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準備擼起袖子大幹一場的同學們,頓時噤了聲。
視線首先落在他們緊牽的手上,然後面面相覷,都從其他人的臉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最後,動作統一地轉頭看向了林青青。
她跟沈蔓語關係那麼緊密,沈蔓語的動向她應該是比較清楚的。
而且剛剛他們討論時她臉上那個笑容,明顯是知道些什麼的!
然而剛剛她還在旁邊跟個吃瓜少女一樣,看他們討論得那麼起勁,什麼都沒說。
學習委員羅詩蕊最先發作,伸手摟緊林青青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說,「林青青,你完了。」
林青青馬上朝站在門口的沈蔓語伸出手,「蔓蔓,救我啊!」
那模樣,好似羅詩蕊是抗日劇里的鬼子,而她是被鬼子劫持的黃花大閨女。
活脫脫戲精一個。
沈蔓語見這情形,便明白了方才大家肯定說到她和傅斯南的事情了,而林青青估計明明知道內情卻津津有味地裝作一無所知地樣子在旁邊看戲。
林青青有多皮,她再清楚不過。
沈蔓語鬆開手指,將手從傅斯南的手掌里抽了出來,走到了林青青旁邊,抱住她的手臂,笑著對其他人說道,「是我不讓阿青說的,我想直接給大家一個驚喜。」
羅詩蕊眨巴了下眼睛,理了理思緒。
驚喜是驚喜,但林青青這個一點口風都不露,心安理得氣定神閒地坐旁邊看好戲的,不能輕易放過。
「我不管,青青你是幫凶,晚上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不能放過你,瘋狂點名的人選里有你一個!」
「別啊,你們難道不好奇蔓蔓和傅斯南怎麼和好的嗎?」林青青揚眉,瘋狂向他們暗示道。
旁邊的人一副了悟的表情,目光在沈蔓語和傅斯南身上來回梭巡。
沈蔓語抱住林青青的手臂一緊,扭頭瞪大眼睛看向林青青。
她這是把自己給賣了呀!
防火防盜防閨蜜,果然沒錯。
晚飯時間,一場好好的燒烤Party又變成了一場虐狗Party.
沈蔓語吃東西吃得慢,再加上僧多肉少,經常是一盤烤好的肉端上桌後,沈蔓語只吃到一串或者一串都沒吃到,就沒了的情況。
本來也沒什麼,往常傅斯南沒出席聚會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也不少。
但同學間的關係都比較融洽,也都比較會照顧人,見誰吃得少都會在下一盤烤好後自覺少吃一些,主動將肉串遞給他們。
就像這次,五花肉和牛肉烤好後,羅詩蕊就先各拿了三串,準備放在沈蔓語面前。
結果從頭頂殺出來一整盤肉,占據了她要放烤串的位置。
盤子裡放著一整個茄子,還有幾串肉。
羅詩蕊抬頭一看,是傅斯南。
到嘴邊那句「老規矩,這幾串你們誰都不許跟蔓語搶啊」瞬間咽了下去。
沈蔓語也仰頭去看頭頂上的身影。
整桌的女生都順著她的目光,抬頭看向了傅斯南。
傅斯南揉了揉她的頭髮,壓低聲音說道,「給你烤了個你最喜歡吃的烤茄子。」
然後又把右手端著的滿滿一大盤掌中寶放到了桌子中央,說了句,「大家慢慢吃。」
隨後轉身回了燒烤架子處。
等他又投身於烤串事業,旁邊才有女生開始感慨,「靠,你家老傅他……」說著看向沈蔓語的頭髮,「也太寵了吧!」
其他女生紛紛附和,一邊感慨一邊打趣沈蔓語。
「對啊,冷麵小王子在你這兒都快變成小奶狗了誒!」
