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密集的群山中,一隻巨型黃的狼狗正緩慢前行。
左正躺在大黃背上,看著手中的手繪的粗劣地圖,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黃,該往右邊走了。」
大黃隨即往右走去。
前方是懸崖。
「不對,是左邊。」
大黃轉了個圈,按照左正指示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是斷壁。
「大黃,別走了!我地圖拿反了,咱們走錯了,應該是後邊。」
左正連忙將手中的地圖翻轉過來,訕訕一笑。
左正身下的狼狗兩眼一翻,臉上十分人性化地寫滿無語,爪子在地上不斷摩擦。
你還能不能再靠譜點。
左正坐起身來,輕撫大黃的毛髮,「這次沒錯了,只管往那最高山的方向走。」
大黃往前看去,天空中果真是有一座高山的輪廓,直插雲霄,將天與地連接起來。
不再多言。
大黃繼續向前極速奔跑,周圍的草木都化為殘影。
背上的左正卻絲毫不受影響,元氣護體,自是百無聊賴,翹著二郎腿又躺了下來。
出來也有個把月了,不知道歐陽夏丹那老登怎麼樣了?
以前各種雜事都被自己包攬,現在自己不在,可別給老登累著了。
等自己回去,萬一再得個老年痴呆,拿自己上哪說理去。
一想到這裡,左正不由挑了挑眉,趕忙給自己了個嘴巴子。
「呸呸呸,我這是想什麼的,在外面待久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砰!
一聲異響傳來,大黃停下了腳步。
一隻箭豬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嘴邊吐著舌頭,滿是白沫。
左正從大黃背上跳了下來,看著這副慘狀,感到一陣心痛。
「大黃,跟你說多少遍了,要遵守交通規則,不能超速,不能超速!」
大黃耳朵耷拉著,狗頭低了下去,壓著下巴,小眼睛不停偷看左正,委屈極了。
這連個限速牌都沒,我怎麼知道超速了沒啊!
再說了,這是山里,山里!還是異界的山裡,哪來的交通啊!
左正批評教育完大黃,確認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又來查看受害者的情況。
左正用踢了踢,誰料想這箭豬抽搐兩下,長滿尖刺的頭猛的抬了起來,差點和左正來個負距離接觸。
「我靠,詐屍啊!」
左正被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地打出一拳,將箭豬砸在地里。
箭豬慘烈嚎叫一聲,徹底沒了生息,身上的尖刺都被砸的倒扎了進去。
左正一臉無語,不停轉動手腕,「讓你嚇人,本來還能搶救一下,現在好了吧,徹底沒救了。」
看著地上的箭豬,左正決定還是好人做到底,送它最後一程。
「大黃,架鍋,今天吃烤豬排。」
「嗷!~」
大黃在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熟練地掏出黑鍋,架鍋燒水。
今天出了點小插曲,程序走得有些慢,往常這個時候都已經吃完剔牙了。
左正掏出「挽雨」,順便便將箭豬切成八塊,切面之整齊,刀功之精湛,簡直是工藝品。
看的大黃直拍爪叫好。
左正閉上眼,享受起一條狗的歡呼。
「開玩笑,兩年的刀功可不是白練的。」
一番基本操作之後,左正最後在鍋里加入自己的獨家秘制小調料。
出鍋!
風捲殘雲之後,現場一片狼藉。
左正和大黃坐在地上,用箭豬身上的骨刺剔著牙,旁邊則是吃剩下的骨頭。
骨頭上乾乾淨淨,一丁點肉都找不出來,前來覓食的螞蟻看了都流淚。
左正正欲收拾殘局,不料想草叢裡忽然鑽出來一大一小兩隻箭豬。
「哼哼!!」
兩隻箭豬看著地上的白骨,眼中滿是怒火,顯然和剛才左正他們吃掉的那只是一家三口。
左正看到兩隻尖刺豎立的箭豬,絲毫沒有害怕,反而咽了口口水。
「大黃,你吃飽了嗎?」
「汪。」
大黃感覺剛才的還不夠自己塞牙縫的呢。
大的箭豬見這兩個殘害自己丈夫的兇手竟然絲毫不害怕,反而一臉邪笑地朝自己走來,本能的感覺事情不妙。
小的箭豬初生牛犢不怕虎,見這一人一狗竟如此囂張,「嗷」的一聲便沖向前去。
大箭豬還沒來得及阻攔,小箭豬便沖了出去。
「喲,小東西,看起來你很勇啊。」
左正右腳蓄力,待小箭豬衝到跟前,一腳便將它踢飛出去,撞到一旁的樹樁上。
大箭豬見此,悲烈地嚎叫一聲,帶著滿腔怒火沖向了左正。
啊,該死的兩腳獸,我跟你拼啦!
半個時辰之後,現場又是一片狼藉。
地上又多了兩堆白骨。
左正都有點被這種親情感動到了。
「果然是一家人啊,到哪都要整整齊齊的。」
左正和大黃將地上的白骨收集起來,挖了個深坑將其掩埋,將地上的所有痕跡都處理乾淨。
「大黃,這山脈越往深處越是危險,留下一點痕跡都有可能招來不必要的敵人,萬事小心為上。」
大黃點了點狗頭,十分認同左正的話,小心點准沒錯。
左正忽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轉頭看向大黃,大黃也聽到了,一人一狗正好四目相對。
一人一狗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便能體會一切。
大黃俯身,待左正跨上來,腳下像是抹了油,瞬間加速,化為一道殘影離開了。
不多時,此地便來了幾個身著獸皮的年輕人,手持石制武器以及木製弓箭。
一個臉上畫著迷彩的青年說道:「阿哥,箭豬便是往這裡跑來的,剛剛的黑煙也是在這裡。」
領頭之人並未理會青年,他蹲下在周圍細細看了許久,又摸摸了地上泥土。
「或是過路之人,那箭豬應該已經被吃了,不要再追了,去找其他獵物吧。」
迷彩青年一聽不追了,便有些急了,「阿哥,那箭豬我們追了一上午了,部族好不容易送我們出來,就這樣……」
領頭之人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這山里什麼樣的人都有,少生事端,不要給部族惹事。」
迷彩青年不再說話,只是在領頭之人看不到的地方緊緊攥著拳頭,看向大黃奔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