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人來府上找你,說是要答謝您呢。」夏月得了小丫頭的傳話,走了進來,「姑娘,你知道是誰嗎?」
褚知晗無奈地看了看她,夏月也知道自己問了傻話,姑娘又沒見著人怎麼會知道是誰呢?
再說了,姑娘這幾日又沒出門,怎麼會做了好事呢?
「夫人喚您過去呢。」
「走吧。」她得去看看是誰,別是上門來的騙子吧。
到了秦氏院子裡,在花廳外就聽到人交談的聲音,褚知晗聽了一耳朵,實在不知道是誰。
「母親。」
「你來啦,梁公子是特地來感謝你的,這位是梁公子嫂子,這位是梁公子。」
褚知晗依言看過去,竟是那日在靜風寺的那人。褚知晗面上乖乖行禮,可卻不停地腹誹,這人怎麼來了?那天自己已經夠丟臉的了。
「褚姑娘真是出落得標緻,夫人好福氣。」梁公子的嫂子胡氏是個健談的,每句話也都說到秦氏的心坎上,一上午秦氏臉上地笑就沒散去。
褚知晗咂舌,這麼能說會道的人,她還真是第一次,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見識太短了,總之之前沒見過。
梁公子也只是坐在一邊靜靜聽著,沒有說話,時不時端起茶杯喝茶。
秦氏和胡氏相談甚歡,眼看到了午膳的時間,秦氏便提出留二人用飯,胡氏倒也沒客氣,一口答應下來。
褚知晗見秦氏愣了一會兒,她捂嘴偷笑,怕是第一次這麼直爽的人吧。與秦氏說了一聲後,褚知晗便去了廚房親自看看準備午膳。
等午膳擺在了飯廳,秦氏等人才起身,褚知晗這才瞧清楚,梁公子的腳還是跛著的,原來這梁公子是個跛腳,那日不是受傷了啊。
梁公子臉上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自己杵著拐杖跟著她們往飯廳去。
「姑娘,這家子人會不會那個了點?」夏月走在褚知晗身後,小聲的嘀咕。
褚知晗瞪她一眼,隨即忍不住點頭,她也覺得是,也不知這家人是什麼來頭,以前從沒聽過都陽城有姓梁的人家。
看兩人的言談舉止,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用了午膳,兩人終於提出告辭,秦氏讓張嬤嬤送她們出去,褚知晗一屁股坐在秦氏身邊,向她打聽這人到底是誰。
「看你坐沒坐相的樣子。」秦氏看了她一眼,用手將她扶正,「這梁家的父親以前還是你大伯父的下屬呢。」
梁家世代為將,梁公子祖父曾還做過副帥。也正是因為世代為將,到了梁公子這輩,整個梁家也只有梁公子與兄長侄兒等人了。
皇上憐惜昔日人丁興旺的梁家如今人丁單薄,便將一家子召回都陽城了。
「聽你父親說,梁家的賞賜這兩日就要下來了。」
褚知晗點頭,這一家子小的小,殘的殘,也是該回來了。
秦氏的消息果然沒錯,皇上下旨冊封梁公子兄長為世襲鎮國侯,梁公子為世襲嘉義伯。
這個賞賜說小也不小。
鎮國侯府修葺好了之後,胡氏送來了請帖,十日後,要在鎮國侯府舉辦宴會,秦氏打算帶褚知晗前去。
這是第一次去梁家做客,梁家又是喬遷之喜,褚知晗親自去了庫房挑選禮物,又聽秦氏說胡氏地兒子剛到啟蒙的年紀,褚知晗又挑選了一套文房四寶。
「姑娘,嘉義伯府送了東西過來。」
嘉義伯府?不就是那位梁修和梁公子嗎,他送什麼東西來了?
「嘉義伯讓人送來了新鮮的杏子。」夏月說著讓人把杏子提過來,湊到褚知晗面前說,「姑娘,你說嘉義伯為何給你送杏子?」
杏子並不是什麼貴重物件,盛在一個新鮮。再說了,嘉義伯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帶了謝禮了,他梁家和褚家又不是很熟悉,怎麼會送來杏子呢?
難道……
「姑娘,該不會是嘉義伯他喜歡你吧?」
夏月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褚知晗,只見褚知晗一笑,然後伸手輕輕拍打她的腦袋。
「哎喲,姑娘。」
「天天腦瓜子裡想什麼呢?」褚知晗不想再理她,「我和他不過就只見了兩次,哪來的什麼喜歡?」
夏月老不服氣了:「姑娘,這世上只一面就喜歡上的也不少啊。」
褚知晗白她一眼,這傻丫頭是不是和新綠她們一起待久了,話本子看多了,才會這麼傻。
「你姑娘我只知道這世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許多連蓋頭揭了才見到呢,哪那麼多的見一面就喜歡。」褚知晗說著又忍不住拍她的額頭,「天天沒事別想東想西的。」
夏月不敢反駁,但她就覺得是,一定是嘉義伯喜歡姑娘,不然為什麼會送杏子來,這些東西明顯就是哄小姑娘,獻殷勤的。
鎮國侯府宴會這日,褚知晗收拾一番出了府,與姜昭妤同坐一輛馬車往鎮國侯府去。
梁修和杵著拐杖,親自在府門口接待,兩方人互相見禮後,梁修和帶著褚瑾熠和褚瑾錚去了書房。
姜昭妤碰了碰褚知晗的胳膊:「我可聽說,前兩日這位嘉義伯給你送杏子?」
褚知晗挽著姜昭妤的手,有些撒嬌道:「大嫂,小聲一點。」說完心虛地看了看前面的三人,可別讓人聽見了。
褚知晗越發不喜歡湊熱鬧,姜昭妤就陪著她在花園裡,梁家的花園種得最多的可不是花花草草,而是蒼翠欲滴的大樹。
秦氏她們則是去了正院那邊,和胡氏等人閒聊去了。
梁家是武將出身,一家子都是直爽的性子,也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在梁家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回到家裡,褚知晗見秦氏心不在焉的,忙問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秦氏搖搖頭,看向褚知晗欲言又止。在褚知晗再三催促下,秦氏才緩緩將今日胡氏話里的意思告訴褚知晗。
梁修和今年二十一的年紀了,親事一直都是胡氏操心的事。誰知道這緣分來了擋不住呀,在靜風寺見到褚知晗的第一面就瞧上了。
第一次萌生出想要娶親的想法。
梁修和從小是在邊關長大的,又經歷過戰爭的生生死死,雖然早就到了說親的年齡,但怕哪日上了戰場就回不來了,不想耽誤姑娘,便一直沒提這事兒。
如今不一樣了,也不怕耽誤人了。
「梁家倒是與我們相配,可他的腳……」秦氏語氣里儘是可惜。
「母親,別人還沒嫌棄我呢。」褚知晗苦笑,她的情況她自己清楚,就是普通人家也會嫌棄的,像梁家這樣的新起勛貴又怎會不嫌呢?
秦氏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女兒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褚知晗笑著朝她撒嬌:「那就讓我留在您身邊伺候您和父親,別想趕我走。」
「胡說,哪裡就是趕你?」
秦氏也不再提這個事,還是等著她將神醫開的藥吃完了,再把了脈後來考慮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