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儲倒下的最後一刻,聽見黑衣女人說了一句話。
「走吧,下一個。」
他立刻想到了是高明明,但是血液的流失,讓他的生機也迅速流逝,他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里。
周儲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五感也在慢慢消失,他開始感覺不到四周的任何事物,自身仿佛身處一片黑暗。
可是漸漸的,周儲再次模糊地感應到周圍的一切。
他突然深吸一口氣,猛然睜眼。
周儲坐起身,從包里掏出一根盛滿鮮血的試管擰開,往嘴巴里灌去。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周儲今天穿的深色外衣和褲子,血跡並不明顯,他顧不上被劃破的衣服,掏出手機直接給高明明打去了電話,
「接電話啊…」
周儲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向和高明明約定的地點跑去。
電話嘟嘟了幾聲後,終於接通,電話里傳來高明明熟悉的聲音。
「喂,幹嘛,到哪了。」
周儲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你今天騎電動車了沒?」
「騎了,咋了。」
「你現在騎車離開,我們換個地方見面。」
「哦好,但是為啥?」
「唉,你別管了,快點的,就到前面那個十字路口那裡等我。」
周儲說完不給高明明反駁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向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趕去。選在那裡,是因為那裡現在人流匯集量大,那個女殺手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殺人吧。
路口處,高明明已經把車停在路邊了,他蹲在一旁的台階上玩著手機。
「莫名其妙,這小子最近真奇怪。」
高明明自言自語著,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先前刺殺周儲的黑衣女人二人此時已經站在了高明明馬路對面。
「就是他。」黑衣女人看著手中的照片,確定了目標。
「這裡可不好動手。」
黑衣女人身邊這個高大身材的人開口了。
女人笑了笑:「我殺人不分場合。」
不過此時車流湍急,黑衣女人在等待綠燈亮起。
可對面的高明明突然站起,騎著自己的電動車迅速離開了。
女人明顯一愣,想直接穿過馬路卻被車流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高明明離開。
在她們二人到達的前一刻,高明明的手機收到了周儲的信息。
「來接我。」短短的三個字,後面附上了周儲此時的定位。
高明明沒有多想,騎車向著周儲的位置駛去。
遠處的周儲通過超常的視力看到了高明明,也看見了馬路對面的黑衣女人二人,及時給高明明發了消息。
看見高明明離開,周儲鬆了口氣。
「這兩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敢殺人嗎?」周儲凝重地望著遠處的黑衣女人。
「現在追不上了,追上去也不好動手了,任務失敗了。」
黑衣女人很平靜,但她身旁的高個子卻能夠聽出她語氣中的惱怒。
「好歹殺了一個,不算完全失敗,還有機會的,回去吧。」
高個子聲音十分低沉,他似乎並不在意任務成功與否,安慰著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咬咬牙,轉身離去,高個子則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時鳶一直聽著耳機里女孩的指示,緊緊跟著目標。但是對方走得很快,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一定距離。
兩人沒再停下過,時鳶也不清楚她們是否已經完成了刺殺任務。
「定位消失了,小心!」
耳機里傳來女孩凝重的聲音,時鳶也在此時停了下來。
不知覺中走到了一片樹林,前方的樹蔭下正好站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跟了這麼久,不嫌累嗎?」
高大個子率先開口說道。
時鳶沒有說話,他向來也不愛說廢話。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時鳶反問道。
「你也是組織的人?算了無所謂了。任務挺簡單的,殺兩個高中生而已,他們也沒辦法反抗,算是輕鬆完成了。」
黑衣女人輕蔑說道。
時鳶似是冷笑了下,取下了耳機。黑衣女人二人也擺出了戰鬥姿態。
午後的樹林裡,三道身影不斷激烈的碰撞著,但最後的勝負卻無人知曉。
接到周儲的高明明也被周儲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
周儲沒有說話,熟練的坐到車后座後就催促高明明先騎車離開這裡。
「你衣服怎麼回事,破了這麼多處地方。」
高明明還是忍不住問道。
「衣服款式就這樣,怎麼樣,沒見過吧。」
周儲想了想還是沒有跟高明明說實話,因為他的原因已經讓高明明差點置身險境,他不想再讓自己最好的朋友有危險,周儲在心底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高明明。
