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石橋,再沿街走過十三棵垂柳,便到了楊老爺的宅邸。記住本站域名
楊家幾代豪右,嵌著大氣恢宏的牌匾,牌匾兩旁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大紅燈籠下是漆得鮮紅的大門。
就是這家的小姐害了病。
沈憐走過大門,敲了敲西角的側門。
應門的小童開了門,探出一個腦袋,見是沈憐,笑呵呵道:「呦,沈大夫來了,老爺正等您呢。」
沈憐點點頭,也回了一個笑,似是不經意地問道:「貴府千金現在怎麼樣了?」
小童聞言便垮了笑模樣,搖頭道:「還沒醒呢。」
沈憐也搖了搖頭,道了一聲回見。
楊老爺頹廢地坐在正廳,原本大腹便便的一個人,卻因為閨女的病情茶不思飯不想,把自己熬得比李清照的黃花還瘦。
沈憐欲給他行一個禮,卻被他搶先扶起。
「使不得使不得,沈大夫太客氣了。」
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這沈憐沈大夫的醫術最為高明。
「楊老爺也客氣了。」
「沈大夫,您看這……小女的病情……」
沈憐摸著藥箱,問道:「令千金還是昏迷未醒?」
楊老爺長嘆了一口氣:「未醒啊,好好的閨女,怎麼就成這樣了……」
兩人移步楊小姐的閨房。
沈憐沉著眼,不讓自己四處打量。
紫色的輕綃紗帳遮住床榻,只露出了一隻芊芊玉手來。
沈憐拿了帕子覆上去,像模像樣地診脈。
站在床邊的小丫鬟卻不著痕跡地踩了沈憐的腳。
沈憐抬頭,發現那姑娘對他使了個眼色。
他有些為難的望著頗為緊張的楊老爺。
楊老爺的心裡「咯噔」一下。
沈憐為難道:「可否請老爺迴避一下?」
楊老爺看著床榻,又看了看沈憐,臉上也現出為難之色。
那丫鬟卻開了口:「老爺,婢子在這裡看著小姐呢。」
楊老爺搖搖頭,踱了出去。
沈憐不動聲色地看著小丫鬟。
那輕綃紗帳突然被扯開。
氣色紅潤的楊小姐看著小丫鬟,急道:「快快快,快去拿吃的,餓死本小姐了。」
那小丫鬟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看著另一個小丫鬟在窗邊桑樹下把肉羹遞上來。
楊小姐一邊吃著肉羹,一邊對沈憐說:「沈大夫,按照我們約好的,你今天就說本小姐病情加重了。」
沈憐繼續道:「然後呢?」
「然後等我爹急上幾天,你再告訴我爹我害了相思病,然後我就能嫁給你家隔壁的唐秀才啦。」
沈憐想著這姑娘是真心喜歡那個唐秀才,畢竟說到他時,自稱都從「本小姐」換成了「我」。
「我前天還看見他抄了風家的書,被人吊著打。」
楊小姐急紅了臉:「這……這怎麼能算抄呢,寫書人的事,怎麼能算抄呢!」
沈憐無語。
「喂,窮鬼,你還想不想要銀子啦,快去對我爹說!」楊小姐把碗遞下去,拉好了紗帳。
沈憐出了房門,看著一臉焦急的楊老爺。
「沈大夫,小女怎麼樣?」
沈憐搖了搖頭。
一滴汗從楊老爺臉上落下來。
沈憐又補充了一句:「楊老爺莫急,待我回去再配上幾味藥,看看能不能治好令千金的腦子。」
楊老爺便千恩萬謝地送了沈憐出了門。
沈憐走在石橋上,想著自己本來是做好了看恐怖大片的準備,卻買錯了票看了更恐怖的狗血言情劇。
算了,自己的人生都理不清,哪管得他人的事。
橋下碧波蕩漾。
雞毛蒜皮、情情愛愛、蠅營狗苟、和別人較一較錙銖,人活一輩子,好無聊啊。
沈憐扔了藥箱,從橋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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