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上報
「豈敢再勞煩,既然說清了。陳某還追上部院漕船上報大人,又得代大人往樂馬湖行宮拜會忠順王。」
聽著這些話。賈蓉也不由得警惕起來,看來漕運部院這次十分的謹慎啊。不僅讓有著部院副督之稱的漕標副將親至金陵,又要去樂馬湖匯報。
聖教的人想做什麼?
難不成他們和漕運總督也有仇?
緩緩點了點腦袋。既然陳副不要自己同行,賈蓉也樂得清閒,他還不想再趟聖教的渾水了。又深深看了這位漕標副將一眼,運河各衛漕兵便都是他傢伙手下的人罷。
也多虧了他手下的漕兵們,才讓賈蓉有了碰瓷的機會。又靠著碰瓷不僅換了海運,還收穫了三千兩銀子,比損失掉的還多了一千兩。
又在心裡感慨,他娘的辛辛苦苦賺的錢還沒碰瓷來得多。只是這機會可遇不可求,而且還有錢財兩失的風險。不然以他的性子,都想往後靠碰瓷為生算了。
賈蓉收好漕運部院賠償的會票,輕笑一聲:「將軍既然公幹繁忙,小子也便不留將軍了,還請將軍替小子向十三爺問安。」
陳副稍稍一愣,好久沒再聽過將軍的稱呼了。異色掃視一眼賈蓉,又回味那句『替小子向十三爺問安』的話。緩緩應了聲,兩人分別。
待陳副走後,賈蓉又拿出懷裡會票細細打量了。連忙叫來賈薔,道:「剛收到一張會票,不知道能不能兌得出來。我要往城裡一趟,廠里事務便交薔哥兒打理了。」
「……」
薔哥兒面若春色,靦腆嗯聲應下。溫柔樣子說道:「蓉哥兒儘管過去, 我會細心打理好廠里事情的。」
只是賈薔不會料到, 賈蓉這一走,便又離開了好幾天,只留他一人在廠里眺望顧盼。
賈蓉這混帳趁著窯廠建設逐步上了軌道,他去窯廠的時間便越發的少了。常來往交通於薛、王兩府, 過了好一陣自在快活日子。
段玉心裡惦記的水泥也在一個月多月後, 送到了洪澤湖。賈蓉得了消息,也親自去了一趟。雖然耽擱得有些久, 這次卻是從海上送來, 一次兩船總重近十萬斤。
當樂馬湖行宮裡的忠順王聽到這消息時,足足愣了好一會功夫。喃喃片刻後, 才道:「這混帳也不怕出事, 竟全走海上運來。」
旁邊河道總督聽了,暗暗嘆一聲。他卻想到寧國府這次海上運送背後更深層次的意義。既然寧國府的東西能夠從海上運通南北,那麼漕糧也是一樣可以啊。短短一個多月時間, 竟真本被賈蓉和寧國府走通了。開了這次先河,以後漕運部院在朝堂上的位置可就尷尬了。
等宮裡聽到這消息後,漕運革新看來要勢必進行了。
不過,後面的一切再與賈蓉無關。
精明的他日子計算十分準確。從九月初二到金陵,過了十月,又到十一月, 等臘月時才報金陵窯廠可以嘗試生產了。
足足三個月過去, 還沒加上王熙鳳、薛寶釵、賈薔等人六月便到金陵的日子。
一個窯廠用了半年時間才算勉強搭建好,後面還要一邊燒窯一邊建廠。計算還需一年時間, 金陵的窯廠才能可以全速生產。不過現在這樣,賈蓉已經很滿意了。
對此稍有不滿意的,也只有段玉等人了。因為賈蓉正式協調水利營田府任營田使, 要回神京進宮面聖謝恩了。
「水利營田府這個正式的官職來得有點慢啊。」
