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或許我可以幫忙

  看見自家養著的小妖總算逃過一劫，此刻的周樂再也顧不了其他，第一時間就沖向了那隻小妖，想要將其抱在懷中。

  秦守月見狀，便收回了天羅地網，轉而在小妖的右腳處凝出一個雷鎖。

  一旦這小妖試圖逃走，她就會將人困在原地，讓它再也動彈不得。

  好在這隻小妖很清楚自己和在場幾人的實力差距，它雖然害怕極了，卻沒有絲毫要逃走的意思。

  周樂順利將小妖抱了起來，她此刻的臉色比一開始秦守月在地窖里發現時更加難看。

  但即便身上再不舒服，她也還是強撐著向幾人解釋：「仙人恕罪，我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只是灰灰的身份特殊，如今鎮子裡又鬧妖怪，我擔心將它的存在說出來，會讓你們誤會。我沒想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但請你們相信，灰灰絕對不會做出傷人之事的！」

  周樂眼中含著淚，她的身體一直不好，又在地窖里困了多日，如今拼盡全力追趕上來，已經消耗了她身上大半的力氣。

  她懷中的小妖顯然不適應女孩兒的懷抱，有些彆扭地在裡面扭動了一下，順便還不怕死似的強調：「我不叫灰灰吱，你取得名字太難聽了吱。」

  蕭珉沒去管周樂和小妖之間的事，他只是滿心不悅地對秦守月道：「你竟為了一隻小妖，對我動手？」

  這次不等秦守月開口，先前一直閉口不言，把自己當局外人的守心卻站了出來：「事急從權，秦道友也是為了不讓無辜生靈枉死。想來她這樣的做法，兩位道友宅心仁厚，應當能夠理解的吧？」

  蕭珉：「我……」

  「至少小僧是能理解的，蕭道友和江道友你們呢？」頂著一張純良麵皮的佛修明明只是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卻讓兩人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尤其是江念月，她感覺面前這人似乎在刻意點她。

  但對上這人乾淨的雙眸時，江念月又懷疑是自己多心了。

  比起江念月的自我懷疑，蕭珉的感受更加複雜一些。

  他倒是想說自己不能理解，但守心這個外人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不好再與秦守月計較，只能道：「先將這隻小妖帶回去問個清楚吧，希望這隻小妖不要讓你失望。」

  最後那句話，蕭珉是看著秦守月說的。顯然她剛剛的那一擊，讓這位大師兄很是受傷。

  秦守月對此只覺得可笑，在他們為了江念月為難自己的時候，他們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但當自己為了救下小妖，挑飛他的劍時，他便感到難以忍受了。

  她從前都沒發現，原來蕭珉這麼喜歡慷他人之慨。

  眼見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山中樹木高大枝葉茂盛，灑不進月光，讓人看不清這裡的環境。

  眾人都擔心在這裡待久了會遇上危險，便很快帶著周樂和小妖回了周家。

  此時那幾個家丁也在秦守月靈氣的滋養下悠悠轉醒，他們早就從三師兄兩人那裡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也核查過了他們長嵐宗弟子的身份。

  等到秦守月等人回來後，這些人就主動說明了鎮子裡發生的事。

  就像秦守月之前發現的那樣，清寧鎮的異常並非如周樂所說，是從半個月前開始。

  早在二十幾日前，就隱隱有了預兆。

  「陳家米鋪的老闆新娶了一位娘子，那姑娘是其他鎮上的人，因為家裡窮日子苦，才嫁給陳老闆換銀子的。說是嫁人，但其實是被家裡賣過來了。」一個家丁喝完了杯子裡的熱水，抓著瓷杯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我們當時還笑話他是老牛吃嫩草，都約好等到了那日，要去他家門前瞧瞧熱鬧。但誰都沒想到，在花轎雖然從鄰鎮抬過來了，但轎子裡並不是新娘，而是一塊兒大石頭！」

  「轎夫和新娘的家人都說，是親眼見到了新娘坐上轎子的，中途他們也沒停下來過，誰都不知道新娘怎麼會變成一塊兒石頭。而且這事兒發生後沒多久，陳老闆說是要去尋新娘的家人討個說法，卻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緊接著……」那個家丁說到這裡，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抬眼去看周樂，似乎在忌憚些什麼。

  而周樂此刻正抱著那隻小妖，窩在房間的一角，似乎對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你不必看她，說你的就是。現如今整個鎮子都鬧成了這樣，除了你們再尋不著其他活人。要是你不將所有的事情都完整吐露出來，我們找不到那隻作惡的妖，就救不了那些無辜的人。」秦守月上前擋住了家丁看向周樂的視線。

  她能猜到周樂為何要隱瞞，不過是為了保護她的哥哥罷了。

  但現在秦守月不想去聽這些人的苦衷，她只想知道真相。

  那家丁被她這麼一說，吐口更快了：「繼陳老闆不見蹤影后，周家也開始變得奇怪。大少爺夜裡總是外出，也不知幹了些什麼，好幾次都被老爺抓住。老爺似乎很生氣，最後還將大少爺給關了起來。但大少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從周家跑出去了。自他離開之後，鎮子上失蹤的人就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夜裡，老爺忽然把我們幾個都叫醒，讓我們帶著全鎮的孩子藏進府中最為隱秘的地窖里，還給了我們幾張符篆。我們捏著符篆照做，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聲不知是狼還是虎的嘶吼。」

  「我們被嚇得不輕，只敢守在屋子裡，不敢往外跑。就這樣守了一夜，外面漸漸沒了聲響。我們本來打算出去看看，結果剛一開門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兒，然後手裡的符篆一燙，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家丁們七嘴八舌地把話說完，其中一個還主動遞出了周鎮長交給他們的符篆。

  蕭珉接過一看才道：「是鎮邪符，有驅鬼鎮邪之效。只不過品階不高，恐怕能派上的用場不怎麼大。」

  如今符紙上的筆墨已經褪色，顯然上面的靈力被消耗乾淨了，此刻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

  「如果你們想要引出那隻妖怪，或許我可以幫忙。」

  家丁們明顯也不清楚那妖族的來歷，就在秦守月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直躲在角落不說話的周樂終於開口了。

  她抱著灰撲撲的小妖走到人群中來，雖然眼中還殘留著畏懼，卻還是鼓起勇氣道：「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也可以幫你們引出那傢伙，但你們要保證我們所有人的安全，更不許再傷害我的灰灰。」

  秦守月看著她攥緊的拳頭，又看了看她懷裡似乎在想要不要反駁那句「灰灰」的小妖，最終還是點了頭：「可以，但我不僅要知道鎮子裡發生的一切，還要知道這隻小妖的身份和來歷，以及你們鎮中到底還豢養了多少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