以前他們倆還沒分手前,一起參加聚會時,傅斯南雖是眼裡心裡也只有沈蔓語一個人,但總歸是有些木訥內斂。
「蔓語,要不你跟我們說說你怎麼做到的,我也會去教教我家那位!」
「就是就是,百鍊鋼化作繞指柔啊你這是!」
沈蔓語一邊將盤裡的肉分給她們,一邊笑著說道,「低調低調。」
跟她們笑鬧了會兒,沈蔓語才皺眉往傅斯南的方向看去,他一直忙著烤,都沒怎麼吃。
她拿了個塑料碗,拿起好幾串肉,將其擼進碗裡,又抽了雙竹筷,就往燒烤架子那邊走去了。
走到他身旁站定,將塑料碗和竹筷藏在身後,關心地問道,「你餓嗎?」
傅斯南轉頭看向他,抿唇笑了笑,「是有點餓,要不你餵我吃點?」
沈蔓語笑意盈盈地點了點頭,「好。」
她就站在燒烤架子旁,一口又一口耐心地餵傅斯南吃。
時而見他嘴角沾上了油,還動作輕柔地拿紙巾幫他擦拭。
傅斯南每次烤好一大把肉後,也總是從裡面抽出一串來,遞到她嘴邊,「幫我嘗嘗鹽味合不合適。」
旁邊有人感慨了句,「唉,感覺吃著狗糧,手裡的肉都不香了。」
又有人反駁他,「婁雪峰,你可不能自己媳婦兒有事沒來就把自己當單身狗啊,我都吃了你好幾年的狗糧了。不過今日這傅氏牌狗糧好像確實格外地香。」
「是哦,看我們老傅今天全程嘴角就沒放下來過,這對象在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往常參加個聚會都總是板著張臉。」
剛才同一桌吃肉的女生過來拿烤好的素菜,也跟著調侃,「對啊,蔓語今晚也是,難得看到她小鳥依人的一面。」
「不過這狗糧我可吃不飽,晚上我還要好好吃瓜。大家可得努把力,晚上讓他倆多吐露出點東西來。」
沈蔓語看他們笑鬧著,也受這歡快氣氛的感染,嘴角翹得更高了些,將塑料碗裡的最後一塊肉餵到傅斯南嘴裡,「我先回去了。」
傅斯南把手裡烤好的土豆放進一旁的烤盤,遞到她手裡,「那你把這些拿到你那桌去。」
「還有」,傅斯南低頭,將嘴湊到她面前,翹了下唇,示意讓她幫他擦嘴。
「你不是有手嗎」,沈蔓語一邊嘟囔,一邊從旁邊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掉了嘴唇上的油。
傅斯南將手裡在烤的土豆都給了她,其實手已經是空了出來的。
他抿唇笑了笑,聲音低沉地說道,「就想要你擦。」
垂頭將唇靠近沈蔓語的耳朵,「對了,班長剛剛說,讓我們倆今晚睡一間房。」
沈蔓語嘴唇微張,抬頭看向傅斯南,一雙眼裡滿是疑惑,「為什麼?房間不夠了嗎?」
「倒也不是,他們可能是嗑CP嗑嗨了吧。重點不在這個,重點是」,傅斯南魅惑一笑,「你願意嗎?」
當初統計房間的時候,兩人是分開統計的,所以不存在房間不夠需要他倆睡一間房的情況。
沈蔓語後退一步,將手裡的紙巾往他懷裡一擲,「那麼多人都知道的話,多不好意思啊」然後轉身,端著盤子快步回了方才她坐的座位上。
她身後,傅斯南看著她的背影,勾唇笑了笑,她這幅模樣真的超級可愛。
耳尖冒著粉紅,眼神里透著羞怯。面上卻是副炸毛的模樣。
很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她回答的是不好意思,而不是不願意。
所以這個溫水可以加加溫度了。
只要讓它順理成章就行。
傅斯南又拿過了一把韭菜,刷上油放置在烤架上,跟班長和杜石磊說道,「幫我個忙。」
晚飯後,便要開始安排好的活動了。
這棟別墅有一間很大的KTV室,晚上的活動就準備在那裡開展。