蓉哥兒悠悠嘆一聲。頗有得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反正落在別人的眼裡, 覺得這傢伙該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比如段玉, 他就白了蓉哥兒一眼, 臉上露著不忿神色。「蓉哥兒倒是好了, 恰巧能回京都度年,可憐咱們兄弟幾人還得在洪澤湖守著。」
「玉大哥少唬我。」蓉哥兒也不信他, 笑道:「咱可是聽說了,也不過半個月功夫,十三爺也要回京去了。」
「十三爺是十三爺,還不知道會不會帶著咱們在洪澤湖的弟兄回去。」段玉泄氣嘆道:「蓉哥兒既然得了信, 早日啟程回京罷。若回去太晚了, 可趕不及在今年進宮謝恩了。」
賈蓉笑兩聲, 又與秦鍾吩咐了幾句。
又暢快回了金陵,與王熙鳳商議回京事宜。
「鳳姐兒該不會想留在金陵吧?金陵冷清, 你一人在這,我如何放心得下。」賈蓉牽著王熙鳳的小手, 如今鳳姐兒也有五六個月身孕,原來婀娜的人兒已經挺上了圓鼓鼓的肚子。
「回京路遠,我如何可行?只怕肚中孩子受不得那罪。」王熙鳳悠悠道。她好不容易再懷了孩子,自然不想因為回京而壞了身孕, 小心著了。
蓉哥兒安撫道:「如今又不是前三月里,只要謹慎點便不必太過擔心。要是鳳兒怕坐船, 咱們便走旱道回去。雖然時間久些, 卻也能在年前回府。」
王熙鳳雙手托住鼓起的腹部, 輕輕揉了揉, 故作樣子道:「這般樣子回府, 西府的太太們該是又要亂想了。」
「她們想她們的,真要深究,咱們交了實底又如何。正好讓你般進東府來,也好有個照應。聽府里來信說,這幾個月里忠順王府的供奉老御醫常駐府里,也免得你心裡擔驚。」
「想得可美了。」王熙鳳颳了他一眼,又問了窯廠事情和薛家生意。「你就放心將薛家的小蹄子留在金陵?」
「寶姑姑自然也是要一同回京的。」蓉哥兒回道。
「薛家那衣裳經營該怎麼辦?」
「寶姑姑自有安排罷。況且薛蝌一家還在金陵了,也能稍稍照看一二。」賈蓉緩緩俯身下去,耳朵貼在王熙鳳的肚子上,驚奇一聲:「這小傢伙竟然踢我。」
王熙鳳見他作怪樣子,卻也沒在問回京的事情。側身靠在了蓉哥兒的身上, 腦袋輕輕摩挲著他的胸膛。
惹得蓉哥兒心裡一陣痒痒。懷孕後的鳳姐兒風情更茂,一雙丹鳳眼裡竟也藏了許多柔情。他正疑惑時, 卻發覺了不太規矩的小手。是王熙鳳的小手, 這妮子在他衣裳里亂探了。
「是想從我身上搓出丸子來?」
王熙鳳含媚瞥一眼, 小手抓拿過去。悠悠道:「再過些時候,也不方便了。」
「……」
賈蓉只聽著自己胸膛內的心臟跳動厲害, 又聽鳳姐兒嬌嗔道:「讓你這些日子不過來。」
「嗯?」平兒怎麼了?蓉哥兒疑惑看她。
王熙鳳嘻嘻笑一聲,說起懷孕後這段難熬的日子。又打趣道:「晚上讓平兒進來,給你瞧瞧是如何?」
蓉哥兒站立原地,猶如晴天霹靂。自己沒來的時間,竟然被偷家了。暗暗咬牙,心底發誓要找機會好好討回來。又悶聲道:「鳳兒連回神京的路程都擔心,與平兒鬧那些竟不害怕出問題了。」
「讓你總是跑薛家去,哪裡還記得王家有個苦悶的姐兒。」王熙鳳傲然哼一句,她轉了語氣又打趣道:「平兒也是你的人兒,難不成還吃起這醋來?」
那能一樣嗎?
