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時曼一直在酒店裡待著,那晚後,她就沒看到霍世宴,聽羅陽說他很忙,就連酒店都沒有回。
而她每天的三餐,都是他親自安排的,因為沒有姜,她對牛奶和姜過敏,一切乳製品她都不能吃,一點姜不能碰,不然就會渾身起疹子疼痛發癢。
所以,不用說,她也知道這是他安排的。
她一向對自己的飲食很重視,出去吃飯都是再三叮囑不放姜,所有和她關係好點的同事或者朋友都會備加小心。
霍世宴更是如此,她小時候因為和他去同學聚會,吃了帶姜的菜品,當天晚上就住進了醫院,那次她第一次看到他眼眶紅潤,自那以後,每個暑假爸媽出去旅遊,都是他親自下廚做的飯,照顧她一日三餐。
還記得她高二那年,他剛大學畢業在她爸公司工作,那是他第一次獨立完成一個項目,他明明很忙,很累,還是把辦公室搬回了家,忙中抽空給她做飯,雖說他總是沉默寡言,她經常好幾天都和他說不上兩句話,但就是那樣的他,讓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
「時醫生,先生打來電話,說如果你無聊,可以去周邊轉轉,這是一個旅遊城市,海邊風景很不錯,先生還說了,如果您要去,讓我為你開車。」
時曼確實在酒店待煩了,出去走走也不錯,就接受了某人的提議。
「那就辛苦你了小羅,我簡單收拾一下,咱們就出發。」
「好,我在車庫等您。」
羅陽轉身,就向霍世宴匯報了接下來的行程:「先生,時醫生決定去海邊散心。」
「好。」
他只是回了一個字,再次忙著各種大小會議。
時曼穿的正是他選的那條小香風的裙子,頭髮隨意披散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輕輕飄動,宛如一條絲帶在風中起舞,簡單且隨意。
漫步走到海邊,聽著海風伴隨著海浪的聲音此起彼伏,一陣陣拍上岸,放眼蔚藍色的天空,深藍色的海水,分不清何為邊界。
「真美。」
她有多少年,沒有看過這樣美的海景了?
好像有很多年了。
以前的雲港市也有這麼好看的海灘,大家共有的海景,只不過後來城市規劃發展後,屬於大家的那片海,開始成為了度假區酒店的獨有風景,而她也長大了,不再有那麼多時間去欣賞,去停留。
時曼光著腳踩在溫熱細軟的沙粒之上,一步一步的漫步在海邊,任由海風吹拂,她烏黑的秀髮隨著風搖曳變得凌亂,一種獨特的凌亂美充滿了唯美。
羅陽忍不住遠遠的偷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正在大發雷霆的霍世宴。
「先生,記得給我漲工資噢。」
並且附上一張圖片。
照片上的她美得不可方物,他的嘴角勾起,所有的怒火盡數殆盡。
「今日會議到此為止,方案重做,明日七點以前我要收到全新方案,散會。」
一群人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一口氣,紛紛逃走,片刻不敢多加逗留。
秘書接到通知,上前:「霍總,海市這邊的人安排了一場飯局,您看?」
「推。」
他向來都不喜參加商業飯局,很少會給面子出席。
秘書有些為難:「可這次是海市市長邀請,如果拒絕可能會不太合適。」
霍世宴雖然是個商人,難免需要與一些官家打交道,雖說他霍家從不在乎與官場合作,但企業家都不想和官家樹敵,以免夜長夢多,自然會多少給點面子。
「地點。」
「地點就在龍庭艦上。」
他白皙修長指骨分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在檀木而做的桌面上,傳來有節奏的聲響,半響,「我會攜女伴出席。」
「是,我這就去回復對方。」
秘書離開後,他再次拿出手機,將剛才羅陽發給他的照片,設為了手機屏保。
海邊,時曼享受著悠閒,傍晚海邊人流變得多了起來,也從安靜變得熙熙攘攘,路燈亮起,烘托起別具一格的海景。
羅陽突然接到了霍世宴的電話,「是,我這就將時醫生送來。」
掛斷電話,羅陽朝著時曼打招呼:「時醫生,先生有安排,讓我們過去。」
「好,這就來。」
心情大好的時曼,從沙灘上起身,一手提著一隻鞋,緩緩走來。
車上。
「你家先生,又要讓我去做什麼?」
羅陽也不清楚的搖了搖頭:「抱歉,我也不知道時醫生,先生只是讓我送你去碼頭。」
時曼也沒在多問,反正她身不由己,就算推脫,他也總會找到百八十個理由讓她服從。
既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海市碼頭,這裡的碼頭停泊的都是豪華遊艇,並非她記憶中的漁船,所以空氣中沒有她熟悉的那股豐收時的味道。
抵達地方,車子靠邊而停。
「時醫生,先生就在前面等你。」
時曼推門而下,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還是朝著他的方向走去,沒走兩步,她的視線里就出現了霍世宴的身影。
路燈地下的他,他的墨色的西裝在燈光下鍍上一抹昏暗,一條淺色的領帶顯得格外優雅,襯衫潔淨如新,被熨燙得一絲不苟,一雙黑色的皮鞋始終擦得熠熠生輝,顯得他更加嚴謹和沉穩。
他指尖的香菸,不時抬起,隨之煙霧繚繞,意境剛好。
曾經他並不抽菸,離開她以後,他染上了菸癮,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想一個人,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只能靠著尼古丁麻醉,一天一天熬著。
那段日子,他雖熬了過來,卻沒能戒掉菸癮,直到再次遇到她,也只是偶爾一支,打發時間而已。
「霍先生。」
時曼在他身後停下腳步。
霍世宴轉身前,扔掉了手中煙,「來了。」
時曼穿著他親自為她選的衣服,很合適。
「很適合你。」
時曼沒有接他的話:「霍先生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神情依舊清淡,「我記得你的酒量不錯,特地麻煩時醫生過來替我擋酒,你知道的,病患不合適飲酒。」
「什麼?」
時曼一陣懵。
她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拽上了遊艇。
一上來。
一個地中海大叔,滿臉都是恭維的上前,「這位便是霍總的女伴,果然是個絕色佳人,霍總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