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新娘附身的綠荷,麻溜的從床上爬起。
雖然已經是皮開肉綻,行動上卻健步如飛。
「在這將養幾日,便去找霍姨娘。」
「是!」
「記住,從現在起,你是綠荷。」
離開柴房的時候,蓮姐面上的血色還沒有恢復。
自然,我是故意讓她目睹這一切的。
以防她將來背叛我,先得給她一些警醒。
走到一僻靜之處時,蓮姐忽然跪了下來。
「蓮姐,為何行此大禮?」
我明知故問,做勢伸手去扶。
「主子不必試探何蓮!」蓮姐將頭垂得更低,「在主子安然無恙的那時起,何蓮便篤定主子非池中之物。何蓮身份低賤註定一生為奴為婢,也懂得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若何蓮是個賣主求榮、背信棄義的人,也不能活著離開那吃人的皇宮。」
我雖然喜歡裝傻,但不喜歡真傻的人。
和聰明人在一起,不用開口,一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
「蓮姐,瞧你說的!」我扶起蓮姐,拍了拍她身上的灰。「讓你看到這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不是警告而是信任。」
「多謝主子的信任!」
明為敲打,實為警告。
如果蓮姐當真臣服於我,一定會透露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以表忠心。
沉默片刻,蓮姐四處張望。
確定四周無人後,這才將視線投向我。
「主子,老奴有事稟告!」
「說!」
「黃媽一直暗中給攝政王下毒!」
「當真?」
我故作驚訝的掩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老奴不敢對主子撒謊!老奴自小進宮,跟了數十任嬪妃,自然也見慣了一些不齒的手段,黃媽每日在攝政王的飲食里下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藥會慢慢侵入五臟六腑,不至死但能成癮。」
「所以,你覺得是誰在指使黃媽謀害王爺?」
「世子!」蓮姐斬釘截鐵道,「黃媽是世子帶來的人,世子不在,她便全權處理府中大小事務。所以除了世子授意,她不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在蓮姐幫著我處理掉黃媽屍體的時候,也就迫不得已自動和我站在了同一陣營了。
否則被墨南潯查出真相,她怕是也活不成的。
「蓮姐,你接觸過皇上嗎?」
「是!」蓮姐點頭,「先帝還健在的時候,老奴便在後宮侍奉。」
「皇上的身體看上去不太好!」
蓮姐眉頭一緊,忽然壓低聲音。
「先帝和皇上的身體都不好!先帝正值壯年的時候暴斃,而皇上更是體弱多病,至今也沒有子嗣。但這件事在宮裡是禁忌,傳揚出去會小命不保。老奴當年受逝去的太妃垂愛,這才有活著離開皇宮的機會。」
「蓮姐,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對霍姨娘太過疾言厲色,免得她狗急跳牆了!」
「是!」
……
到了時辰,我回寢室給墨北寒擦洗。
原本蓮姐想要幫我處理的,但被我拒絕了。
對於有關墨北寒的事,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
如今有我的擋煞,墨北寒的身體有了明顯的好轉。
他的臉上不但有了健康的血色,甚至手指還偶爾會動上一動。
可對於墨北寒的如今的改變,不能讓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於是我會用故意給墨北寒抹上蠟黃色的脂粉,維持著曾經的病態。
墨北寒康復,只是時間問題。
但與此同時,我得破壞掉現在的風水格局。
否則游離的魂魄,永遠無法入體。
想到這,我拿出了匕首。
剛攥緊,便看到墨北寒的小拇指微微抽動了一下。
我立刻放下匕首,小心翼翼的攥住。
「王爺別急,你很快就能醒的!」
輕聲這麼一句,我將墨北寒的手放好。
重新拿起匕首,麻溜的攥緊床底。
攝政王府的風水格局,暫時不能動,我怕會打草驚蛇。
所以,我能從內部動手腳。
拔掉了鎮魂釘,墨北寒只能在晚上現身。
可若是加強他的陰氣,他便白日裡也能出現。
這樣發生什麼事的時候,我們也好有商有量的。
在槐木做的床底分別刻龍,一共九條。
寓意,九龍抬棺。
龍為祥瑞是天子的象徵,所抬的之人也非販夫走卒。
藉助九龍的力量,墨北寒的陰氣會到達巔峰。
只是,這龍也太也難雕了。
……
藉口出去給下人採買冬衣,我和蓮姐架馬車離開了攝政王府。
到了成衣店,我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從後面離開。
而那枚虎符,則被我緊緊的揣在懷裡。
原本,我是不想取走虎符的。
畢竟這是何等重要的東西,我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既然被霍驍發現原本該死的我還活著,那麼墨北寒的處境也變得岌岌可危了。
所以,我不得不藉助虎符的力量調動兵力保護墨北寒。
想到這,我加快了步伐。
可走著走著,腳步下意識的一僵。
糟糕!
好像有人跟蹤我!
咬了咬唇,我決定不露聲色。
放緩步伐,繼續前行。
不一會,我便大約分析出了身後人的基本信息。
跟蹤我的人身材高大,左腳輕右腳重,很顯然他的右腳受過很嚴重的傷已經瘸了。
不管我的步伐是快是慢,他的步伐都是輕盈的。
很顯然,對方是個練家子。
我試圖甩掉對方,可對方始終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
此時此刻,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師傅。
若是當初他肯授我武功,我也不會處於如今這樣被動的位置。
可師傅說我是陽間不管陰間不要的存在,要是還學會了蓋世武功,那就不止是禍國殃民那麼簡單了。
我漫無目的的四處亂走,直到天色快要黑了,終於甩掉了那個跟蹤者。
出了城門後,我直奔三里亭。
大約快到亥時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座破敗的亭子。
剛靠近,一個黑影便從天而降。
我們一明一暗,誰也不說話。
於是,我從懷中掏出了虎符。
一看到虎符,那人便立刻大步流星的走向我。
看著男人一瘸一拐的步伐,我的心裡頓時一沉。
他是白日裡跟蹤我的那個人!
月光下我看清了男人的臉,粗獷且布滿絡腮鬍。
一條扭曲的疤痕,橫跨在臉上,顯得及其的猙獰。
男子接過虎符仔細端詳了一陣後立刻抱拳,『刷』一聲對我單膝跪地。
「請姑娘發號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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