高明明也是心大,周儲說什麼他都信。
「哦哦好吧,不管了,吃飯去咯。」
高明明心情好像又極為不錯,和這樣的人相處,周儲也是頗為開心。
「原來吸血鬼不是不會死,而是可以復活,這確實算是一種另類的「不死之身」了,那麼除了日光以外,木質品到底如何克制吸血鬼呢?」
周儲的腦容量已經不夠用了,這些天發生的事,加上剛才的刺殺,如果他不是吸血鬼,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他也早就死在了那天的車禍。
「我空有吸血鬼的身份,卻沒有保護身邊人的能力,不能坐以待斃,誰要殺我,那也要付出代價。」
周儲望著騎車的高明明,心中有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悄然形成。
雪城,南明區。
坐在會議室里的面具男正在打電話,不知道和電話對方在交談著什麼,只是一直有著笑聲傳來。
「叩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面具男並沒有立刻掛斷電話。
「進。」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高個子和黑衣女人走了進來,他們身上衣服都有些殘破,看起來有些狼狽。
不過他們的神色依舊是那麼的冷漠,並沒有在意自己的外觀。
面具男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怎麼了?殺兩個高中生還弄成這樣,莫非這兩個高中生也是像你們這樣的高手?」
面具男語氣輕快,但了解他的人已經知道他有些不悅。
「首領,殺了一個,跑了一個,此次任務失敗了。」黑衣女人此時緩緩開口,眼神中透露著些許慌張。
面具下的男人雙眼微眯,「我不知道兩個手無寸鐵的高中生,是怎麼從我們「血歌」排名第七的雙子星手上逃走的。既然任務失敗了,那就自覺下去領罰吧,再有下次,你二人便自行離開吧。」
聽聞面具男的話語,二人重重點頭,然後離開了,二人知道,下次任務再次失敗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血歌」不允許失敗者的存在。
待到二人走後,面具男重新拿起了電話。
「首領大人何需這樣苛待手下呢,畢竟他們也都是在為你賣命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語氣輕佻的男聲。
「兩個廢物罷了,殺兩個高中生還能失手。這麼多年對他們的培養算是白費了,想要再次出手怕是不易。」
面具男慍怒開口。
「那兩個高中生撞破了曠天勇的死亡現場,確實不能留,不過首領不必擔心,過幾天就是曠天勇的葬禮,我會想辦法邀請那個逃走的高中生,貴組織殺死的那個警方那邊我會擺平,而您只需要再派一個人來就好。葬禮上人多眼雜,死一兩個人也沒事的。」
面具男聽聞對方的話語臉上露出了笑意。
「好好,就按先生說的來。」
時鳶推門進入會議室時,面具男正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一動不動的觀望著外面的一切。
「首領,您叫我。」
時鳶微微低頭。
聽見時鳶的聲音,面具男才緩緩轉身。
「你這次犯了很嚴重的錯,你明白嗎?」面具男聲音聽不出喜怒。
時鳶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只是微低的頭此時卻抬了起來,看著面具男一言不發。
「命令是我下的,你又何必去找他們二人的麻煩,我們是殺手組織,不是慈善會。算了,他們的任務失敗了,有一個目標逃了,過幾天會有次機會,你去執行。」
面具男有些疲累,但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你的語音搭檔就不用了吧,她此次算是嚴重違反會規,已經沒有資格再和你搭檔了。」面具男緊跟著說道。
「請您別傷害她。」
看來首領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全過程,時鳶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只能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會議室。
面具男看著離去的時鳶,眼神中帶著不善。
離開的時鳶有些煩躁,親眼目睹了周儲死亡的慘狀後,他更無法下定決心去殺高明明了,在他眼裡,他們都是無辜的人,殺了他們,就等於違背了自己的本心。
他拿出手機習慣性地撥通了女孩的電話,這次過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時鳶掛斷電話,站在原地許久後緩步離開了,他的心裡也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因為今天的刺殺事件,晚上回到家的周儲臉色並不好。
爸爸周建和媽媽尤清都發現了周儲的異常。
「你這衣服怎麼回事,你出去打架了?不過我看你身上也沒傷啊?」
周建率先發難。
「你今天不是去圖書館學習了嗎,下午跟高明明幹什麼去了?」
尤清緊隨其後。
周儲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
