外,歐陽鴻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吃東西。
而且歐陽鴻吃的東西,要麼是富含能量的食材,要麼是富含各類營養物質的藥材。
憑藉著那些食材和藥材的支持,樂無憂所謂的禁食,對於歐陽鴻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再者,歐陽鴻不但是樂無憂等人的專屬醫生,更是樂無憂等人的廚師和天海市軍方生物研究室的編外研究員。
作為廚師,歐陽鴻若想偷吃點食材,樂無憂根本察覺不到。
作為天海市軍方生物研究室的編外研究員,歐陽鴻更是不愁食材和藥材。
天海市軍方的食材、藥材告急,可有著歐陽鴻一份「功勞」。
看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樂無憂,黛安娜·維多利亞把帶著樂無憂汗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小無憂,你別生氣了,暴食好像來了。」
黛安娜·維多利亞的目光穿越了歸於寧靜的樹叢,落向了遠方樹蔭下那若隱若現的黑影。
「走!」
「我們過去看看!」
順著黛安娜·維多利亞的視線,樂無憂注意到了遠處樹蔭下的黑影。
挽著黛安娜·維多利亞的手臂,怒氣沖沖的樂無憂走向了,那個樹蔭下若隱若現的黑影。
看著迎面走來的樂無憂和黛安娜·維多利亞,那個樹蔭下的黑影依舊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就如同稻田中盡職盡責的稻草人般。
「黛安娜,小心點。」
「遠處的那個傢伙,好像……好像不是歐陽鴻。」
望著那呆立在原地的面具黑袍人,樂無憂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有小無憂你在,那些不值一提的鼠輩,豈能傷到我。」
看著護在自己身前的樂無憂,面色微紅的黛安娜·維多利亞笑道。
距離那樹蔭下的面具黑袍人不到二十米後,樂無憂和黛安娜·維多利亞,一前一後地停下了腳步。
「這位兄弟,你是在等我們嗎?」
看著那一動不動的面具黑袍人,樂無憂試探性地問道。
聽到樂無憂的問題後,那個宛如石雕的面具黑袍人,微微點了點頭。
「你是誰?」
「我們認識嗎?」
「你為什麼在這裡等我們?」
……
得到那面具黑袍人的回應後,樂無憂口吐連珠地問道。
樂無憂的諸多問題,那面具黑袍人一個也沒有回答。
僵硬地抬起手,對著樂無憂和黛安娜·維多利亞招了招,那面具黑袍人就自顧自地轉過了身。
「他這是要我們跟著他?」
看著那轉過身的面具黑袍人,黛安娜·維多利亞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黛安娜,你覺不覺得,這個人有點像……像死人?」
看著那步履蹣跚,兩臂完全自然下垂、擺動的面具黑袍人,樂無憂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些許猜測。
「目光無神,手臂無力,腳步虛浮。」
「看起來,不像活人,倒像是具被人操控的木偶、傀儡。」
不僅是樂無憂,黛安娜·維多利亞也察覺到了,那面具黑袍人的不對勁。
「這個如同傀儡的面具黑袍人,難不成是墨玄搞的鬼?」
聽了黛安娜·維多利亞的評價後,樂無憂的眉頭微皺。
歐陽鴻進行禁忌實驗,樂無憂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可若是墨玄進行禁忌實驗,樂無憂說不定就要做好,「教育」墨玄倫理道德的準備了。
跟著那步履蹣跚的面具黑袍人,樂無憂和黛安娜·維多利亞來到了一處「亂葬崗」。
看著地上七橫八豎、肚子、胸膛時不時起伏一下的面具黑袍人,樂無憂臉色略顯陰沉。
