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火搖曳著夜色下,男子靠在窗台邊,翻身走了進來。閱讀
那一襲墨袍,仿佛要與身後的夜色融為一體。
如冰山一般冷冽的面龐,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情緒。
「司…墨卿?」
涼音眼裡溢滿驚訝,根本就沒想到,大婚當日,司墨卿竟然敢這樣毫不顧忌的進來。
「大哥,你來是有什麼事?」
涼音下意識的一句禮貌問候,讓走近的司墨卿驟然頓住了腳步。
他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半晌,那猶如冰山般的臉龐,才扯起了一抹帶著恨意的冷笑。
「好一個大哥。洛紫幽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我是說錯了什麼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涼音剛想找機會藉口轉身離開。
卻在這一剎那,猛的被司墨卿拉住了胳膊。
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直接被壓在了床頭。
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涼音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眼底溢滿了不可置信。
二人的距離很近,近的涼音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男子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她驚慌震驚的小臉。
「大哥,你你做什麼?!」
涼音慌了,下意識脫口而出,不斷掙扎著。
可這一句話卻像是踩中了司墨卿的逆鱗,他剛剛緩下來的神色,驟然轉變。
他暮然捏住涼音的下巴,冷笑道:
「洛紫幽,演戲也要有一個限度,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大哥,你在說什麼…唔!」
涼音話音未落,所有的話全都被堵到了口中。
攻城略地的侵略氣息撲面而來,涼音驚惶失措,大力反抗。
吱呀一聲輕響,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的朱紅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她猛然轉頭,便看到站在門口滿臉錯愕的紅衣男子。
「大哥…」
司凌澈的俊臉剎那間慘白,血色的瞳孔微縮,似是無法接受眼前的畫面。
司墨卿見司凌澈來了,這會兒才不緊不慢的鬆開了被壓制的涼音。
「阿澈,你的玉佩忘記拿回去了…」
從走廊上走來的木仙仙,剛將手中的玉佩遞向司凌澈,就看到了房間的這一幕。
雖然司墨幽已經起身,可房間裡二人凌亂的衣袍,足以讓人亂想出剛剛發生了些什麼。
「墨卿哥,紫幽,你們怎麼…」
哐啷一聲,木仙仙震驚的捂住了嘴,手中的玉佩也隨之滾落到地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顯然這木仙仙之前是認識洛紫幽的。
這一刻房間裡出奇的安靜,靜得只聽得見司墨卿噠噠的腳步聲。
司墨卿從房裡走了出來,那般冷淡的模樣,就好像剛剛並沒有發生什麼一般。
「大哥!」
在司墨卿快要走過司凌澈身旁的那一刻,胳膊猛然被司凌澈一把拉住。
「為什麼攔我?」司墨卿沒有看他,依舊冷著一張臉。
司凌澈咬緊牙關,一張臉黑的如鍋底。
他沒有轉頭,似是無法接受他的哥哥會在他大婚之夜,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明明在他心裡,墨紫幽做出這樣的事,他更容易將洛紫幽給趕出去,畢竟他很討厭洛紫幽。
可剛剛那一幕,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進了他的心裡,讓他莫名煩躁,憤怒。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司凌澈還是不想相信,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大哥即使冷漠,都會顧及她他的感受。
「苦衷?」
司墨卿冷冷的甩開了司凌澈的手,一張俊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如你親眼所見,沒有任何苦衷。」
僅僅是一句話,便讓司凌澈咬緊了牙關。
眼見司凌澈生氣了,木仙仙急忙上前拉住了司凌澈的手腕。
「阿澈,你別生氣,說不定有什麼誤會。雖然他們過去有一段感情,但是…」
「你先出去。」
木仙仙不提他們過去的感情還比較好,一提司凌澈更為惱火。
木仙仙故作擔心的絞了絞手帕,將大門給帶上,那粉色的嘴角扯起一抹稍縱即逝的弧度。
此刻偌大的喜房裡,就只剩下涼音和司凌澈二人。
屋內搖曳的燈火,將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司凌澈定定的望著坐在床上眼眶通紅的少女,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好半晌他才開口,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那狹長的桃花眼底溢滿了失望:
「洛紫幽,你果然不值得被愛。」
僅僅是一句話,便讓涼音剎那間淚落。
「司凌夜…」
望著大門口男子離去的身影,涼音緊緊咬住了嘴唇。
她想解釋,卻也無法解釋。
本就是要離開的人,解釋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
涼音這一夜都碾轉反側,直到凌晨的時候,才堪堪入睡。
她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陣鞭炮聲給驚醒的。
春天裡,院中的花樹開滿了白花,桃花樹下落英繽紛,每一個枝頭還掛著紅紅的燈籠和紅繩。
空氣中的淡淡香味混雜著鞭炮刺鼻的火藥味。
涼音出了房門,不遠處來來往往的侍女,眼底溢滿了迷惑。
見侍女端著端盆走來,下意識問道:
「今天府里是有什麼喜事?」
「夫人。」
侍女略帶驚訝,連忙向涼音行了一禮,恭敬道:
「夫人不知道嗎?昨日二公子在仙仙小姐房中就寢,今日二公子抬了仙仙小姐入府。
此刻仙仙小姐正在前院給將軍和將軍夫人敬茶。」
「入府?」涼音張了張嘴,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侍女望著涼音慘白的臉色,心中輕嘆了一聲,眼底溢滿了同情。
夫人還真是可憐,剛過門便被冷落。
這個侍女相比之前服侍涼音的侍女好多了,所以想法也是不同的,
「夫人。要是沒事的話,奴婢就先過去送水了,新夫人入門要淨手。
一會兒夫人可能還要去幫新夫人擦手,表示同意夫人入府,夫人別忘了。」
南玄國新夫人入府就是這樣的規矩,侍女見涼音有些可憐,下意識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涼音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用盡了力氣。
三月溫暖的陽光,透過花枝斑駁的落在她的頭頂,明明是很暖的溫度,可此刻她卻覺得冷得徹骨。
就在這時,從前院慌張跑過來的官家,一看到涼音眼神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衝著她快步跑了過來。
「夫人啊,總算找到您了,新夫人入父,你快些去幫忙淨手,以免老夫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