輪換著來,每年都愛占著麥的那幾個麥霸先唱著歌,剩下的二十四個人剛好分成了兩組,進行真心話大冒險遊戲。
大家磨刀霍霍向傅沈CP,「我們要把你們嘴裡的瓜,全部挖出來。」
他們這批高中同學聚會時玩的真心話大冒險規則有些不太一樣。
是和狼人殺結合在一起的。
如果狼人殺遊戲獲勝的是狼,則每匹狼可以從平民里挑選兩個人進行真心話大冒險懲罰;如果獲勝的是好人,則好人們可以協商,讓每匹狼都回答一個真心話問題或者接受一個大冒險懲罰。
本來沈蔓語和傅斯南玩狼人殺都很厲害,屬於各自參加了這麼多次聚會,基本沒有接受過懲罰的人。
但是這次不一樣啊,要套的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只要他們倆不在一個陣營,不管哪一方輸掉,他們都得乖乖回答問題。
所以他們把沈蔓語和傅斯南安排在了同一組。
第一局,沈蔓語拿到的是女巫牌,傅斯南拿到的預言家牌。
可能是因為傅斯南玩這個遊戲太高能,狼人第一個殺掉的就是他。
沈蔓語想都沒想,選擇了救。
狼人自刀這事兒,不像傅斯南能幹出來的事兒。
「第一夜」平安夜。
隨後傅斯南驗狼的時候,一驗一個準,先輿論引導好人將一匹狼投了出去,「第二夜的天亮後」又爆了自己預言家的身份,將第二個狼人投了出去,並讓沈蔓語下一夜把剩下那個狼人毒死。
第一局,好人勝利。
旁邊的人沒有得到套話的機會。
第二局,兩人都拿到的是狼人牌。
因為上一把拿了好人牌,兩人又幾乎carry了全場,建立起了個基礎信任值,所以沈蔓語果斷選擇了自刀騙女巫的解藥。
果然,拿到女巫牌的人猶豫了下,選擇了救。
隨後沈蔓語還悍跳了預言家,說驗了傅斯南是好人。
「第二夜」又推出自己的狼人同伴,說驗到他是狼人,以取得信任。
等真正的預言家站出來後,沈蔓語被懷疑的時候,女巫還出來力證,她「第一夜」就被殺了,肯定是個好人。
於是,沈蔓語和傅斯南成功苟到了最後。
第二局,狼人獲勝。
此後的很多局,沈蔓語和傅斯南都拿到了同一個立場的牌,大殺四方。
旁邊本來是越挫越勇,口口聲聲喊著「我就不信你們一晚上都拿不到對立立場的牌」的人現在都已經蔫了,場上一片哀嚎。
他們不僅沒從傅斯南和沈蔓語嘴裡撬出什麼來,而且還自己吐露了不少秘密出去。
班長和杜石磊對視一眼,然後朝著傅斯南打了個眼色。
意思便是,兄弟,這可不是我們不幫你啊。
結果下一把,沈蔓語和傅斯南就拿到了對立立場的牌。
沈蔓語是平民,傅斯南是狼人。
本來狼人是絕對勝利的局面,場上雖然只剩傅斯南一個狼人了,但是也只剩下沈蔓語一個平民了。
而且她的平民身份已經被抿了出來。
只要「夜裡」傅斯南選擇「殺」掉她,狼人就勝利了。
結果,在法官說了「狼人請殺人」之後,傅斯南選擇了自刀。
等法官說出「遊戲結束,好人勝利」時,本以為必輸的好人們睜眼,一臉懵逼。
一同懵逼的還有眼睜睜看著傅斯南自刀的兩個狼人同伴。
直到傅斯南彎著唇角,說出「我選大冒險」,他們才回過神來,又變得雀躍起來。
尤其是班長和杜石磊,瞬間開始煽動大家採納他們的建議。
而最終大家都覺得這個大冒險甚好,溫和又刺激。
「我們決定的大冒險內容就是,傅斯南在到場的女生選一個,今晚到她的房間裡去睡覺,和她共枕同眠。」
什麼選一個人,明明白白就只有沈蔓語一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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