憑藉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樂無憂不難判斷出,地上的那些面具黑袍人都是屍體。
「歐陽鴻,給我滾出來!」
環顧著四周,樂無憂咬牙切齒地喊道,一言一語都充斥著憤怒。
樂無憂話音未落,那些躺在地上的面具黑袍人屍體,就不約而同地動了起來。
見此情形,樂無憂急忙從貪婪空間裡取出噴火器,準備處理掉這些屍體。
「貪婪,等等!」
「別燒我的寶貝!」
就在樂無憂即將按下噴槍的扳機時,一個面具黑袍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伴隨著那面具黑袍人掉落在地,為樂無憂和黛安娜·維多利亞帶路的面具黑袍人,隨之癱倒在了地上。
「摔死我了!」
那個從樹上掉下的面具黑袍人,拍了拍身上滿是塵土的衣服。
「歐陽鴻,你對這些屍體做了什麼?」
看著那些從地上爬起來的屍體,神情嚴肅的樂無憂質問道。
「我只不過把這些屍體,廢物利用了一下而已。」
面對樂無憂的質問,歐陽鴻淡淡的回應道。
「廢物利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屍體裡都是嗜血食肉的蟲子吧。」
打量著那些站起來的屍體,樂無憂說道。
「看樣子你已經見過我的寶貝們了。」
「你覺得怎麼樣,我的寶貝們是不是很強?」
雖然白色面具擋住了歐陽鴻的臉,讓樂無憂無法看見歐陽鴻臉上的瘋狂笑容,但是歐陽鴻目光、言語中的笑意,卻不是面具能遮擋住的。
「那些蟲子確實不好對付。」
「一般人若是沒有噴火器這類範圍性攻擊武器,遇上那些蟲子就只能逃跑。」
「而以你的性子,那些蟲子身上應該帶著些奇奇怪怪的毒素。」
「加上那些毒素,遇上的人十之八九,就只有死路一條。」
掂量著手中的噴火器,樂無憂給出了個中規中矩的評價。
「那些蟲子都帶有極強的神經麻痹類毒素。」
「哪怕只是被一隻蟲子咬上一口,身體都會逐漸失去知覺。」
「十分鐘之內,哪怕是一隻大象,都得要趴到地上。」
洋洋得意的歐陽鴻笑道。
「這麼危險的東西,你能控制得了嗎?」
「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感受著歐陽鴻言語中的得意,樂無憂毫不猶豫地潑了一盆冷水。
「放心吧,貪婪,那些蟲子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歐陽鴻邊說,邊抬起手拍了拍。
隨即,那些站起來的屍體,就齊刷刷地倒了下去。
「這些屍體能『死而復生』,也是那些蟲子的作用嗎?」
見那些屍體倒了下去,樂無憂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準確地來說,是次級蠱母的作用。」
「蜜蜂聽從蜂后的指揮、螞蟻聽從蟻后的指揮,那些寄生血蟲則聽從寄生血蟲母的指揮。」
「寄生血蟲母又分為一級蠱母和次級蠱母。」
「一級蠱母可以孕育、控制次級蠱母;次級蠱母可以孕育、控制寄生血蟲。」
「在次級蠱母的指揮下,那些寄生血蟲可以操控這些屍體,做出簡單的動作、運動。」
「而憑藉著一級蠱母,我可以控制次級蠱母,進而操控這些屍體,以及隱藏在這些屍體裡的寄生血蟲。」
伴隨著歐陽鴻抬起手,那些剛剛才倒回地上的屍體,就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你能確定,這些屍體裡的寄生血蟲,不會失控嗎?」
看著那些又從地上爬起來的屍體,樂無憂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噴槍。
「只要我和我身體裡的一級蠱母不死,那些寄生血蟲就不太可能失控。」
拍著胸脯的歐陽鴻,信誓旦旦地回應道。
「不太可能?」
樂無憂注意到了歐陽鴻言語中隱藏著的「文字遊戲。」