「爸媽,這你們就誤會我了,我這麼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去打架,再說我這身上不是完好無損,現在就流行這種衣服風格,我自己弄的,沒啥事,不用擔心。」
周儲面對著父母的審問,在他們面前轉了好幾圈解釋道。
周建和尤清半信半疑地盯著周儲,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啊哈哈,我先去準備明天上學的東西了。」周儲說完就溜進了房間。
周儲坐在床上,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今天他們沒成功,一定還會再來殺高明明,這群人訓練有素,身手不凡,應該是個強大的犯罪組織。我又沒有明確證據來向警方請求幫助,只能等一個契機,靠我自己的力量來對抗他們了。」
周儲心中有著明確的目標,那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高明明,他決定這段時間都好好看著高明明,在意外發生前阻止它。
周儲眼中閃過一道微弱的猩紅,他惱怒此刻的窘境,現在高明明在明,他和殺手都在暗,可他又不知道危險何時來臨。
「不知道下次你們看見活生生的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周儲又突然笑了笑,即使自己再弱再沒有優勢,但他是強大的吸血鬼,這就是他敢與之對抗的底氣。
晚上下起了大雨,夾雜著閃電與雷聲,周儲睡得並不好,總是做一些恐怖的夢,輾轉反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大雨下了一夜,早上周儲醒來時窗外還是噼里啪啦地雨聲。
天空灰暗,烏雲翻滾進。風猛烈地搖晃著,樹木陣陣雷聲轟鳴不斷,大雨傾盆而下,花草在雨中無助的起伏搖曳。潮濕的水氣中夾雜著草木的清香,遠遠的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飄散,鳥叫和蟲鳴都消失在急雨聲中,除了雨聲,似乎一切已寂然。
「雨季來臨了麼..」
周儲若有所思地站在屋檐下,撐起雨傘緩步走進了大雨中。
來到教室時,周儲聽見許多同學都在抱怨今天的大雨,很多人身上也被雨水淋濕。
周儲望了望自己半濕的肩角,無奈地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時,喬音也已經在座位上了。
「早上好。」喬音甜甜的開口,臉上帶著沁人的笑容。
周儲看向喬音,然後緩緩點頭示意,他發現喬音的身上沒有一絲被雨水沾染的地方。
「嗯,早上好。」周儲還是回應。
「今天心情不好嗎?」喬音又問。
「天氣的原因吧。」周儲回答。
喬音聽後沒有再搭話,點點頭就埋頭寫東西去了。
不一會兒高明明就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教室,他來到座位上時,有人已經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周儲,你幹嘛?我要累死了,快起來給我坐。」
周儲並沒有立馬起身,換了個姿勢坦然坐著。
「你早上怎麼來的?」
「我爸送我來的,怎麼了?」
「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
「沒有,奇怪的只有天氣。」
周儲聽聞就站起身,準備回自己座位。
「其實你說的奇怪的人,我確實也碰到了。」
高明明突然開口,周儲身子一僵,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高明明。
「那個人一早上就莫名其妙占著我的座位,又問了我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覺得他很奇怪,這算嗎?」
高明明笑嘻嘻地說著。
「無聊。」周儲翻了個白眼。
周儲回到座位,此時早讀也即將開始,周儲眼神亂晃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好像是一本書。
「世界異聞錄?」
周儲定睛,念出了書的名字。
他抬頭發現這本書靜靜地躺在梨禾桌子的抽屜里。
「她要這本書做什麼?她不會也是書里的某種物種吧。」
周儲此時看梨禾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再觀察觀察,沒準她只是想看。」
早讀開始了,窗外依舊下著大雨。
站在落地窗前的時鳶注視著外面的磅礴大雨,他手中握著一杯酒,酒的顏色呈現暗紅色。
這幾天來他一直試圖尋找到耳機里那個女孩的蹤跡,可是她似乎人間蒸發般,不再有任何消息。
「以首領的手段,恐怕她已經凶多吉少。「血歌」不再適合我,這次任務過後,或許得想辦法離開了。」
這就是時鳶內心此時的想法,其實他早就厭倦了這樣的黑暗生活,自己始終只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可惜師父的仇只能從長計議了,「血歌」不會是我的後盾。」
時鳶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神堅定。
早讀下課之後,周儲猶豫著要不要去問梨禾。
「如果她真是某種未知生物怎麼辦,如果不是我突然問她為什麼看這本書,又有點尷尬。」
周儲手抵著下巴沉思著,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理智,周儲打算去問個清楚,他站起身,看見梨禾正向自己走來,手中剛好拿著那本書。
