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萬(四)

2024-08-25 23:24:18 作者: 青蓮門下
  於是沈憐就在醫生家住下了。Google搜索

  醫生起床時沈憐大多還在睡,於是他會幫沈憐掖好被子,又輕手輕腳地帶上門。

  畢竟他還要工作。

  沈憐起床後偶爾燒一兩道菜帶去醫生的公司,扮演一個任勞任怨痴心一片的小媳婦。

  這幾天也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鄭清的同事有時也會調侃一下他倆的關係,沈憐就會雙頰緋紅露出各種不好意思的表情,讓鄭清對這個戲精很是無語。

  一隻哥斯拉,裝什么小白蓮兒。

  直到新播出的綜藝節目讓鄭清的同事們跌破眼鏡。

  影后這個渾身上下透著情場浪子氣息的前男友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這不是鄭清那個雙臉紅撲撲愛害羞的小媳婦嗎?

  嘖嘖,真人不露相,看這與前任藕斷絲連的浪子樣,他們是不是該眾籌給鄭清送一頂漂亮可愛的帽子?

  傳說中的微博熱搜也迅速上新,「影后與十八線」衝上第一再也沒下來過。

  第二是「影后前任戀情曝光」,第三是「影后與前男友默契十足」。

  占了個齊全。

  影后的粉絲都瘋了。

  論壇、貼吧、微博廣場迅速癱瘓,各種言論充斥其間。

  「炒作!這絕對是炒作!我家婉兒那麼優秀我家婉兒那麼好沒人能配得上她!」

  「樓上你鎮定一點好嗎?看他們兩個眼角眉梢都透著老熟人的樣子也不像炒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鎮定不下來qaq……」

  「我家娘娘竟然說是為了他才來參加這個綜藝的!我就說娘娘咖位這麼大為什麼要參加一個不火的綜藝,誰來扒一下這個姓沈的小白臉!」

  「只有我覺得這個姓沈的小白臉長得很好看嗎……」

  「樓上傻逼。」

  「樓上的樓上請圓潤地離開。」

  「樓上的樓上的樓上傻逼無誤,十八線小白臉只會蹭前女友的熱度。」

  「話說我們家娘娘還會畫畫嗎?我們竟然都不知道!這一手丹青絕了!」

  「別提這一茬了,一想到娘娘說她這一手只讓那個小白臉看過我就五味陳雜……」

  鄭清和小白臉肩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裡影后女士勾著沈憐的脖子,眼裡似乎寫著一個年代久遠的、浪漫的故事。

  「你前女友?」鄭清問。

  「炒作。」沈憐抱著一包薯片啃啊啃。

  導演雞賊到臨時改了劇本,讓這幾個明星玩無聊的真心話大冒險。

  於是就有人問影后女士:「說一件你的粉絲不知道的事,關於你的。」

  影后女士笑容得體:「我會畫畫。」

  「什麼畫?」

  「國畫呀。」

  話筒和鏡頭竟然都轉向了沈憐。

  沈憐只好補充道:「尤善仕女人像。」

  然後這個節目就歪樓到讓影后女士現場畫一幅了。

  於是影后女士無比純熟地用筆墨描繪著一個美人,美人臨水照花,水面上是一張沉魚落雁的臉。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咦,我就說你這前女友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原來畫皮鬼這女人新畫了一張皮呀。」

  這筆法,一看就是老熟人。

  「不是前女友,都說了是炒作了。」

  「我看你炒作得挺享受啊。」

  沈憐聞言躺下來,躺在鄭清的大腿上,揶揄道:「鄭醫生你是不是吃醋了?」

  鄭清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他。

  「我感覺我身體不舒服,鄭醫生你能幫我檢查一下嗎?」沈憐把鄭清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上,「我現在渾身發熱,心跳得太快了,我是不是要死了,醫生?」

  鄭清推開他,面不改色道:「我喜歡女人。」

  沈憐就踩著拖鞋,氣呼呼地回臥室了。

  鄭清面無表情地把電視的聲音調到最大,然後去了衛生間。


  沈憐這傢伙在有些人面前沒有戒心,這時候就顯得異常的蠢了。那種先天情況與成長環境共同賦予的敏感的、超強的觀察能力在此時形同虛設,竟然沒有注意到醫生支起的帳篷。或許是因為醫生的表情太過正經,甚至帶著一絲冷漠?

