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犀利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林瑜清笑一聲「這不過是一些給她補身子的藥粉，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說了讓她跟著我，就讓她跟著我，正好，我缺一個服侍我的人。」
「那你的徒弟白燃呢？還要不要。」
「隨便你了，我也沒說她是我徒弟啊，只是傳她功法而已。」
陳南風點點頭，「那便好，她的生死，再說吧。」
陳南風目光看向遠處。
不知道血屍和徐賴的事如何了。
晃了晃腦袋，這事不歸我管。
「怎麼，難受嗎？你求我，我幫你，這玩意，我可不帶解藥。」
「不必了，如果連這點小事都需要釋放，如何才能走一下呢。」
「話說，和你定親的是誰，誰願意和你這個木頭成親啊，你這種人又怎麼會愛上一個人呢？」
「她叫白靜璃，我父親定婚事，只見過一次。」
林瑜有些驚訝。「啊，那你就答應了，你這種人怎麼可能，你們不想的事，誰還能逼你們，你父親不怕把你惹毛了，把他殺了？」
陳南風聲音平淡道：「答應了，而且還是入贅。」
林瑜再次愣了一下，隨後輕笑出聲。「哈哈哈，你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
陳南風沉默著，任由林瑜痴笑著，許久，林瑜止住笑聲。
「不過，對於你們這種人來說，無所謂，好像什麼事都不可以讓你們內心掀起波瀾一般，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卻又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憂傷，悲傷的感覺，無論快樂，還是悲傷，始終如一。」
「這樣不挺好的，有了情緒，控制情緒，情緒蔓延，控制情緒蔓延，保持清新的頭腦。」
林瑜鄙夷一笑「切，不就是冷血無情的傢伙嗎？說得這麼好聽，但是像你這種人都有一定在意的東西，你現在有了嗎？」
「當然有啊，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在意的東西。」
林瑜興趣盎然。「我二姐。」
「二姐？親人？」
陳南風點點頭。
「是我瘋狂，還是你瘋了？你這種人居然還會在意親情。」
「我在意的從來不是什麼親情，而是自己心中的溫柔，溫柔這種東西，你以為自己的防禦很好。
可當你回過神來，發現不對勁，你才知道，原來溫柔它無視防禦，早就覆蓋上了你的防禦，來到了你內心的深處，當你想要將它清除，不痛苦，但是很難，可能一輩子都不可以。」
陳南風突然轉頭，目光平靜的看著正在沒心沒肺笑著的林瑜道：「你笑我，那你呢？」
林瑜表情突然僵住，笑聲消失，一張紅唇無聲張動，閉合了兩下，欲言又止
沉默下來，看著夜空。
「他們所有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那些前輩說的對，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或許他們也在另一個世界痛苦著，也說不定……」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我不把你當啞巴。」
兩人沉默，一個看著夜空，一個看著面前的火堆。
心思各異，婉轉，綿長，好似那跨越重重山險的河流。
時而平靜美好，悠然自得。
時而激進，波濤洶湧，澎湃。
時而如同那高山落下的瀑布，跌落河中，發出巨大的拍打之聲。
最後匯聚於一處，繼續流轉，滿心悲傷。
…………
兩人沒有在交談，直到中午，舞女從林瑜腿上醒來。
陳南風熄滅火堆，三人上馬，向羽清城而去。
「爭取在天黑前趕到羽清城。」
林瑜點點頭，拉動韁繩，跟在陳南風身後疾馳。
而三人，風塵僕僕，終於在日落黃昏前來到羽清城腳下。
陳南風下馬，喝了口水，拉著老馬，走進羽清城，渾身都是乾枯凝結的血塊。
一個守城官兵上前抱拳。
陳南風認出了這個官兵，是吳覺逸。
「何事？」
吳覺逸開口說道：「城主讓我轉告你，徐賴，沒有抓到，不知去向，還有那血屍的幕後主使，讓你小心些，那兩個人肯定善罷甘休的。
至於那白燃，她已經沒有任何用了，該問的我們都已經問過了，她是你帶回來的人，我們並沒有為難她，她隨你處置。
另外，另外一件事，你們這次行動，你父親帶回來的俘虜，讓你去地牢審問一下，這事還是你拿手，有經驗。」
陳南風點點頭。「知道了，明天就去，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你怎麼來守城門了？」
吳覺逸撓了下腦袋。「昨天不小心把城主睡覺的房間給點了。」
「你不會恰好還是他在睡著的時候點的吧。」
吳覺逸點了點頭。「我就在院子裡練了一下火行道術，一個沒控制住，就轟的一身，城主就光著腚從火中罵罵咧咧的把我逮住了，沒跑掉，就被調來守城門了。」
陳南風笑著，「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天才，哎，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啊，能讓軒轅秋那老傢伙親自帶在身邊。」
吳覺逸微笑著。「沒事，沒事，一個爛皇子而已。」
陳南風有些驚訝，吳覺逸居然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居然沒有隱瞞。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說了，就一個爛皇子而已，也沒人問我啊。」
「有道理，那你的真名叫啥？」
「軒轅覺逸啊，排行老七。」
「那軒轅秋是你什麼人？」
「他原名叫長秋，他們家是開國功臣，我父親就賜下了軒轅姓。」
陳南風點點頭，「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陳南風拍了拍軒轅覺逸的肩膀。「行，那我就先走了，改天請你喝好酒。」
「那我就繼續守城門了，等一下換守衛，我還得去巡夜，巡街。」
「好，好好看，爭取早日登基上位。」
「我對皇位沒興趣，我還是喜歡征戰沙場，我們和盛夏凡域現在是如同水火。
現在是暗鬥，可能過不了幾年，就要明爭開戰了，我就來跟在軒轅秋身邊了。」
「行，你好好干，爭取殺出一個萬世千秋。」
「嗯嗯，到時候你來幫我，要是那個時候新的皇帝覺得我功高蓋主，想要殺我，我就率兵把他幹掉，重新讓一個兄長或者弟弟當皇帝。」
陳南風一笑。「好，若是到時候我還在清秋凡域，一定。」
陳南風拉著馬，從軒轅覺逸身前走過。
跟在後面的林瑜同樣拍了拍軒轅覺逸的肩膀。「好好干，殺出一個萬世千秋。」
軒轅覺逸重重點頭。「好殺出個萬世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