不一樣啊。
房間外的平兒聽著裡面聲音,早已羞紅了臉。
平兒旁邊的雀兒則是暗哼一聲,心裡發誓自己一定只給大爺。
小雀兒想到這裡,卻又忍不住嘆氣。
貌似大爺最喜歡一併伺候了,想夜裡獨寵也難喲。
外面兩個丫鬟在各自亂想時,房裡氣氛卻漸發不同起來。鳳姐兒拿他輕輕搖頭,貪婪聞著蓉哥兒身上氣味,身子忍不住緩緩摩挲。
真是個不得了的妖精。
「時辰還早著。」賈蓉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有說時間尚早的一天。
貼靠著的王熙鳳卻像是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紅暈暈的小臉上陶醉著,另一隻手那細嫩如蔥的手指輕輕點在蓉哥兒的身上,像是撫著一把古琴。
害得賈蓉身子暗顫,身上汗毛直立。
鳳姐兒突然垂下頭顱,咯咯笑了起來。搖頭,問道:「都這般了,還覺早?」
蓉哥兒輕輕掐她。「你不使壞,那能是這般模樣?」
「蓉哥兒難道沒使壞?」王熙鳳含嬌含媚地瞥一眼蓉哥兒的手,側身過來,輕聲道:「明兒一早傳信往京中,先通知了兩府的人。咱們在金陵休整兩日,便尋日子北上回府。」
「我心中擔憂鳳兒受不住。」
「嗯?」
「鳳兒不是說休整兩……」
「……」
又是漫長的一夜。
對小雀兒來說,絕對是無比漫長的一夜。她守著外面,偶爾聽著裡面的聲音。本想過去學習一番,卻被平兒紅著臉給趕了出來。
唉……
都只會欺負小丫鬟。小雀兒噘著嘴看著夜色,抱緊了胳膊,有點冷。
偶爾能聽到房間幾聲鳳奶奶嬌羞的聲音,什麼擔心孩子之類的話。
大爺如是回:「心裡早有著分寸了。」
她又覺得心中有一股若隱若無的燥熱,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或許也有只是沒今天這麼明顯。
悄悄扶上屋檐下的牆壁,眼睛透著窗戶朝裡面張望。偏偏什麼都看不見,卻又像是什麼都看見了。
隨著如絲竹管弦的聲音入耳,小雀兒緊閉雙膝,輕輕扭動一下身子。差點腿腳失力,連忙扶上牆壁。小小臉蛋也不禁紅了起來。
自言自語一聲:「金陵氣候太潮了。」
小丫鬟跑回隔壁廂房,取了早準備好的熱水涼水摻和一起,急急忙忙胡亂擦拭了身子。才覺恢復了舒適自在,更衣後有到外面守著去了。
裡面傳著平兒的聲音,小丫鬟神情更不忿。
悠悠抱怨一句,嘴裡念起了不知名的經文。
真是無比漫長的一夜啊!
房間裡,平兒嬌俏面容的肌膚如是玉質晶瑩,白璧無瑕間透著慵懶疲倦的紅暈。緩緩給王熙鳳與蓉大爺收拾好了,才喚了小雀兒送水進去。
神京,賈家。
榮國府里,臘月中旬時賈璉已經得到了來自金陵的信,他不敢相信的再看了一遍。
「怎麼……這般……」
自言自語一聲,神色無比複雜。
旁邊長隨好奇的探望過來,璉二爺卻將信拍在了胸膛上,不給任何人瞧了。臉色神色變化幾下,將房裡人全打發了出去。呆坐炕上良久,才緩緩吐了一口氣,早知會有今天吧。
璉二爺收好了信件,若無其事般又出了門去,省親別院的事情還需要他忙活了。
「剛聽府里下人說,金陵的來信了。可有說他們什麼時間回來?」
賈赦難得關心一次他,只是這話聽在賈璉的耳中,卻稍有不是滋味。勉強笑了一聲,回道:「臘月初已經出發,只因媳婦懷有六個月身孕,所以一路需小心照顧急不得。」
「你媳婦懷上了?」賈赦心中疑惑不由脫口而出,「你都回來幾月了,她怎麼懷上的?」
賈璉面上一白,連忙解釋道:「懷了五六個月了,恰是在揚州姑父家的時候。這些日子的一直忙著省親別院的事情,倒是忘了與太太老爺們告知這好消息。」
賈赦哦了一聲,不在意地笑了一聲。「來年府里能添丁了,璉兒以後也該穩重些。」
賈璉嗯聲應下,見了父親老爺心情大好的離去後,才緩緩吐一口長氣。又想著該如何與府里太太們交代才行,不由再次嘆氣。望著兩府打通的地方,心裡更不是滋味。
找了林之孝等人,吩咐幾句,璉二爺也出府找相好的摩挲出火去了。
只是這消息卻傳得很快,一日時間,兩府里也都知了王熙鳳懷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