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秋夕公主這話，眾人的目光都朝著她看了過來。
大抵是沒想過引人注意，秋夕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
「你怎麼會……」卓施然說完這句，挑了挑眉梢反應過來，「是了，你從南境而來。」
秋夕輕輕點了點頭。
她在還沒被接到大昌京城之前，就是生活在南境的。
她的母親，是當初從大昌和親到南境的公主。
所以，她雖然在南境的時候，因為母親早逝，自己又有大昌的血統，並不受寵。
但不管怎麼樣，也都是公主之尊，就算待遇不太好，但對一些消息，還是很知道的。
卓施然清楚這個，因為昭敏以前不就是這樣麼，看似是個深宮裡的公主，而且還是和親的異國女子生的，但也一樣有她自己的實力和本事。
松希和班昀也都看著秋夕。
松希道，「也是，南境而來的話，對煉製應該比較了解。」
班昀原本對公主沒啥好感，因為昭敏公主的事兒給鬧的。
此刻倒是有些好奇地看著秋夕。
然後說道，「邪惡的生物？」
秋夕點點頭，「我也只是猜測，我是南境鄴國而來。」
聽到她這話，松希挑了挑眉梢。
松希早在還沒被元老會招攬之前，就是鄴國某貴族家的少主。
只不過，他早年就已經被元老會招攬，已經很久沒回過鄴國。
所以對鄴國王室的情況，也不慎了解。只仿佛在年幼時依稀聽過，似乎是有個大昌公主和親的事情。
之後就不清楚了。
松希說道，「鄴國在傀儡術上，的確不如偃國。但在一些召喚上，倒是比偃國要更有功夫。」
「我在傀儡術上，能有所成就，或許還因為我有著鄴國在召喚上的一些本事，應用到了傀儡術上，也說不定。」
聽到松希這話，卓施然知道，這算是松希對秋夕這話的一些認同了。
看來鄴國的確是有召喚上的本事，而秋夕作為鄴國而來的公主，如果知道一些什麼秘術，也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卓施然看著秋夕，「你是怎麼猜測的？」
「鄴國擅長召喚，但因為召喚不了什麼特別厲害的，所以在實力上一直不如偃國。因為偃國的傀儡術頗為厲害。」
「所以，甚至在鄴國，傀儡術厲害的人，地位都會更高一些。」
聽到秋夕這話，松希對卓施然點了點頭，認同了秋夕的說法。
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在家族裡坐到少主的位置，就是因為，他雖然出身鄴國，但在傀儡術上，卻有著很高的天賦。
「但是，人總是這樣的，就算推崇著別人的東西，但如若不是自己的東西，心裡是不會服氣的。」
「鄴國的王室作為王室，更是如此，所以王室的宮廷術師們，一直都在想著，要如何贏過偃國的傀儡術。」
卓施然聽到這裡，略略有了些眉目，「所以他們想到的，就是你所說的，召喚邪惡生物？」
「鄴國之所以弱，就是因為召喚不出什麼厲害的東西，那些靈體，或者言靈，本質上都是很脆弱的。不如傀儡術的那些傀儡，用了各種好材料，很是強悍。」
「宮廷術師們想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於是有的人就想著，要召喚一些邪惡的生物，然後為其凝造好堅實的軀殼，使其為自己而戰。」
「想法當時已經成型了，但後來究竟如何了，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應該不是很成功，或者說沒能在鄴國有什麼發展吧。」
秋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後來聽說，倒是在其他地方，有了活傀儡、陰傀儡，這些其實與宮廷術師們想的這個辦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活傀儡、陰傀儡，都是對活物直接下手，頗為殘忍。但是宮廷術士們設想出來的這種召喚，是召喚死靈，可能沒有那麼殘忍。」
秋夕想了想，低聲說了句，「其實真要說起來，說不定這種召喚會比陰傀儡術那些，要更好一些。」
卓施然聽了這話，看向了松希，松希就是陰傀儡術的佼佼者。
而且好死不死，水靜蘭也是其中佼佼。
松希聽了秋夕這話之後，眉心擰了起來。
他看向卓施然，「如果真的如秋夕公主所說這般的話，那還真是有可能。」
「但紫雲樓就算真的能召喚出什麼來，也需要一個軀殼，煉製軀殼是要時間的，並不一定能那麼合適。」
「而且需要很好的材料，你不是有那麼多的帳冊麼？那些帳目里有沒有那些好材料的名目？」
聽到松希這話，卓施然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但卓施然依舊無法放心下來，如果水靜蘭只今天才開始在京城布局，那卓施然當然沒那麼擔心。
可是，她已經布局五年了，誰知道水靜蘭之前有沒有什麼手筆呢。
而且……卓施然有更擔心的事情。
卓施然看向松希，「如果用活物當軀殼呢？「
松希眉心一擰，「活物？很難，除非召喚的東西很弱？但凡是強一些的，得有多強的軀殼，才能夠容納呢？」
班昀在一旁說道，「這事兒還不能拿你和阿炎還有我來作對比，咱們是不一樣的。」
「阿炎從在娘胎里時，就已經開始經受朱雀聖力的淬鍊了。我是靈蠱選定的宿主。而你，更是死過一次，涅槃重生。才有這樣的機遇。」
班昀的話的確有道理，不是人人都能有這樣的機遇，有這樣的體質。
如果真是召喚什麼邪惡強大的生物，很難附在活物上。
而要是煉製了什麼強大的軀殼，卓施然雖然覺得的確有這個可能。
但是……
她不覺得水靜蘭有這個煉製的本事。
怎麼也得慶銘那個檔次的煉器師，才有那樣的本事，練出如此強大的軀殼吧？
就算總結了這些，卓施然還是沒法放心下來。
因為水靜蘭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要是沒有萬事俱備，怎麼可能直接開始搶奪神獸材料呢？
卓施然抬手輕輕捏了捏眉心，餘光看到了秋夕。
在這一瞬間，卓施然倏爾想到了，「是了，我想到該去問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