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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5 10:43:53 作者: 甘凡
  「沈蔓語」,傅斯南答得乾脆。

  又轉頭看向沈蔓語,溫聲問道,「蔓蔓,你願意收留我一晚上嗎?」

  旁邊一群人開始起鬨助攻,「答應他答應他!」

  明明只是個大冒險,氣氛一時熱烈得卻好像求婚現場。

  「停停停」,沈蔓語擺了擺手,開玩笑道,「你們這是懲罰他,還是懲罰我呢?」

  旁邊的同學也跟著開玩笑。

  「那當然……是懲罰他啦。」

  「反正你們是一家的,懲罰誰都一樣。」

  「至於最後是不是懲罰,那就只有你們倆自己知道啦。」

  「或者,你願意讓他跟其他女人孤男寡女夜黑風高共處一室嗎?」

  「行行行,我答應我答應。」沈蔓語拱手做了個甘拜下風的手勢。

  不能再讓他們說下去啦。

  再說下去可就要觸及黃色預警畫面了。

  傅斯南挽唇一笑,靠她近了些,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就知道蔓蔓捨不得我跟別的女人睡一個房間。」

  沈蔓語扭頭瞪了他一眼,開始提要求,「跟你睡一個房間可以,但你晚上都得聽我的。」

  那副模樣,奶凶奶凶的。

  傅斯南唇畔笑意更濃,「行,都聽你的。你不讓我干其他事情我絕對只抱著你,蓋棉被純聊天。」

  沈蔓語:……

  這句話聽著怎麼那麼耳熟。

  就類似於微博話題里常聽到的男人謊言之「我就蹭蹭不進去」嗎?

  沈蔓語笑意僵住。

  她都在想些什麼有顏色的東西。

  一定是受了剛剛那些同學的影響。

  傅斯南和沈蔓語咬耳朵說悄悄話這會兒,下一輪的狼人殺牌已經洗好抽好了。

  沈蔓語和傅斯南再次同時拿到狼人牌。

  只是方才發揮穩定的沈蔓語心緒不定,發揮完全有失水準。

  不僅暴露了自己狼人的身份,還因為「前一夜」幫隊友說了話,暴露了傅斯南以外的另一匹狼。

  接下來一輪投票,好人陣營琢磨著今晚的陣營分布仿佛有魔性一般,傅斯南和沈蔓語基本一直處在同一陣營。

  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心態,毅然決然選擇了將傅斯南投出去。

  遊戲結束,好人勝利。

  沈蔓語和傅斯南再次輸了。

  兩人分別面臨一個懲罰。

  這回沈蔓語選了大冒險,傅斯南選了真心話。

  先履行的是真心話。

  終於有機會能從他倆嘴裡撬出點東西來了,眾人興沖沖地開始討論到底問什麼問題,旁邊那組玩遊戲的十二個人和一直在唱歌的幾個人也圍了過來。

  一頓嘰嘰喳喳之後,眾人覺得還是問「你們和好是誰追的誰」這種問題還是太淺了些,有些浪費得之不易的機會。

  最後由林青青做代表,向傅斯南提問。

  「你跟沈蔓語和好是偶然的產物還是必然的結果?」

  先提出問題,然後開始解釋。

  「偶然的產物,意思是天時地利人和,再遇後又擦出火花了才決定和好。必然呢……」

  結果林青青解釋到一半,就被傅斯南打斷了。

  「必然。」傅斯南答得鏗鏘且堅定。

  「我還沒說必然是什麼情況呢」,林青青說道。

  傅斯南眼神望向身旁的沈蔓語,柔情蜜意中透著霸道,「無非是,我這五年,從來沒忘記過她。不管什麼時候再相遇,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只要有機會就不會再放手,直到她重新是我的為止。」

  彎唇笑了笑,又補了句,「反正,非她不可的意思。」

  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是傅斯南第一次,這麼直接地表述他的沈蔓語的情深。

  他們一直知道沈蔓語於傅斯南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但沒想到他對她的愛已經深沉到這個程度,仿若一汪透著幽光的大海,深不見底。


  沈蔓語也沉默地接受著他的目光,咬緊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斯南見她咬唇的力度愈發地重,伸手輕觸了觸,將她下嘴唇解放了出來。

