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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6章 哀莫大於心死

2024-08-25 14:25:50 作者: 大威天龍
  「這位閣主的實力,很強,任由他一人屠戮一方世界,會不會被妖族強者盯上?」

  林天神色平靜,內心也並沒有什麼憐憫之情,雖說此時面對璇璣閣閣主的妖族,或許跟此次覆滅璇璣閣的,並不是同一批。

  但這又有什麼區別,莫非依附璇璣閣而生的無數人族生靈,就曾對妖族展開過如此規模的屠戮嗎?

  既然是兩族大戰,必然充滿著血腥。

  只不過一般情況下,並不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我們不是正看著嗎?」

  青楓道人意味深長地說道,此時此刻,他可不是在遠處旁觀,而是能夠隨時加入戰場的。

  不僅僅是他,人族諸多勢力高層的目光,都匯聚在璇璣閣閣主身上呢,肯定不至於讓他吃虧的。

  「查清楚此次妖族的意圖了嗎?」

  林天觀看了半晌,便無心再看,畫面之中,璇璣閣主,好似單純的殺戮機器,手段殘忍卻同時如同機械,沒有什麼看頭。

  「根據我剛剛所獲得的情報,好似是為了璇璣閣的某處傳承,只不過,信息固然準確,但卻不一定就是妖族的全部計劃。」

  青楓道人對於林天,倒是沒有想過隱瞞,在他看來,林天對於兩族之間的機密,雖然一知半解,但卻強過無數強者。

  即便是不知道臥底具體是誰,也定然是知道臥底的存在,況且,這何嘗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林天聞言,心領神會,便不再發問。

  正如人族高層之中,也有妖族的臥底一樣,妖族那邊潛藏之人,身份地位定然不低。

  卻也可能被排除在真正的核心之外,表面上只是為了璇璣閣的傳承,實際上的真實目的,有待商榷。

  換而言之,就是青楓道人,甚至可以說是人族這邊,還沒有掌握到什麼實用信息。

  這一場,完全一邊倒的殺戮,持續了良久,璇璣閣主抬頭望天,舉目無敵,唯有腳下的屍山血海。

  自始至終,那一片戰場之中,從沒有出現過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正如璇璣閣被封鎖之後,無數弟子長老死戰不退,時刻期待著有援兵趕到,但直至最後時分,也沒有援軍抵達。

  「妖族這是怎麼回事?放任閣主前輩殺戮,讓他發泄心中的怒火?」

  林天滿臉疑惑,心中更是納悶至極。

  據他所知,璇璣閣當初可是被封鎖了天地,消息徹底屏蔽,導致全宗上下修士,完全無法向外界求援。

  但是在這裡,璇璣閣主以及人族高層,並沒有封鎖天地。

  別說是信息完全可以傳遞,甚至於,只要這方世界的原著妖族,實力足夠,完全可以從璇璣閣主手中逃脫。

  只奈何,無數妖族試圖撕裂虛空而去,但卻全都被璇璣閣主留了下來罷了。

  「許是膽怯,又或許是另有圖謀。」

  青楓道人悠然回應一句,而後一步跨出,出現在璇璣閣主身旁。

  林天雙瞳瞪大,滿臉不敢置信。

  在此之前,他雖然身臨其境,感覺自己就是站在戰場之中觀看,但卻清楚的知道,這只不過是青楓道人的特殊手段所致。

  而青楓道人一步跨出,行雲流水般,從「畫」外世界,轉瞬間進入畫內。

  他依舊能夠清晰地看到畫裡的一切,甚至青楓道人好似還在眼前,實際上卻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維度。

  「此等力量,如何不讓人迷戀?」

  林天很快平復心情,對此無比憧憬,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到了青楓道人這等層次,究竟掌握著何等恐怖的力量。

  若是不出意外,自己先前所了解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修行到極致,手段之奇異,恐怕難以想像。