「如果有人像傲慢和色慾一樣,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就可能阻斷一級蠱母和次級蠱母間的聯繫。」
「屆時,失去一級蠱母控制的次級蠱母,就會憑藉本能操控寄生血蟲,去尋找食物和新的寄主。」
見樂無憂注意到了自己的「文字遊戲」,歐陽鴻默默地低下了頭。
「簡而言之,你培養的這些蟲子,確實存在著不小的失控可能性,對嗎?」
看著低下頭的歐陽鴻,樂無憂握緊了手中的噴火器。
毫無疑問,樂無憂已經做好準備,處理掉那些培養寄生血蟲的屍體了。
「雖然這些寄生血蟲存在著失控的可能,但只要不遇上傲慢怪物、色慾怪物或是覺醒出精神力的人,寄生血蟲失控的可能性就幾近於無。」
「再者,一級蠱母雖無法跳過次級蠱母,操控寄生血蟲,但是卻可憑藉自己氣息、威勢震懾住寄生血蟲。」
「因此,就算那些寄生血蟲失控了,我也能憑藉一級蠱母護住你們,不被失控的寄生血蟲攻擊!」
注意到樂無憂目光中的寒意後,歐陽鴻急忙做出了保證。
聽到歐陽鴻的保證後,看著那些面具黑袍人屍體的樂無憂,陷入了沉思。
顯然,身為貪婪之罪,樂無憂在權衡利弊,以決定是否要留下那些可怕的寄生血蟲。
「小無憂,這些寄生飛蟲,你就留下吧。」
樂無憂思考之際,挽著樂無憂手臂的黛安娜·維多利亞,開口了。
「黛安娜,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聽到黛安娜·維多利亞的話後,樂無憂轉過頭看向了她。
「這場遊戲的場景,是無人荒島。」
「雖然我們無法確定,這個無人荒島是否屬於我們的世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地方確實是一個荒島。」
「暴食培養出的寄生血蟲固然可怕,也確實有著失控的風險。」
「可只要暴食能保證我們的安全,這些寄生血蟲失控了又有何妨?」
「除了我們這些遊客外,這些寄生血蟲還能找到其他的食物和宿主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一路走來貌似連跟鳥羽都沒看到吧。」
環顧著四周稀疏的樹木,黛安娜·維多利亞淡淡地說道。
聽了黛安娜·維多利亞的分析後,樂無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認可了黛安娜·維多利亞的分析。
「暴食,你除了能通過一級蠱母控制這些屍體外,是不是還能共享這些屍體的視野?」
黛安娜·維多利亞轉頭看向了憂心忡忡的歐陽鴻。
「我確實能通過一級蠱母,共享到次級蠱母的視野,也就是這些屍體的視野!」
意識到黛安娜·維多利亞在幫自己,歐陽鴻一絲不苟地回答道。
「既然暴食能共享這些屍體的視野,我們何不讓暴食派出這些屍體,去尋找其他人。」
「與其在這荒島上漫無目的地碰運氣,讓暴食派出這些屍體去搜尋,我們坐享其成不好嗎?」
黛安娜·維多利亞提議道。
「那些寄生血蟲,你、我都見識過了。」
「若無噴火器在手,我們面對那些寄生血蟲也難以全身而退。」
「博萬書、凌嘯,我相信他們,不會被這些寄生血蟲陰到。」
「可大大咧咧的龍戰天和毫無戰力的墨玄,就未必了。」
「讓這些屍體去找其他人,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
思索片刻後,樂無憂就否定了黛安娜·維多利亞的提議。
對此,早有預料的黛安娜·維多利亞,看向了歐陽鴻。
「貪婪,你不必擔心這個!」
「只要寄主沒受到嚴重的傷害,那些寄生血蟲是不會從寄主體內出來的。」
「而且,就算那些寄生血蟲感受到威脅破體而出,我也能憑藉一級蠱母的感應察覺到。」
「屆時,我可以讓次級蠱母阻止它們攻擊,並直接返回到這裡!」
見黛安娜·維多利亞把機會交給了自己,歐陽鴻急忙做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