  至少他對他沒有戒心,已經有了彌足珍貴的、他人沒有的信任。

  沈憐在臥室里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沈憐!影后是你前女友?!你為什麼不告訴公司?!」

  沈憐抱著被子嘲諷道:「告訴你們讓你們緋聞通稿滿天飛嗎?」

  「趕緊來一趟!立刻!馬上!」

  沈憐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了一圈兒,懶洋洋地答應了。

  畢竟他現在沒心情和經紀人扯皮,手機的電量格都成紅色的了。

  他穿好衣服出了房間,聽見浴室的水嘩嘩響。

  他也沒多想,施施然出了門。

  大晚上的還催他去公司,催命麼。

  可憐的十八線沒有司機,只好去打車。

  結果這個計程車司機有點眼熟?

  「師傅,去某某娛樂公司。」

  司機點點頭。

  但沈憐卻覺得不對勁了,這輛車越開越偏了。

  「師傅,開錯了吧。」

  「沒有啊。」計程車司機道。

  「車好像都已經開到五環外了。」

  車猛地停了下來,計程車司機扭頭,表情陰森:「是嗎?」

  然後司機的太陽穴上就頂了個東西。

  沈憐拿著槍,笑道:「乖,別動。」

  司機有點懵。

  「你是第二個試圖綁架我的人,段位比第一個綁架我的數學老師低多了,你知道那個傢伙是怎麼死的嗎?跟你一樣,一顆槍子兒打進太陽穴,『砰――』的一聲,腦袋就像個摔爛的西瓜一樣了。」

  司機咽了咽口水,眼神猙獰怨毒,語氣歇斯底里:「你到底是什麼人!」

  沈憐欠揍地聳了聳肩,拉仇恨道:「張婉娘女士的前男友。」

  司機的表情瘋狂又扭曲。

  果然,這傢伙準備綁架他就是為了畫皮鬼那死女人。

  沈憐語重心長道:「大叔,你看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連小學生都不如……要理智追星啊。」

  「你他媽給我閉嘴!你知道什麼!你配得上我家影后?做夢吧你!」

  「做夢的是你吧大叔,我給那死女人畫過眉刻過字,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想把他碎屍萬斷。

  「讓我看看您都為我準備了什麼,唔,綁架標配的繩子,一把西瓜刀?外面是倉庫吧?我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呢。」

  他打開車門把司機扯到倉庫,細聲細語:「您現在可就自食其果了。」

  從浴室里出來的鄭清打著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場面似曾相識。

  鄭清眼神晦暗,拿著車鑰匙衝下了樓。

  一路上車速飆到最快,平常遵守規則的人闖了一個又一個紅燈。

  他不想立碑。

  沈憐拿著槍,上上下下打量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司機,像是在打量著一團待宰又不知道怎麼下手的豬肉。

  他歪著頭,苦惱道:「我該把你怎麼辦呢?」

  司機被堵著嘴,說不出話來。

  「要不?我打110報警?」他低頭平視著司機的眼睛,看似平等地與他打著商量。

  「將軍屍骨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知,對吧?你說你們這些腦殘粉又有什麼意思呢?」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親愛的影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沈憐誠摯道。

  不過很顯然,勸一個骨灰級腦殘變態粉對偶像脫粉的難度難於上青天。

  他聳了聳肩,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

  熟悉的聲音。

  倉庫的門被踹開了,醫生似乎總是在踹門。

  鄭清面若冰霜地走進來,看了一眼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又看著沈憐。

  他站在那裡,想衝上去抱住沈憐,又生生忍住了。

  沈憐看著醫生,小媳婦般地走過去,抱住了他。

  「醫生,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看,我綁架了一個無辜的人。」他總是喜歡滿嘴跑火車,來試探一些有意義沒有意義的事情。

  鄭清依舊面無表情:「這與我無關,我只是想知道你手機為什麼關機。」

  「沒電了。」沈憐把手機從衣袋裡扒拉出來。

  鄭清把他從懷裡推開,正色道:「沈憐,我再說一遍,我不想給你立碑。」

  沈憐冷笑一聲,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他開始解衣服的紐扣,全身上下都差不多脫了個精光,然後把在襯衫內部翻找出來的定位器扔向鄭清。

  「你可真能耐。」

  他又把衣服穿好,頭也不回地出了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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