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生辰的事這幾日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其他的事,姜昭妤就在院子裡寫藥膳的方子。
姜昭妤小時候身子不是很好,是長公主精心養著,又派了吳嬤嬤這個懂些藥膳的人在身邊伺候,這才讓身子慢慢好了起來。
所以,以前姜昭妤不常出院子,無事的時候就喜歡研究藥膳,後來又在鄔承鈺書房尋到一本書,便學著自己配藥膳。
如今,姜昭妤配的藥膳就是御醫也是肯定的,有時相熟的長輩或是夫人們會找姜昭妤寫藥膳的方子,她在外面也有一個經營的食樓,專做藥膳。
「碧青,讓人將這方子給黃少夫人送去。」
黃少夫人便是黃書芯的嫡親嫂子。
碧青剛出去就碰上進來的新綠,兩人點頭打過招呼後,新綠便打起帘子走了進去。
「姑娘,老太君得了風寒,長公主要過去瞧瞧,派了桑枝姐姐過來請你一同去潤國公府。」
姜昭妤聽了沒有耽誤,立馬起身往外走,新綠也提腳跟上。
長公主府外,馬夫得到傳來的話就立馬套了馬車,長公主和姜昭妤二人沒有多說話,在丫頭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在家的鄔承鈺也騎馬同行。
雖說老太君老當益壯,可架不住年齡大了,有個傷痛風寒,下面的小輩兒們都如臨大敵。
長公主幾人趕到的時候,老太君院子裡圍滿了人,就是褚瑾熠的母親,褚大夫人也在。
姜昭妤看過去,褚大夫人余氏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和兩年前姜昭妤見到她時一樣那般年輕。
自從丈夫去世,褚瑾熠能擔得起整個潤國公府後,余氏就深居簡出,天天念佛抄經,這幾年更是去了山上庵中靜養。
上一次下山還是兩年前,褚瑾熠弱冠的時候。
「舅母,我帶了母后的御醫過來,讓他替老太君瞧瞧吧。」
褚老夫人點頭,給御醫讓出了位置來,御醫沒有二話,上前為老太君把脈,眾人不敢打擾。
「大家放心,老太君這是急火攻心,天氣交錯著了涼,無大事,好生休養幾日。」御醫寫了藥方子,褚老夫人派人跟著去抓藥。
聽御醫說沒大事,大家也就放心了,長公主也派人往宮裡去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二人說一聲,免得大家著急。
老太君的子孫不止潤國公府的這幾兄弟。
老太君總共有四個兒子,前面三個皆已去世,只有一個小兒子還在。
褚四太爺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此時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床邊哭著。
褚知晗和姜昭妤站在一處,頗有些嫌棄,姜昭妤還來不及捂她嘴,就聽她小聲嘟囔道:「太奶奶又不是沒了,這麼哭不會吵到太奶奶嗎?」
剛一說完,一旁的秦氏就瞪了過來,這丫頭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呢,這話若是被大家聽了去,那還了得?
恨鐵不成鋼的秦氏動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就不能多長個心眼兒?
自知理虧的褚知晗討好地笑了笑,然後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褚老夫人對褚四太爺也是有些嫌棄,但也不好說什麼,等他哭完後,就發了話。
「行了,各自都回去休息吧,老太君沒事,人多,別把老太君悶著。」
論輩分,論年齡,這裡就褚老夫人最大,因此她的話沒人不聽,這也是為老太君著想。
一屋子人呼啦啦地出去了,只留下褚老夫人和老太君身邊服侍的人。
姜昭妤隨著長公主她們去了余氏的院子,難得余氏留她們用飯,大家也沒客氣。
秦氏和嚴氏二人對余氏這個大嫂很是敬重,言語之間都是親切。
「表嫂,你在山中一切可好?」長公主以前和余氏最為親密,長公主還未出嫁時,余氏曾經是她的伴讀。
余氏其實為人很是開朗:「自然都好。」
「滿滿和晗兒都及笄了,我在山上都未觀禮,等會就讓人將及笄禮給你們送去。」余氏說完又看向嚴氏,「媛兒的也有。」
「多謝大嫂惦記。」嚴氏替庶女褚知媛道謝。
「對了,老太君怎麼突然得了風寒了?」長公主問,春獵後她還替太后娘娘來瞧過一次,見老太君還樂呵呵的呢。
秦氏嘆了口氣,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說來也是因為褚四太爺一家。
褚家雖然滿門榮譽,但褚四太爺因為是老太君最小的孩子,兒時便多有寵溺。
不僅毫無建樹,還將那勞什子文人墨客的風流學了個遍。
分家後一屋子的妾室孩子要養活,褚四老夫人也不善於經營,兒子們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偌大的府上公中沒餘糧,便三天兩頭來找老太君,哄好東西回去。
老太君老了老了才知道後悔,但好在褚四太爺大事上從沒犯渾過。
這不,褚四太爺的小女兒出嫁,府中拮据,兒子們又各自有一家人,都不願意拿錢出嫁妝。
便來找到老太君,下面小輩兒多得是,又是個庶出的姑娘,老太君攏共也沒見幾回,褚四太爺一張口就是一萬兩,老太君氣到將他罵了出去。
「老太君氣不過,晚上睡不著還坐起來罵了四叔一頓,這不就染上風寒了。」秦氏說。
姜昭妤滿臉疑惑,褚四太爺還有一個小女兒?去年嫁的不是小女兒嗎?
