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安自從跟林知夏年前返回T市後,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她時不時的會想起那天姚文宇臨走時看她的眼神,幽黑的眸子深沉的有些深不可測,讓人有些看不懂。
回來的這幾天,楊若安害怕再次會遇見姚文宇,便每天都只在她的咖啡店裡待一小會兒,就早早的回了家。
在臨近快過年的時候,她提早的給所有的店員放了假。
那天下午,楊若安收拾且整理好店裡的一切,鎖好門窗打算回家,剛轉過身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一聲很是熟悉的嗓音,聽著有一絲的鬱悶,「現在不躲了?」
聞言,楊若安頓時傻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轉過身,臉上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笑呵呵的說道:「我,我怎麼會躲你了。」
楊若安說完話,才微微抬眸掃了一眼很是慵懶的倚靠在牆上抽菸的姚文宇,不知是不是來了很長時間的緣故,腳下落了一層的菸灰。
姚文宇看著眼前最近老是無緣無故出現在他腦子裡的那張明艷的臉,掐滅手中還剩多半截的煙,抬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邁腿往楊若安的跟前走去。
「我們聊聊?」
姚文宇站在楊若安的面前,暗黑的眸子緊盯著她,雖說是問句,但帶著毋庸置疑的強硬。
最後,楊若安還是重新打開了店門,她將一杯溫水放到對面坐著的姚文宇的跟前,說道:「就只剩水了。」
「沒關係,」姚文宇說著端起杯子放到嘴邊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緩緩說道:「那天晚上的事,我……」
「那天的事情,你不必一直介意,其實應該是我跟你說聲對不起,」楊若安及時開口打斷了姚文宇沒說出口的話。
她的語氣聽著很是平緩,沒有一絲的波動,又接著說道:「我不是那種不分好歹的人,那晚的一切,源頭都是我,因為我的緣故給你造成了這麼多的困擾,我真的很抱歉。」
說完之後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楊若安又開口說道:「本就是我的問題,你確實沒有必要這麼有負罪感,我不想我們最後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了。」
聽著楊若安娓娓道來的話,姚文宇的臉色漸漸的變了。
他們之間一開始的交集,讓他一直糾結至今的事,在她看來就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一點都無所謂,好似那個男人是誰都可以。
姚文宇沉著臉,心裡莫名的一股怒火瞬間在他的胸腔中騰起,猶如狂風暴雨般洶湧,讓他一時間無法平靜,他的想法、心情對她來說真的就一點都不重要嗎?
姚文宇猛地的一下站起,深邃的眼神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楊若安,在她的微微怔愣的表情中開口說道:「楊若安,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來找你的嗎?」
說著轉身走出了咖啡店。
楊若安看著漸漸消失的看著有些落寞的身影,不知為何,她的心情很是煩躁,她猛地抬手揉了幾下自己的頭髮,嘴裡呢喃道:「哎呀,煩死了。」
她不由得想起一個月以前那天的情況。
自從在失去孩子跟經歷失敗的婚姻後,經過長達半年多的時間,所有人都以為她從那片灰暗的世界裡走了出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個午夜,她都會在噩夢裡醒來,總有個很可愛的小女孩一直哭著喊她「媽媽」,說為什麼不要她,她好冷……
每每如此,她都是猛地從睡夢中淚流滿面的驚醒,呼吸急促,好似每一次的吸氣都帶著一種莫名的壓抑。
而等她平靜過後,那種從內心深處湧現出來的悲傷跟痛苦仿佛化作了無盡的旋渦,將她牢牢的吸引在裡面。
楊若安記著那天好像是周六,她心想人應該會多一點,便收拾好自己開車往咖啡店裡開去。
本來是正常且舒心的一個上午,卻沒想到的是,在她等紅綠燈的時候好巧不巧的看見了譚傑跟吳倩。
吳倩懷著孕,肚子看著已經很明顯的凸起,而她一旁男人,很是小心的攙扶著她,臉上掛滿了幸福。
那一瞬間,楊若安的心裡布滿了陰霾,仿佛被一塊石頭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好似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失去過的那個孩子也可以很快的被拋之腦後,可唯獨只有她,還時不時的被陷在黑的看不見的深深的泥潭裡。
那天到店裡之後,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且有些壓抑,她迫切的想要尋找一個發泄口,於是在晚上人不多的時候,一個人坐在靠後的位置上喝起了酒。
起初喝的是一瓶本就剩的不多的紅酒,後面又換成了啤酒。
在楊若安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就聽見前面座位上一些讓人很不舒服的言論,心想又是出來相親撈金龜婿的。
楊若安一開始沒打算多管閒事,可那女的聲音還在繼續,「哥哥,你在T市有幾套房子?」
「如果我們結婚,一定要請個阿姨,我這手可做不了家務的。」
「哥哥,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呀?我一個月的花銷可能會有點大,畢竟女人總喜歡買點東西。」
聽在這裡的楊若安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踉蹌了幾步走到她前面的一桌,抬手指著那個女生說道:「這位美女,喜歡的東西畢竟還是自己買回來的有成就感,靠男人靠不住。」
說著手指緩緩的移動到了那位女生對面的男人的身上。
可一瞬間,楊若安的酒清醒了不少,她一時真沒想到會是自己認識的姚文宇。
被楊若安說的那個女生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你誰啊?要你多管閒事。」
聞言,楊若安心想也是認識的人,便順勢坐在了姚文宇的旁邊,看著他說道:「就算是相親也要眼光高一點,不要什麼人都來見,最後吃虧的人不還是你自己嘛,」說著嘴角微微上揚,看向了對面的女生。
以致最後,那位女生惱羞成怒的拿起自己的包跑著出了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