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人法器帶著秦守月兩人一路奔著清寧鎮附近的山上而去,此刻正是傍晚時分,天邊的夕陽即將完全墜落。
秦守月擔心若是夜晚進山會更加危險,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天色徹底黑下去的時候還沒找到那隻妖族的蹤跡,就暫且和守心回去,等到第二日天亮後再出來。
好在她的運氣還算不錯,尋人法器沒有往深山裡跑,而是停在了半山腰處的一個小土洞前。
守心見狀抬手收回了法器:「看來那隻小妖最後出沒的地方就在這裡了,其餘地方再尋不到它的氣息了。」
「也就是說,那小妖很可能藏在這裡?」秦守月看著那稍顯突兀的土洞說道。
這個洞大概是剛挖出來沒多久的,附近的草還沒長起來,洞口堆積的泥土也十分新鮮。
「道友且退後幾步,讓我探探洞裡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她說著,便直接召出了自己的長槍,對著洞口就是狠狠一擊!
隨著轟隆一聲炸響,兩人面前的一小片土地徹底塌陷了下去。
不等他們看清土層底下有什麼,一道影子就如同流光一般從土堆里躥了出來,直撲守心的面門。
但秦守月早就防備著這一擊,不用守心出手,她的長槍就已經攔在了守心身前,將那團小小的影子逼退。
那東西速度極快,哪怕秦守月兩人都是修為不低的修士,卻也看不清它的動作。
心知這傢伙就是被養在周家地底的妖族,秦守月哪裡肯放過它。
她反手收回長槍,雙手上下翻飛如同舞蹈,很快結出一個天羅印。
隨著秦守月的靈力泄出,由雷靈力編織成的天羅地網直接將這片小小的天地圍攏。
「吱!」那團影子尖叫了一聲。
它剛剛險些撞上了秦守月的天羅地網,若不是它反應很快,恐怕此刻早就被燒成焦炭了。
意識到這傢伙畏懼雷電,秦守月立刻縮小了天羅印的範圍,將那隻小妖困在其中。
等到天羅地網縮成了個臉盆大小時,那隻動作極快的小傢伙才終於顯露了真面目。
「吱!討厭的人,討厭!你你你以強欺弱、恃強凌弱、欺軟怕硬、欺善怕惡、欺男霸女……」
唰的一聲,是搶尖刺破空氣抵在小妖面前的聲音。
「吱!」它這回的慘叫聲更大了。
秦守月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小東西,這傢伙渾身披著厚厚的灰色皮毛,看起來有點兒像老鼠,卻比老鼠尾巴更短,身子更圓。
它的耳朵很大很長,像扇子一樣垂落下來,看起來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小妖此刻幾乎被秦守月的強勢嚇破了膽子,它可憐兮兮地抱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努力想要將自己隱藏起來。
可天羅地網牢牢限制住了它的行動,讓它沒有絲毫遁地離開的可能。
「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又為何會被養在周家?你與清寧鎮的這場變故到底有什麼關係?」秦守月將小妖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它身上沒有殺人後沾染的血氣,這才發問道。
小妖垂著腦袋不敢看人:「吱,鎮子上的事和我沒關係,我只是和周家的小朋友一見如故、一見傾心、見利忘義、忘恩負義……」
「行了!」秦守月抬手揉眉心,「別扯那些沒用的成語了,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吱,我是被周家人養著的,他們給我吃的,我給他們幫忙。就是這樣吱。」小妖被迫放棄了學習已久的成語,說起話來還有些不習慣。
秦守月問:「鎮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好好待在周家,為何要跑出來,又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吱,我不知道呀。我一直待在地底下,今年沒到用我的時候呢。地道里有奇怪的氣息冒出來,好害怕,好害怕。我沒吃的了,那裡有很可怕的人出現,我跑出來找飯吃。」小妖怪大約學會說話也沒多久,講述起事情經過來也不清不楚的。
它臉盤子圓圓的,說話時小小的鼻子一動一動,看起來格外無辜可愛。
守心聽完後也道:「這小妖似乎沒有說謊。」
秦守月緩緩收回了長槍,打算先將小妖帶回周家去,跟周樂當面對質。
就在這個時候,蕭珉和江念月終於趕到。
兩人一瞧見這隻小妖,當即高興起來:「師兄你瞧,秦師姐果然運氣好,這麼快就找到了在清寧鎮作亂的小妖,我們快些將它斬殺,也好早點兒回宗門去向師父復命!」
江念月說著,舉起手中的劍就要刺向那隻小妖。
小妖「吱吱」叫了一聲,卻苦於被天羅地網包裹其中,而沒辦法躲避。
秦守月上前攔住了她:「你沒發現這隻小妖身上沒有絲毫血氣嗎?它並非傷人的罪魁禍首,一切還需要將它帶回去審問再說。」
「師姐特意撇下我們出來尋找的難道不就是作亂的妖族嗎,整個鎮子裡只有這一隻小妖,就算它沒有傷人,但也不代表它就沒做什麼壞事吧?妖族不好好在西州待著,偏偏跑來我東州,這還不能說明它心思不純嗎?」江念月一見自己被攔,立刻開口反駁。
秦守月感覺此刻的江念月有些奇怪,她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這隻妖族的命了。
小妖當即炸毛:「我是無辜噠吱!你們血口噴人、含血噴人、含辛茹苦……」
另一邊的蕭珉聽完了江念月的話,當即肯定道:「念月說得不錯,守月你可不要被這些小妖給哄騙了。倘若你真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代勞。」
他說著,劍刃已經再次朝著小妖揮去了。
這一幕正巧被追過來的周樂看在眼裡,她當即顧不得快要炸開的心肺,大聲喊道:「求仙人停手,那是我家自己養著的小妖,它沒幹過壞事!」
但蕭珉對此充耳不聞,一副非要這隻小妖命喪今日的架勢。
小妖在羅網裡吱哇亂叫,就在它準備硬抗羅網上的雷電,拼著半身修為被毀的代價逃跑之際,蕭珉的劍被橫空刺過來的槍尖挑飛。
「師兄,我以為你的耳朵應該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