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私房絕技

2024-10-22 13:54:10 作者: 藍薬
  第380章 私房絕技

  「他不在宴會廳了。」

  東宮若疏從外面走了一圈回來道。

  陳易久久未至,不只是殷惟郢疑惑,連東宮若疏都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大年三十,他應該過來見一見她這個被賜婚的正妻才對。

  只是過了一刻鐘,還是沒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東宮若疏擔心道。

  「別烏鴉嘴。」

  殷惟郢數落了一句,眉宇間擔憂重重。

  陳易跟太后的不和,經歷過地宮之事的她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真出什麼事了?

  殷惟郢咯噔了下,道:「不能在這乾等著。」

  東宮若疏問:「那要怎麼做?去找人嗎?」

  「你傻,內廷里不知有多少喜鵲閣的高手,更何況還有個喜鵲閣主。」

  殷惟郢頓了頓,意識自己有些失態,拾起一分仙風道骨道:

  「山人自有妙計。」

  東宮若疏滿臉寫著好奇。

  女冠起身,腳踏罡步,連逆著走了一圈,接著又順著走了一圈,末了她低頭看手上卦象。

  卦象晦暗不明,諸事不利。

  殷惟郢皺了皺眉頭,這般不上不下的卦象實在少有,得用別的辦法。

  接著她取出一根簪子,戴入到髮髻間,再把那煙霞雲紋簪取出來,此物由陳易所贈,氣運相連,殷惟郢以此作為陣眼,鎖定陳易的動向。

  接著,殷惟郢用手沾茶水,在地上畫了起來。

  東宮若疏見她的動作,不得其解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在畫個陣法,圈出一圈結界,你不要打擾我,也不要踏進圈裡。」

  殷惟郢怕這缺根筋的姑娘聽不明白,補充了一句道:

  「此乃千里眼之法,可讓我窺見他的動向,你就在圈外坐著,我看到什麼會跟你說。」

  東宮若疏點了點頭。

  不一會後,陣法已然成型,元炁涌動,於全身間沸騰起來,殷惟郢周身氤氳起渺渺藍光,東宮若疏見獵心喜,但也把手放好在屁股下,一動不動地看著。

  螢火似的光暈間,只見她身上似有什麼在抽離,朦朦朧朧,正是元嬰。

  地府之後,殷惟郢尋回了元嬰,所謂千里眼之法,便要假借元嬰從旁輔助,渺茫藍光間,如撥開雲霧般,女冠逐漸見到佛堂內的景象。

  佛堂內氣機涌動,如同湖面水波蕩漾,隱有凌冽之風,高高掛起的「卍」字震動不已。

  已是劍拔弩張之勢。

  「他們是要…打起來了?」

  殷惟郢驚愕道。

  東宮若疏看不到佛堂內的情況,也是驚訝道:「打起來了?他跟太后打起來了?」

  殷惟郢本想說一句「還沒」,但下一刻就見陳易身影已動,箭步沖掠到太后身前。

  她驚道:「真打起來了。」

  佛堂上,陳易身影一掠踏出,迎面一掌就朝安後而去。


  掌間勁風撕裂,吹得那「靈台靜地」四字牌匾輕微搖晃,此四字由安後於五年前提筆寫成,筆走龍蛇,全然不是書香仕女的娟秀委婉。

  鳳袍上的霞帔迎風翻卷,安後的手勢仍舊呈禪定印,磅礴的佛光傾瀉而出,陳易直掠而來的身影,剎那被佛光所阻,滯澀起來。

  安後慢悠悠道:「大虞素重玄修,若龍脈仍在,佛家與大虞龍脈相斥,本宮便是成了轉輪法王,也要遭受極大反噬。

  說回來,今夜請你過來,也未嘗沒有以你來試一試本宮能耐的意思。」

  陳易抬眸看著安後,此刻瞳孔微縮,任他先前再怎麼想,都想不到安後會在天下亂武正式開始之前,便已繼承轉輪法王傳承。

  這在前世也是同樣未曾發生過。

  其實想來也是,若不是這一世的先帝截取了龍脈,安後哪怕尋到了轉輪法王傳承,也礙於龍脈反噬不好繼承,說到底,一切都源於自己帶走了殷聽雪。

  安後淡淡問:「何不出刀出劍?」

  話音落下,陳易再無顧忌,無雜念出鞘。

  陳易的身形好似剎那擺脫了桎梏,只見刀鋒躍起,佛堂間旋即拉起一道寒光。

  安後的身影仍舊屹然不動,但見她雙手變化,換了一個法印——伏魔印,身後如生出龐大的金色虛影,如似金身法相,磅礴的氣息湧起,卷得「卍」字畫幅搖晃不斷。

  她一掌推出。

  金身法相的掌鋒如一座山嶽般砸了過來。

  威勢駭然,陳易並未躲避,但見背上的後康劍自行出鞘,他掌心按住劍柄,劍意暴漲,殺氣凌然,正是殺人劍中的滅禪劍!

  劍鋒一推爆射而出,刺破氣流,眨眼鑽入金身法相的掌鋒之中,光芒內斂。

  轟!