  璇璣閣主雙目通紅,猛然回首間,看向青楓道人的眼神間,充滿了殺意。

  他原本就陷入癲狂,心中殺意狂涌,在手刃大量妖族之後,精神與意志,自然是受到了一些衝擊。

  早已經是敵我不分,如今的他,只想著斬殺出現在眼前的一切生靈,至於是人族還是妖族,顯然已經感知不到了。

  「老夥計,想要殺我,可就太過分了。」


  青楓道人伸手,抓住朝著眉心刺過來的利刃,一股浩瀚的氣息自他身後湧現,天地間濃郁的血腥味,不斷被沖刷,瞬間消散。

  僅頃刻間,血色褪去,露出原本的繽紛色彩,璇璣閣主的雙眸,也逐漸恢復清明。

  制止璇璣閣主的瘋狂,遠比林天想像中的簡單,一時之間,他甚至不敢想像,青楓道人究竟擁有何等恐怖的實力。

  要知道,在他先前的感知中,璇璣閣主,絕對是舉手投足間,便可以摧毀一方宇宙的超級強者。

  但面對青楓道人,好似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茫然。

  是璇璣閣主此刻唯一的神色,他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兄,我做了個夢,夢到璇璣閣傳承斷絕,我所在意之人,悉數隕落」

  璇璣閣主的語氣低沉,眼神茫然無措,仿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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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夢,妖族趁你外出,對璇璣閣展開屠戮,而你,差點在這其中迷失。」

  青楓道人聲音輕柔,但卻並不打算讓對方活在幻想之中,事已至此,一味的逃避毫無意義,也沒有逃避的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璇璣閣內強者無數,還有數座以諸天星辰煉製的大陣,區區妖族」

  璇璣閣主神色激動,對於青楓道人好似完全沒有半點信任。

  但聲音從最開始的慷慨激昂,逐漸變得落寞,直至張嘴無聲。

  「是啊,璇璣閣沒了,我所在意的人,也全都沒了。」

  良久之後,璇璣閣主老淚縱橫,已經悲傷到了極致。

  從臨天崖返回的途中,他已經心存僥倖,覺得此戰固然會讓璇璣閣損失慘重,但卻絕對還有人在苦苦支撐。

  只要他帶著臨天崖的一眾強者加入戰場,就算是妖族舉族而動,又有何妨。

  終究是能夠保留璇璣閣的火種。

  但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帶著強力援軍第一時間趕回來了,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曾經盛極一時的璇璣閣,此時此刻,除了他當初帶出去,前往臨天崖觀戰的弟子,恐怕就只剩下了一些因事,在外執行任務的弟子。

  這部分人,可能還有成百上千,勉強算是保住了璇璣閣的火種,但和覆滅又有什麼區別?

  青楓道人面無表情,雖然老友近乎絕望,他看了也不好受,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知道,璇璣閣主,僅僅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而已,但終究已經壓制住了心中的殺意。

  時至今日。

  對方早已經不是當初與一群奴隸廝殺的機器。

  若非是對方不想控制心中升騰的殺意,區區殺意而已,又如何能夠影響到他?

  「還請李兄照顧好璇璣閣剩下的弟子,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老朽恐怕要與妖族不死不休了。」

  璇璣閣主意味深長地看著青楓道人,所言種種,顯然是已經開始託孤了。

  他的餘生,或許還有很長,但最終的宿命,他卻早已預料,那就是死在與妖族的戰鬥之中。

  「前輩嗯?」

  然後就在這時,二人身旁的空間涌動,林天的身形突然出現,而他則是滿臉錯愕。

  先前不久,林天看到璇璣閣主視死如歸的架勢,想著勸說兩句,畢竟身臨其境的感覺,讓他以為對方就在自己眼前。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自己跟青楓道人還差了一個維度呢。

  可是當他真正反應過來之時,身形已經赫然出現在了對方身邊。

  「門主的手段,當真是奇妙非凡。」

  林天看向青楓道人,滿臉欽佩的讚嘆道。

  「你怎麼也過來了?」

  然而讓林天未曾想到的是,青楓道人面對他,卻是滿臉的疑惑,甚至可以說是震驚。

  顯然這件事情,對於他也來說,也是純屬意料之外。

  「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林天同樣摸不著頭腦,青楓道人若是不露出這樣的神色,他恐怕從始至終,都會覺得,是對方,想要讓他這個年輕人,來勸一勸璇璣閣主。


  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有著雙方都不知道的隱秘。

  總不至於是璇璣閣主,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特意將他拉過來,要讓他來給一個台階吧?