周儲立馬坐了回去,但目光卻死死盯著梨禾。
梨禾走到周儲面前的時候,才發現周儲用一種不太友好的眼神看著她。
「喏,我上次看見你在看這本書,後面我在圖書館閒逛的時候,發現這本書還有下冊,我看了看不是很感興趣,借來給你看看咯。」
梨禾揚了揚手中的書,並沒有在意周儲的目光。
「啊這樣啊,謝謝啊。」周儲這才反應過來。
其實這本書他看不看都無所謂了,他已經在上冊得到了吸血鬼的許多信息,但是他還是將梨禾手中的書接了過來。
「看完了記得還我,圖書館那邊我只借了兩天的時間。」
「嗯嗯好。」
梨禾轉身離開,帶起一陣香風。
周儲開始隨手翻閱手中的《世界異聞錄》,在書側面的書框上確實寫了下卷二字。在這部下卷中,周儲又知道了許多超自然生物種族,讓他大開眼界。
「如果書中所說的生物都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話,人類為什麼還能成為主導者?」
周儲心中思考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
翻到新的一頁,書中的內容引起了周儲的注意:
狼人,超自然生物,是一種由人向狼轉變,又從狼恢復成人的生物。變身後的狼人暴力血腥,會屠殺視線里的一切活物,後被古巫詛咒,僅月圓之夜可以變身,和吸血鬼種族是死敵。
「又是吸血鬼?」周儲瞳孔微縮。
關於狼人的記載同樣很少,周儲繼續往後翻,再次看見了吸血鬼的字樣:
吸血鬼不僅其本身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吸血鬼的血同樣可以治癒一切外傷和內傷,但如果喝下鬼血的人最終還是死亡,那麼會開啟轉化,復活成為新的吸血鬼。
「轉化?復活?為什麼這本書上下兩卷都會對吸血鬼有如此詳細地記載?」
周儲腦中的疑問越來越多,這些謎團似乎組成了一團迷霧將他籠罩…..
晚上放學回家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很多,周儲看著高明明上了他爸的私家車,才放心回家。
回到家的周儲,拿起手機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看了眼來電的電話號碼,思索了一下並沒記起來是誰的,但他還是回撥了過去,嘟嘟兩聲後,電話被接通了。
「餵?哪位。」
周儲先開口。
「是我,餘暉,還記得我麼。你剛放學吧,我不清楚你們是幾點放學所以多打了幾個電話。」
手機里傳來一個男人雄渾的嗓音。
「餘暉?」周儲飛快在腦子裡搜尋這個人的信息。
「哦哦,餘暉警官啊,有什麼事麼?」
周儲想起來這是上次拷問他們的那個警察,其實拷問太嚴重了,應該是詢問。
「長話短說,其實你和你朋友前幾天撞破的兇殺現場,那個被殺的人是雪城市秘書長曠田勇曠秘書長,人家是個好官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再過幾天是秘書長的葬禮,他兒子邀請你們去參加,要我們警方這邊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餘暉說完後電話里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當然可以了,正好我也可以長長見識。」電話里很快響起周儲的聲音,餘暉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好,三天後,放學了我去接你跟你朋友,你到時候知會你父母一聲可以吧。」
「嗯嗯好的。」
掛斷電話後,周儲打開聊天軟體,高明嗎此時也發來了消息。
「我去,你也收到那個餘暉警官的電話了吧,他喊我們去參加前幾天那位的葬禮,沒想到那是雪城的曠秘書長啊。」
周儲手指快速動起來,給高明明回去了消息:
「我收到了,我也嚇到了,還是個大人物,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去啊,我都答應餘暉警官了,這人家曠秘書長的公子都邀請我們了,肯定是想感謝感謝我們,能跟這種人扯上關係,不去白不去。」結尾高明明還附上了一個呲牙笑的表情。
周儲簡單地回了個好後就放下了手機。
窗外的雨又下得大了起來,望著窗外的大雨,周儲陷入了沉思。
「如果再要殺高明明的話,此次葬禮或許是最好的機會了,不過他們行蹤不明,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出手,高明明只有跟我在一起才算安全,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引蛇出洞。」
周儲心中這樣想著,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會議室里,時鳶雙手垂在身前,微低著頭聽著面前面具人的話語。
「過幾天是那個秘書長的葬禮,那個跑掉的高中生會參加,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你去殺了他,不要再讓我失望。」
面具男話說到最後更是加重了語調。
「一定要這樣嗎,那只是個高中生不小心撞破了現場而已,他們不會有什麼威脅的,為什麼要剝奪他們活下去的權利呢?」
時鳶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遲疑和商量。
