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地方,明臻就打著瞌睡,幾乎要睡著了。記住本站域名
睡著的阿臻看起來也蠻可愛的。
可能是天熱,明臻這些天只穿素色衣裙,因為衣物簡素,越發顯得她本人漂亮得不像話。
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一個被稱為第一美人一個被稱為第二美人,明薈真想把明臻拎出去給她們瞧瞧,看誰才是真正的美人兒。
只可惜寧德公主嫉妒心太重,嘉寒看著清高沒心機,也不是好惹的。就怕這兩個嫉妒心特重的女人看到明臻之後,使出什麼不該使的手段,讓明臻吃苦頭。
哪怕明薈不喜明臻比自己長得出挑,可明臻是自家人,只能自家人欺負。外人欺負明臻的話,就相當於欺負整個明家,明薈身為嫡女,最在意整個家族的聲望和體面。
明臻不知道做夢夢見了什麼,口中輕輕嘟囔著什麼話語。
明薈湊過去聽。
掂下?掂下什麼來著?
馬車突然一停,明薈與明臻的額頭撞上了,兩人都吃痛的眼淚汪汪。
明薈尤為生氣,質問馬車夫:「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車夫回道:「秦王殿下的馬車要從這條道過,我們只得讓路。」
明薈的氣這才消了。如果是尋常人家,按照她的脾氣,一定要下去為難一下,倘若是秦王——明薈可不想以卵擊石。
她之前見過秦王在練武場上的表現,本來是要去看康王世子的,無意中看到秦王一弓拉十箭,箭箭破紅心,驚得她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旁人還說秦王所有兵器中,箭法是最平平的,因為秦王不愛弓箭。明薈習武世家出身,不是外門人,自然曉得這樣做有多難。後來聽了一些秦王降敵的殘忍事跡之後,每次遇到秦王出行,都不敢過於張揚。
一怕秦王一弓十箭將自己紮成稻草人,二怕給父親兄長帶來麻煩,三怕影響自己的未婚夫,畢竟康王世子並非閒散世子,他在朝中有實職,與秦王一黨有所往來。
明臻揉著自己的額頭:「發生了什麼?」
「沒有什麼,」明薈道,「秦王打這個地方過罷了,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你放心,這一帶基本算是他的地盤,沒有人敢在這裡撒什麼野,等下你戴上幃帽出去玩,絕對沒有不長眼的人調戲你。」
明臻也沒有出去玩的意思,馬車裡有冰盆,涼絲絲的,外面又熱,又有太陽,還不如在馬車裡睡覺來得愉快。
她一向都懶懶的不願意動。
明薈頗為肉疼的給了明臻十兩銀子:「想吃什麼隨便買一點兒吧,不夠了記得賒帳,別賒我名下,報咱哥的名字,超過五百兩就報咱爹的名字,你應該也花不了這麼多吧?」
明臻用手帕包了銀子,甜甜一笑:「好,謝謝姐姐。」
到了前方,明薈從馬車裡下來,帶著自己的丫鬟下去上船,往湖心亭而去。
明臻掀起簾幕,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遠處是一個很大的湖泊,湖中盛放的全是荷花,沒有荷花荷葉的地方是一條水路,小船載著可去湖心亭。
上船不便宜,一人二十兩銀子,包括丫鬟下人,所以基本上只有很有錢的家族小姐公子才會在這裡喝酒作樂。
因為這處湖心亭和荷花池,外邊距離玉湖不遠則是很大的酒樓,還有一些古董鋪,胭脂水粉鋪,首飾鋪,兵器鋪,成衣鋪等等。
天琴與新夜見到明臻往外偷看,她倆也笑了:「姑娘想下來走走?到這裡也不用怕,就當回自己家了。」
京城中一些較大的產業,背後不可能沒有人支撐。這邊的店鋪幾乎都是秦王的手下,耳目眾多,四通八達,也好收集何處的信息與情報。
明臻不想動,她搖了搖頭:「算了,我在馬車裡睡一會兒。姐姐給的銀子,你們拿去買一些好吃的。」
十兩銀子已經很多了,這邊好吃的東西都可以買到。明臻沒有出來過,她自己並不知道什麼東西賣多少錢,所以讓丫鬟們過去。
天琴吩咐新夜去買些好吃的。
明臻一個人睡得正香,眼睛彎彎的,不曉得做了什麼夢,唇角居然也是自然上翹。
新夜買了之後,掀開帘子就見明臻倚靠著軟墊睡了。她將剩下的銀子裝回了荷包里,對天琴道:「秦王殿下也在這邊,我看到一些暗衛了,隨口就問了幾句。」
天琴拿了一塊荷葉糖嘗著:「有沒有告訴他們,咱們姑娘也在,殿下有空可以瞧一瞧?」
「殿下今天要見一位貴客,絕對不可能來了。」新夜將另一個荷包拿出來,詭秘的一笑,「你猜賣糖的老闆給了什麼?」
阿臻愛吃糖,平常吃的往往從這裡買,一些店主表面上是生意人,實際上都是一些暗衛出身,曉得秦王一部分事情。
例如開糖點鋪子的這位,就知道秦王府上有個如珍似寶的姑娘,秦王還待這位姑娘十分嬌氣,也曉得新夜是姑娘的丫鬟,每月要送上好的甜點過去給姑娘吃。
天琴看著一沓銀票:「你拿他錢做什麼?」
新夜道:「你真不會以為他開個點心鋪子只賺一點錢吧?他們私底下做的行當多著呢,都是替我們殿下辦事,銀票是他孝敬姑娘呢,說是姑娘出遊,看中街上什麼隨便拿。」
天琴覺得頭疼:「我們姑娘還稀罕什麼?算了,記得報給李福公公,這人也算有眼色,就是投機取巧太過。」
這個時候,明臻也揉著眼睛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掀開帘子,喊了一聲天琴,天琴往她嘴裡塞了一顆糖:「姑娘怎麼了?」
明臻道:「沒事,我喝點水。」
天琴牽著她出來,給她戴上幃帽:「去聽雨小築睡一會兒吧,這裡靠著玉湖,風景好睡起來也舒服。」
明臻跟著去了,這邊靠著湖,構造極為精巧,也是最好的一間房,坐在窗邊,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對面的湖心亭。
一艘小舟恰好從下面划過,明臻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下面有人談話。
「縣主,您偷偷溜出來,讓公主一人對著明家六小姐,只怕兩個人打起來。」
一道略有些冷清的聲音入耳:「怕什麼,明薈又不是個傻子,哪裡敢和寧德打架。」
丫鬟很無奈:「寧德公主講話實在難聽,明家姑娘在家也很嬌縱,被罵得狗血淋頭,她怎麼受得了?況且,得罪安國公也對皇后沒什麼好處。」
「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嘉寒悠悠嘆了口氣,「是我逼著她們打起來的麼?」
丫鬟:「……」
原本寧德公主和明薈算性情相投,如果不是嘉寒煽風點火,哪裡會有這麼多矛盾?