  「李兄,你的這位弟子,當真是悟性非凡。」

  璇璣閣主上下打量著林天,先前在臨天崖時,他就對林天頗為上心。

  縱然兩方戰場之中,正在纏鬥的弟子不知幾何,但他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林天的身上。

  當然了,不單單是他,幾乎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天的身上。

  「那是當然,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想必你也有話想對他說,你來勸吧。」

  青楓道人經過老友這麼一提醒,也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來此之後,並沒有斬斷和璇璣閣那邊的聯繫,其他人也是可以通過他的手段,瞬間進入此地。

  只不過是需要一定的實力,以及知曉跨越之法。

  林天先前肯定是不知道的,實力也沒有達到最低的標準,但他卻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無非就是林天有過人之處。

  對於此,他絲毫沒有任何的意外,甚至於都懶得詢問林天了,一直以來,林天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多了,根本不缺這麼一次。

  「前輩,如今璇璣閣雖然損失慘重,但以前輩的實力,未嘗沒有將其復興的可能。」

  林天目光從青楓道人身上收回,眼神誠懇地看向璇璣閣主,沉聲道:「前輩若是捨命與妖族交手,定然能夠殺敵無數,但失去了前輩的璇璣閣,復興恐怕成了空談。」

  璇璣閣主當下的這種心態。

  在林天看來,確實可能爆發出平常難以想像的實力,但其實殺不了多少妖族。

  畢竟,心死之人,只求一死而已。

  妖族高層又不是傻子,只要有所防備,並且聯手對抗,更大的可能,是璇璣閣主以自身戰死為代價,重創一位同境界妖族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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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買賣,肯定是不划算的。

  以對方的能力,若是能夠時刻保持清醒,未必沒有斬殺一位,甚至更多的同境界妖族強者。

  當然了,林天自知沒有多少把握,甚至根本不抱有幻想。

  經歷了這麼多,要是能夠三言兩語勸回來,豈不是意味著,根本就不需要勸,僅僅只是想要有人幫忙搭個台階而已?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

  璇璣閣主面色平靜,伸出右手拍了拍林天的肩頭,強顏歡笑道:「老朽相信,有你的存在,人族復興根本不缺區區一個璇璣閣,老朽只需要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即可。」

  他心意已決,又豈能是林天能夠勸回來的?

  假若是璇璣閣覆滅,但他最在意的夫人,仍存於世,哪怕僅僅只是留下一道殘念,但凡還有恢復的可能。

  他都不會想著捨身赴死。

  但是現在嘛,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奢求了。

  「前輩走好。」

  林天沉默半響,開口已經稍顯晦澀沙啞。

  他本想按照青楓道人的意思,繼續勸說兩句,但話到了嘴邊,他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

  事到如今,唯有尊重璇璣閣主的選擇,並且盡力完成對方所託付之事。

  「你小子怎麼回事?」

  青楓道人沒好氣地道:「我讓你勸勸他,誰讓你給他送行了?」

  他雖罵罵咧咧,但實際上,卻也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何種位置來勸說璇璣閣主。

  「這小子對我的口味,只奈何,註定與我無緣。」

  璇璣閣主看著林天,露出滿意之色,資質自不用說,先前他早就已經洞悉。

  如今知曉林天性格,自然是更為滿意。

  事已至此,苦大情深的勸說,又有何用呢?

  「如果,如果我說,可以讓你指導此子成長,或者為其護道,你是否願意以死明志,亦或者說,相比於捨身赴死,你是否願意親眼見證妖族的覆滅?」

  青楓道人一邊說著,一邊瘋狂朝著林天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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