  還開口打破了凝滯的氛圍,問一旁的人,「你們不商量下大冒險內容嗎?」

  「對,我們還得好好想想大冒險懲罰。」

  「要不……讓他們倆情歌對唱吧?我還沒聽傅斯南唱過歌呢。」

  傅斯南每次參加同學聚會時,活躍度都不高。

  班上同學有什麼需求或者任務分配,他都會儘量配合。

  但是飯後的後續活動他參與度都很低。

  跟沈蔓語分手前,還陪著她參加一下,只是每次找他互動時他一般都回復「你們玩吧,我在旁邊看著就行」。

  然後在活動結束後,護送沈蔓語一起回學校或者帶著她一起回他們租的小家。

  分手後就更是沒有積極參與了,經常是吃了飯就走了,沒參與後續活動。

  這次算是他活躍度最高的一次了。

  「對哦,我好像也沒有聽傅斯南唱過歌。」

  「那就情歌對唱了。」

  「我算是發現了,我們吃一晚上狗糧了,完全是我們自找的。我同意這個提議!」

  「老傅你不會是五音不全吧?那我就更想聽一聽了,頭一次可以見識到老傅還有不擅長的事情。」

  「沒事,蔓語會給他找補回來的。」

  沈蔓語是在參加同學聚會時,唱過歌的,嗓音特別又好聽。

  「對呀,而且情歌對唱重點不在於好不好聽,在於情歌對唱這件事本身!情意濃就好了!」

  「唱一個唱一個!」

  見大家都贊成這個大冒險內容,傅斯南偏頭,看向沈蔓語,低聲問道,「那我去選歌了?」

  等她點了點頭,他笑了笑,才去點歌台點歌,將歌曲置頂,又拿起沙發上的兩個話筒,遞了一個給她。

  前奏一出,是沈蔓語高中時第一次在班上表演的曲目——《想把我唱給你聽》。

  當時沈蔓語唱那首歌時,人站在講台上,眼神就時不時地掃向傅斯南。

  班上同學沒少起鬨,台上老師一臉懵逼,沒理解為什麼這首歌的反響這麼大。

  現在這首歌名在大屏幕上一顯示出來,大家起鬨的力度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現場氛圍到這個程度了了以外,大家還總有種「我當年就嗑到真的了」的興奮感。

  傅斯南拿起話筒,富有磁性的嗓音從音箱裡傳來。

  「我選這首歌,不止是因為想和蔓蔓情歌對唱,還因為我還欠她一句話,我想唱給她聽。」

  他話音剛落,剛好進入第一句。

  是女生唱的部分。

  沈蔓語沒控制住,嗓音一抖。

  第一句話和那盤狼人殺一樣,再次試了水準。

  還差點沒跟上節奏。

  迅速調整過來,唱了接下來的幾句,「趁現在年少如花,花兒盡情的開吧,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芽。」

  傅斯南的聲音開始進入。

  「誰能夠代替你呢?趁年輕盡情地愛吧,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出乎剛剛以為他五音不全的人的意料,嗓音清爽明朗,歌聲不僅好聽,還有點蘇的感覺。

  男女合唱。

  「我把我唱給你聽,把你純真無邪的笑容給我吧。我們應該有快樂的幸福的晴朗的時光。」

  「我把我唱給你聽,用我熾熱的感情感動你好嗎,歲月是值得懷念的留戀的。」

  兩人的聲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歌詞貼切得也好似在訴說著兩人之間的故事。

  等歌到結尾之處,又是那句「誰能夠代替你呢?趁年輕盡情地愛吧,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傅斯南的視線沒再看大屏幕上的歌詞,而是扭頭看向沈蔓語。

  望著她的側臉,專注的眼神里溢滿深情,眼裡好似有光。

  他想唱給沈蔓語的話是什麼,便一目了然了。

  誰能夠代替你呢。

  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沈蔓語都不知道後面幾把狼人殺是怎麼結束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跟傅斯南一起回到她房間的。

  總之稀里糊塗裡帶著恍惚,她腦海里一直迴蕩傅斯南那幾句歌詞。

  他們倆個沒有正式說過「和好」這件事,就自然而然又走到了一起。

  又好像沒走到一起。

  比名正言順在一起多了幾分尷尬和彆扭。

  好像處在感情的萌芽期,冒了個尖卻不好意思再探頭更近一步。

  又像是在曖昧期,知道對方會時不時伸手撓一下痒痒的心,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撓。

  今晚他借歌詞來表明心跡,好像他們倆的關係沒有任何進展,依舊和以前一樣,在外人眼裡都是隨時發糖的甜蜜階段。

  但她心裡,確實在突然之間有了撥開雲霧見月明的開闊感。

  好似再跟他發生進一步的實質進展都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的了。

  就是這表明心跡的方式也太騷太張揚了。

  沈蔓語在浴室里,彎腰將頭髮上的泡沫全部衝掉。

  整個過程,唇畔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

  沈蔓語洗完澡之後,傅斯南先按著她的肩,讓她坐在梳妝鏡前,幫她吹頭髮。

  手掌在她柔順的髮絲之間穿梭,動作輕柔。

  神情認真而專注,好似他正忙著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

  沈蔓語看著鏡子裡的他,忽然開口問道,「傅斯南,你現在怎麼這麼會了。」

  「會什麼?」傅斯南將吹風機關掉,手下動作停下,和鏡子裡她的眼神對上,不解地問道。

  「就是……會撩,比如單獨給我烤茄子和肉啊,給我唱歌表白啊,給我吹頭髮之類的」,沈蔓語頓了頓,接著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就…撩到我了。」