丫鬟也不敢多說,她只問道:「秦王殿下在這裡,他應該不會見您,您知道,他一向冷漠。」
嘉寒目光也變得淒楚起來了:「他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我,不然為什麼還不娶妻。當時宮宴上,他盯了我好久,顯然是對我動心,可惜我們兩家水火不容,連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丫鬟:「……」
她最怕的就是壯武侯知曉嘉寒私會秦王,連累到自己,把自己的腿給打斷。但嘉寒的為人,她也無比清楚,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跟上來。
明臻往下探了探腦袋,天琴趕緊把她抓回:「不是要睡覺麼?快躺下吧。」
明臻道:「我聽她們說話,說到了殿下。」
天琴往外看了看,下面都是水,哪裡有人?怕不是姑娘犯了癔症。
「沒有人。」天琴道,「快睡。」
祁崇在隔壁等人,人卻遲遲不來,這人倒也不是別人,正是明臻那個奇奇怪怪的親哥哥。
時隔十年,江王殿下再一次的入了凌朝京城。
祁崇等了半個時辰,李福見他臉色越來越沉,湊過去說了幾句:「江王殿下一向如此,誰都敢輕慢,也是在漓地作威作福慣了。明臻姑娘就在聽雨小築,殿下何不過去逗一逗明姑娘?」
小姑娘軟綿綿,一逗她,就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玩的。
祁崇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明臻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抽噎噎的講話。
「走。」祁崇道,「給江王留一句話,想見本王,再等半個月。」
李福:「……是。」
上岸後的嘉寒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面上一紅。她就在聽雨小築旁邊,眼看著祁崇往自己這邊來,心跳怦怦,突然緊緊抓住了身邊丫鬟的手。
長長指甲入了丫鬟的手背,血都滲了出來。
因為周圍也有人,她不敢在路上貿然搭話,所以進了聽雨小築,沒有想到,秦王居然也進來了!
裡面安靜至極,幾乎沒有人,秦王的隨從都在外面守著,只有李福近身跟來。
嘉寒扶著丫鬟的手,見對方擦身而過,淡淡的龍涎香籠罩四周,輕袍緩帶,身影高大挺拔,腰間玉佩與扇墜碰撞,發出清越聲響。
她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喊了一聲:「秦王殿下……」
祁崇漠然回眸,見到一道平庸且乏味的身影,回想一下,應該是常年跟在寧德身邊的。
嘉寒見對方並不應答,一時面色緋紅:「今日天氣極好,臣女想請殿下上去喝酒。」
李福知曉祁崇對各位大臣的女兒了解不多,他輕聲道:「這是壯武侯的女兒嘉寒郡主。」
就是那個在前線也不忘貪污軍餉搜刮百姓的壯武侯,也是家中豪奴在外打死百姓強娶民女的壯武侯。至於嘉寒平常的事跡,李福也多有耳聞,寧德公主現在如此霸道囂張,有嘉寒一半的功勞。
祁崇似笑非笑,打量了嘉寒一番,她一身白衣,發間玉簪,衣上羊脂玉都價值不菲,看得出是精心做到如此簡素除塵。只可惜都沾著無數人的斑斑血跡。
實在骯髒。
他目光冰冷,猶如稱王的猛獸,壓迫感幾乎讓人想要跪在他的腳下,匍匐稱奴。
嘉寒結結巴巴的開口:「臣女……臣女知曉,家父對殿下多有得罪,臣女也不贊同家父平日作風,只想給殿下表達歉意。」
她也不敢看祁崇幽深威嚴的目光,只想起當日秦王一箭穿透白虎的額心,據說虎皮被扒了,大概也要掛起來彰顯秦王的豐功偉績。
此等風采,才是她配得上的人。
李福道:「縣主請回吧,我們殿下有要事。」
上樓的時候,李福納悶道:「她爹知不知道她做了這樣的事情?這可丟臉丟大了,講出去的話,她們一家的姑娘都別想嫁好人家。」
不過祁崇平常行事雖狠辣,卻不從對方家中婦孺著手算計。
祁崇道:「倘若阿臻瞞著孤出去,代替孤向仇敵道歉,讓孤知曉了——」
李福瑟瑟發抖:「您要打斷明姑娘的腿嗎?」
祁崇:「……」
辛辛苦苦養了十年才養成現在這個樣子,撫養大明臻不算容易的事情,真把她扔在莊子裡或者在安國公府後院中,只怕生一場病,她早就沒了。
打斷腿倒也不可能。關在籠子裡讓她再也跑不出來才是正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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