「上次帶著來,還讓我叫什么小姑姑,我可叫不出口。」褚知晗說,「和知意一邊兒大的。」
褚知晗口中的知意是二叔的女兒,二叔是庶出,早些年就分出去了,如今一家子都在外地。
「還沒及笄?」姜昭妤有些驚訝,那不是還沒褚四老爺的孫女大嗎?
褚知晗搖搖頭,那邊長公主同樣問到:「一個庶女出嫁,也不用給一萬兩銀子作嫁妝吧。」
嚴氏一副若是這樣就好了的模樣:「說是及笄和出嫁的嫁妝一起是一萬兩。」
長公主等人一時沒有說話,怪不得老太君會被氣著呢,一張口就是一萬兩銀子,就算家底再豐厚,也經不起這麼折騰,真當銀票都是大風颳來的啊。
「依我看,四叔母就該硬氣一回,做主將兒子們分出去,別到時候被連累了。」余氏搖搖頭,「可惜,四叔母一向吃不住四叔。」
「誰說不是呢。」
不過,她們也就在這兒發發牢騷,至於其他的,她們也不能管太多,畢竟她們已經是孫輩兒了,哪能管得了祖母那輩兒的私庫。
沒一會兒,下人便來傳話,說是可以用膳了。
我朝男女大防不嚴苛,又都是一家人,余氏也就沒有讓下人準備擋面的屏風,只是分桌用膳,她們長輩一桌,姜昭妤她們小輩一桌。
褚瑾熠與鄔承鈺一左一右地端坐在姜昭妤身邊,褚知晗和褚知媛像兩隻小鵪鶉一樣,想說話,可見他二人那不苟言笑的模樣,還是乖乖閉了嘴。
姜昭妤左右看了看,這兩人今日是不是吃錯藥了,坐在自己身邊是怎麼回事?
姜昭妤皺眉:「你們二位能換到那邊坐嗎?」
鄔承鈺一時沒有動,看向褚瑾熠。
同樣都是男人,褚瑾熠心裡的那點小心思他自然看出來了,上次春獵他就覺得有問題。
他一個外人,不坐在自己妹妹身邊,反而坐在了別人妹妹的身邊,這不是有貓膩是什麼?
雖然自己對滿滿沒有男女之情,可褚瑾熠也不是一個好夫婿的人選,得早些和母親說一聲,讓她防著褚瑾熠點兒,別讓褚瑾熠將人給哄走了,鄔承鈺心裡默默想著。
褚瑾熠沒說話,起身走到褚知晗後方,示意褚知晗和他換坐,褚知晗連忙站起來挪步坐到他的位子上。
見他動了,鄔承鈺也和褚知媛換了位子。
這點兒小事,長輩那一桌雖然知道了,倒也沒有在意,總之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見外。
「臉都好了?」
褚知晗嘴裡吃了菜看向褚瑾熠,不是說食不語寢不言嗎?怎麼他自己說起話來了?
剛才褚瑾熠見到她時就想問,一直沒機會,之後又和鄔承鈺去了書房,眼下才找到機會問。
姜昭妤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也覺得沒什麼,倒是鄔承鈺,如臨大敵,他就說他沒看錯吧,不然他這麼關心滿滿的臉做什麼,其他人也沒見他多問一句。
見姜昭妤不甚在乎的樣子,鄔承鈺也只能暗自著急,滿滿絕不能嫁給冷麵無情,心狠手辣的褚瑾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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