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多說,直接打開門回家了,順便在心裡默念,再管閒事我就是二臂。
吃完飯後,我換好睡衣,又倒在床上繼續甄選美男,順便薅了運營商幾個免費的流量包。
夜幕降臨,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吃晚飯。
今晚超市試吃可是會有炸雞腿的,先到先得。
然而我一打開門,便發現司謹坐在地上,背靠門,精緻帥氣的眉眼低垂,嘴角耷拉,聽到開門聲,抬起頭來看我,瞳孔在暖光下亮晶晶,就像一隻被拋棄地可憐小狗。
我一下就被擊中了,但想起他上午的態度,還是轉過臉嘲諷道:「哎喲,這不是司謹少爺嗎?不是說有地方住嗎?怎麼睡在大門口了。」
沒想到司謹只是定定的看著我,瞳孔幽深,沒有說一句話。
突然他站了起來,朝我走來,直勾勾地看著我,他很高,我們倆的影子逐漸交錯。
我嚇得後退一步,但仍然不示弱,瞪著他,死死捏緊手中的鑰匙。
闖蕩社會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遇上這種人,絕對不能示弱,不然就會被狠狠欺負。
他爹的,不就是嘲諷了一句嘛,不至於引發西亭街二戰吧。
「對不起。」少年嗓音清冷低沉,此時低下頭看著我,眉眼依舊不羈帥氣,卻有些歉意。「我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對你的。」
在女人轉身回房那一刻,他僵住了,他以為,她至少會哄哄自己……
在冰冷地板坐著的三小時,他充分地反省了自己。
他對她的態度都是自己主觀臆斷的,他不應該根據自己觀察到的去片面評價她,這樣的行為是不尊重別人。
看著他滿是歉意的眉眼,耷拉的眼睛,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狗狗,在祈求原諒,我心不自覺也軟了。
算了算了,一個小孩子而已,長那麼帥,輕拿輕放吧。
我突然眼前一亮,高傲地抬起下巴,道:「原諒你可以,你今晚請我吃頓飯吧。」
司謹看著沈瑤鮮活明亮的一張臉湊到他面前,微微撅著嘴,有些傲嬌,又有些可愛。
他唇角不自覺牽起來,這應該算是原諒他了吧。
但聽清楚我說的話後,他的嘴角僵硬了。
他真的很想答應,但是因為對錢沒有什麼概念,這幾天他已經不知不覺把爺爺給的錢全都花光了。
好一會,他才低下頭,低聲說:「我沒錢。」
我看著他頹喪的模樣,也不忍心說啥了。
算了,關愛未成年,人人有責,我拉著他的手,飛奔向超市。
「得了,我帶你去吃飯,到時候多給我搶個炸雞腿就成。」
「搶飯?」司謹跟上沈瑤的步伐,清俊冷淡的臉上有些疑惑。
直到十分鐘後他跟著我,在超市各個試吃區里奔跑,往往這個還沒下肚,就被我拽到了下一個地方。
「你快點啊,炸雞腿要沒有啦。」我使勁在大媽堆里擠來擠去,隔空指揮著司謹。
司謹第一次體會到了尷尬是什麼感覺,他個子高,有點難擠,他有點委屈,道:「我已經很努力了。」
但好在一個大媽看他長得好看,幫他搶了一個。
我已經早早搶到兩個,在外面等著了,看著司謹一臉生無可戀,從人群鑽出來,我忍不住笑出聲。
「很好笑嗎?」司謹一臉冷漠,低頭看著我。
「確實有點,你真的好可愛。」我對于帥哥從來不會吝嗇我的褒獎。
司謹耳根有些紅,面上仍然冷淡,嘴角卻不自覺牽起。
時間已經差不多十點了,走出超市,外面依舊人聲鼎沸,我們兩個靜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想到剛才的場景,司謹眉頭微微蹙起,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經常那麼去吃飯嗎?」
我淡淡答道:「是啊,沒錢的時候我就會這樣,習慣了就好,還能一邊吃,一邊健胃消食。」
這樣粗俗,尷尬,匆忙的飲食方式,是司謹從未體會過的,他往往是正襟危坐,慢悠悠地完成一餐。
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道:「你以後去吃飯可以叫我嗎?我和你一起搶。」
神經啊,不要啊,這傢伙動作太慢了,會耽誤我搶飯的進度的。
然而當我抬起頭,剛想拒絕他,發現少年正低著頭看我,眉眼精緻帥氣,瞳孔深邃,唇角微抿,頭髮絲在路燈裹上一層暖光,一整個神明少年,溫暖而耀眼。
那個不字在我嘴巴里,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就當積德了,我無奈地點點頭。
看到我的點頭,司謹笑了,仿若忽如一夜春風來,整張臉在暖光下熠熠生輝,我不自覺看呆了。
突然,一輛白色的車在路邊停下,我沒在意,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清冷如玉石,語氣嘲諷。
「沈工好閒情逸緻啊,不上班的時候,不好好看點書提升自己,倒是擱這晃晃蕩盪,招蜂引蝶。」
我看過去,車窗緩慢降下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冷峻帥氣的臉,李鶴舟神色冷淡,偏過頭看著我們。
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我把司謹拉到身後,臉上皮笑肉不笑。
「李經理,可比不上你啊,每天我工作也就固定那幾個小時,您可是下班了,還要當老闆的小警察,開個五菱宏光晃晃悠悠。」
「您怎麼那麼喜歡觀察我呢,咋滴,您暗戀我啊?」
李鶴舟的面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還有些羞惱,他一字一頓地說:「我絕對不可能看上你這種女人的,少胡說八道。」
李鶴舟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氣血往腦袋涌,仿佛要衝破天靈蓋。
這女人,真是無法無天,胡說八道,肆意妄為,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又掃了一眼司謹,司謹瞳孔幽深,眼神冷漠,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仿佛要擦出火星子。
他冷笑:「你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隨後開著車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地尾氣。
神經病啊……他們這些小男人就是公公爸爸的,服了。
不就是上班摸魚嘛,擱這嘰嘰呱呱一大堆,煩死了,哪個女人上班不摸魚的,小男人走後門搶工作就算了,居然還來管我們女人的事,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男人不就應該在家相婦教子嗎?
司謹見我臉色不太好,上前一步,神色有些擔憂:「沒事吧。」
我搖了搖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沈瑤」
「嗯?」
「那個不是五菱宏光,是邁巴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