  「因為怕再失去你」,傅斯南前一句聲音很輕,後面又大聲了些,「我找俞子悅問的,她說現在女生就喜歡這樣的男朋友。」

  雖然傅斯南前半句的聲音極低,沈蔓語並未聽清。

  但她有陣子很喜歡看配音的節目,也試著練過一段時間的配音。對唇語也有了一定基本的掌握。

  一整句的內容沒有捕捉完整,但「失去你」三個字的唇形她還是精準地從鏡子裡捕捉到了。

  推斷出整句的意思便也不難了。

  沈蔓語沉默了下。

  眼眸倏地有些泛紅。

  等傅斯南又要舉起吹風機給她吹頭髮之時,她開口說道,「傅斯南,你沒有必要這樣的。」

  聲音沉重。

  「沒有必要在我面前小心翼翼,也沒有必要因為患得患失而變得卑微。」

  傅斯南將吹風機放下,雙手輕握住沈蔓語的肩膀,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向他。

  然後躬下身子,直視她的眼,「沈蔓語,你覺得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說你是我的命,你可信?」

  「我知道你想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會有自己的人生軌跡,沒有誰離了誰是活不了的。」

  「是,理論上是這個道理。」

  「這五年沒有你,我也活得風光無限。實現了我當醫生的理想,成了人們口中年紀輕輕就當上副主任醫師,前途無量的醫生。我負責的瑞安的幾個項目,也做得風生水起。」

  「但我選的是脊柱外科,我做的每個項目都和脊柱有關。我總是在想,若是有一天你的側彎真的惡化了,這些項目這些材料這些器械能否幫得上你,你能不能省去手術的痛苦。」

  「我其實有試圖忘記過你,放下你。所以一開始刻意避開了你參加的同學聚會。」

  「但這五年的掙扎更加清晰地讓我明白了,你對我來說,就是深入骨髓的毒,戒不掉也無法割捨。」

  「後來每次只要能騰得出時間,我一定會參加同學會,就是想再見到你。然而只要我參加的局,你都沒出席。」

  「我想過主動聯繫你去找你,但我又有些不想再見到你,不想見到你和別的男人相親相愛的樣子,我受不了。」


  沈蔓語滯愣了下,「我沒有。」

  「我現在知道你沒有了,鄧鵬煊那件事全是陰差陽錯,是我誤會了。」

  「不是,那件事是我的錯。但同學聚會,我沒有刻意避開你參加的局。」沈蔓語較真地說道,「我每次去參加聚會之前,都會暗自期待你會不會來,又暗自忐忑覺得你肯定不願意見到我。果然,每次我去了都沒看到你的身影。」

  兩人相視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

  都從各自眼裡看出了些許瞭然。

  他最初避開沈蔓語參加的局,班委肯定以為他不願意見到沈蔓語。

  為了避免場面尷尬,也是為了照顧他的感受,估計每次都先跟沈蔓語確認了她來不來,要是她來的話就沒通知傅斯南了。

  傅斯南唇角扯出一抹笑容,「這下扯平了。你不用自責了。」

  他其實一直有察覺到,沈蔓語總是在為當年分手的原因自責,面對他時隱隱約約有兩分不自在。

  「蔓蔓,其實當時分手真的未嘗不是好事,我們倆當時的相處方式確實有些問題,主要是我這邊。」

  「倒不是不珍惜,是真的不懂表達而且完全不體貼。一天可以讓你暗自委屈個兩三次,你也不把委屈說出來,就這麼受著我包容我。」

  「但一個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長年累月地一直受委屈呢。」

  傅斯南娓娓將事情掰碎講與沈蔓語聽。

  見她還是紅著眼,表情沉重,當機立斷,轉了語氣。

  「而且你看,我沒跟瑞安簽『賣身契』了吧,雖然不用退學,但那個條款真的太吃虧了。現在這樣不是賺大發了,可以給你買很多包包了。」

  「俞子悅說你們女生都很喜歡包,這錢相當於是你幫我賺到的,以後都拿來給你買包,好不好?」

  沈蔓語果然被他逗笑,嘟囔道,「才不用你的錢,我可以賺錢給自己買包。」

  「好,那你賺錢給我買包也行」,傅斯南彎腰,嘴唇貼上她的唇。

  廝磨品嘗一番之後,才放開她的唇。

  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然後將她放在床上。

  傾身壓了下去,熾熱的吻再次落下,許久之後才放開。

  正想用手臂將身子撐起來些,去浴室洗澡之時,傅斯南的腰被沈蔓語抱住。

  將他的身子往她的方向又攏近了些,她的氣息盡數吐在他的耳畔。

  「傅斯南,你怎麼又換了個稱呼,叫我蔓蔓了?」

  「感覺蔓蔓比蔓語聽著還親近。林青青都可以這麼叫你,我不能落後於她。」

  沈蔓語笑起來,「你個醋罈子。」

  抱住他的手又緊了緊。

  她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傅斯南,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也離不開你。」

  聲音輕柔而又莊重,好似只是傾訴,又好像在說著誓言一般。

  傅斯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腦上涌去,心跳都好似停止了一瞬般。

  還洗什麼澡。

  這他媽還忍得住什麼。

  傅斯南吻了吻沈蔓語的耳垂,手臂抵著床,將身子微微撐起。

  伸手想要去拉沈蔓語裙子後的拉鏈。

  房間裡,不知道誰的手機響起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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