聽見時鳶的話語,面具男並沒有立馬接話,而是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他。
現場陷入詭異的沉默,時鳶也緩緩抬起頭與面具男對視。
過了一會,面具男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我們小鳶真的長大了啊,知道反抗我了,其實你說的沒錯,他倆確實對我們沒什麼威脅,但是你給我記住了,你是個殺手,殺手有同情心是最致命的,你總留著你那可憐的同情心去同情誰?你的同情心能救你師父嗎,能救你的搭檔嗎?」
時鳶聽聞眉頭一緊。
「完成任務她就不會有事,再反抗我,後果你或許知道。」面具男說完就不再搭理時鳶,冷笑著離開了會議室。
時鳶雙拳緩緩握緊,面露憤怒之色。
「想讓我淪為你的殺人工具,我偏不讓你如願。」時鳶緩緩鬆開緊握的雙手,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時光飛逝,幾天後的約定轉眼就到了。放學後,周儲和高明明剛走到校門口啊,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餘暉。
餘暉也看見了倆人,抬起手對著二人搖晃著,出警局前同事告訴他不要老是擺著張臉,對方還是兩個學生,所以他難得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
等到周儲和高明明走近,餘暉才開口說話:
「嗯挺快的,走吧,坐我的車去。」
高明明倒是自來熟,一溜煙就坐上了餘暉的后座,周儲緊隨其後。
汽車緩緩啟動,三人正視踏上了去往葬禮的路。
葬禮辦在市中心區域,和東離區有些路程,於是高明明就和餘暉閒聊了起來,周儲望向窗外,靜靜聆聽著。
「餘暉警官,這曠秘書長的葬禮人是不是可多了,我是不是能見到很多大人物啊。」高明明傻乎乎地問道。
「當然了,曠秘書長生前做了很多好事,為官清正廉潔,受到我們雪城的普通老百姓愛戴,肯定有很多人來參加的。」餘暉也不緊不慢的和高明明聊著。倆人就像要好的朋友一樣。
「餘暉警官,不知道曠秘書長的死,警局這邊有進展了嗎?」
周儲突然開口問道。
「哎,跟你們說說也無妨,你們不要到處說就好,這個案子非常離奇,監控里只出現了你們二人,再沒有第三個人,案發現場也沒有任何指紋和其他痕跡。而且兇手的手法乾脆利落,一刀斃命,就連傷口處都是光滑沒有瑕疵,可以說兇手是個…」
餘暉說到這停了下來,腦子裡在思考如何形容。
「兇手就像個訓練有素,經常殺人的殺手對嗎?」
周儲再次開口。
「對對,沒錯,這個兇手一定殺過很多人或者是受過非常嚴格的訓練,才能有如此手法和脫身能力。」餘暉說道。
「不妨大膽猜測一下,警官,雪城這麼大,會不會有這種殺手組織呢,或許此次案件是一次雇兇殺人呢?」
周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其實你的這個想法警局也有猜測過,確實這個可能性最大,可是要在雪城找到這樣一個組織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我們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此案的難度非常大。」
餘暉聽聞周儲的話語,也是微微驚訝,一個高中生竟然有這種觀察力和想像力,確實很難得。
「沒事的警官,邪不勝正,或許很快就能破案的。」周儲笑了笑,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希望吧,哎,這樣一個好官,就這樣沒了,接下來的選舉…」
餘暉沒有聽出周儲的言外之意,但是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停了嘴。
「選舉?」周儲眼睛微眯,自己可能聽到了更深層次的消息。
周儲沒有再說話,閉目養神了起來,一旁的高明明又開始和餘暉搭話…
時鳶此時穿好了一身黑西裝,這次他沒有騎自己的摩托車,在路邊打了一輛的士往市中心而去…
一座黑色的宮殿殿門口處,一道黑色身影亭亭而立。
此時天空再次下起了大雨,奇怪的是,雨水卻未能沾濕黑色身影的衣角,走近了看,原來雨水只要落在其周圍,就緩緩地蒸發了。
黑色身影后走出了一個人,她對著黑色身影微微躬身。
「小姐,周儲要和另一位碰面了,需要我和小水做些什麼嗎?」
來人是喬木,黑色身影自然是喬音。
「周儲這個傢伙倒是有些有趣,他既沒有沉迷於吸血鬼的力量,也沒有因為吸血鬼的本性而喪失自己的人性,這兩種竟然能在他身上達成平衡,真是有趣。」
喬音望著遠方,饒有興致地開口說道。
「他是個很不錯的研究對象,以後或許對我有大用,小木你也跟過去吧,在他為我所用之前,不要讓他有差錯,當然了,沒到關鍵時候不要出手,我喜歡這種掌控全局的感覺。」
喬音露出絕美的笑容,一切似乎盡在她掌握。
「是。」
喬木應道,然後向大雨中走去,一下就不見了身影。
「周儲,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才是,七人中,你才是最好的試驗品。」
喬音說完身影也消失在了大雨中,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周儲坐在車上,望著窗外的大雨,心中有些煩悶不安。
「好像要下暴風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