  金身法相的手臂先是冒出裂痕,而後爆裂開來,炸得勁風狂涌,涌得滿佛堂的薰香菸氣四分五裂。

  陳易已抵近到安後五丈之內。

  安後面色屹然不動,一腳踏地,隨後高高躍起,她並非依靠輕功發力,已是金丹期的陳易隱約看見,無形間有朵朵蓮花自她腳下而生,將她生生抬了起來。

  陳易腳步一動,正要追上,卻驟然止住,只見那刺入金身法相的後康劍,飛快流動,掠到安後面前,安後者一拉,後康劍落在了她的手裡。

  「好劍。」

  安後抓住劍柄,稍作打量,讚嘆出聲。

  陳易試圖以炁御物取回後康劍,然而佛光重重,阻攔住了他的牽引。

  安後身上的鳳袍翻卷,提住長劍,只見她手中劍氣橫生,原來是佛光化劍氣。

  「你想要?」

  她一揮手,劍柄鬆開,朝陳易砸去,

  「那就還給你。」

  後康劍旋轉渾圓,劃出瑰麗軌跡,當頭砸向陳易,令人驚奇的是,劍已脫手,但劍氣劍意竟分毫未跌。

  陳易皺眉,不退反進,側過身舉起無雜念,手腕擰動,只見劍鋒追著刀鋒而來。

  反手一偏,刀身與劍身擦肩而過,後康劍砸在地上,剎那間撞出大坑,木屑炸得四處紛飛。

  陳易以炁御物,後康劍又重新落回手上。


  「不知什麼情況,陳易用出一招離奇的刀術,讓劍鋒跟著刀鋒走,接著這一劍落空,危機消弭於無形。」

  殷惟郢一邊緊張地看著佛堂內的畫面,一邊語速飛快地跟東宮若疏解說。

  女冠的話音不高不低,氣息平穩,解說起來也是有條不紊,東宮若疏光是聽,也聽得出佛堂內五六成的情況。

  東宮若疏不由讚嘆道:「殷姑娘,你好會說書啊。」

  殷惟郢聽到之後,不喜反憎,咬了咬牙。

  她解說得固然不錯,但這等說書功底,全是床榻上來的……

  陳易臥房裡的招式奇多,不知哪裡學來的,為了欺負她們,有時竟讓她們說書似地自己解說自己……

  小殷還好,殷聽雪怕羞,而且對他百依百順,所以陳易也憐愛她,讓她說兩句就混過去了,大殷可就慘了,每每都要被欺負得很慘。

  殷惟郢壓抑下波濤起伏的心境,繼續看著佛堂內的景象。

  陳易數次縱身躍起,但被安後一一打得墜回原地,武夫與僧道一類廝殺,最需的便是拉近身形到兩丈之內,而同理,相隔越遠就越有利於後者,百丈開外,法術無窮極。

  殷惟郢緊張地觀看著佛堂的局勢,一時忘了解說,耳畔便聽到東宮若疏的催促:

  「發生什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女冠聽著便煩,繼續看著局勢。

  想到身旁這惱人的東宮若疏,她突發奇想,稍作醞釀了下後,準備坑一坑這缺根筋的傻姑娘。

  陳易的劍氣之盛,連連破開佛光,而安後的金身法相已經顯得有些殘破不堪。

  安後唯有越躍越高,近乎到了佛堂之頂,手中法印再度變化,呈現出施無畏印。

  金身法相的佛光暴漲,朝著陳易重重下砸,而安後的身影亦在向下,佛光好似大寫意潑墨灑下!

  「這近乎從天而降的招式何其駭人,威勢無匹,太后施無畏印一出,霎時間佛堂之上金光燦爛,威勢驚人,而陳易不退不避,一劍既出,一往無前,佛堂內寒光乍現……」

  殷惟郢掃了眼惱人的東宮若疏,話鋒一轉道:

  「…霎時間他突然變招,使出一招小孩把尿,一下就把太后娘娘把了起來。」

  東宮若疏愣了下,驚疑道:「這麼偏門的招都有的?」

  學武這麼多年,今日才知竟有這種招數,東宮若疏看殷惟郢不像騙人的樣子,就更是又驚又疑。

  「當然有,壓箱底的私房絕技,一般情況下不輕易使出。」女冠滿臉認真道。

  東宮若疏半信半疑道:「你繼續。」

  「這電光火石間,太后一掌拍去,將即將近身的陳易反震開來,二人再度拉開距離,陳易既出一招,太后自然要予以回敬,但見她雙手結出蓮花指,陳易見此繼續追擊,一劍刺去……」

  殷惟郢再度話鋒一轉道:

  「只見太后嚶嚀一聲,最後只能往下迎去,這一招是為…禪宗絕學,觀音坐蓮。」

  東宮若疏瞪大了眼睛,這招聽起來正常多了,

  但就是為什麼要嚶嚀一聲?

  殷惟郢似乎看出東宮若疏的疑惑,勸聲道:

  「有時間,你大可以自行請教太后娘娘。」

  「也是私房絕技?」

  「差不多,還有隔山打牛、崩劍式等等。」殷惟郢回憶了下陳易說的葷詞。

  「打得這麼激烈啊。」

  「太后也是高手嘛。」殷惟郢一本正經道:「招式越怪,贏得越快。」

  東宮若疏重重點頭,若有機會,她定會以此請教太后。

  要是可以,從太后哪裡學來一招半式也不虛此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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