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曼無語,「別鬧。」
傅之餘淡然一笑,「所以除了這個方式,你就別還我了,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我買了一處老房子,簡單的裝修了一下,在露台上種滿了我喜歡的茉莉,抬頭能看到星空,低頭能看到街景,一樓是醫館,你不用擔心我,我給了自己一個家,安定下來了。」
這是時曼第一次和曾經的朋友分享自己現在的生活。
傅之餘站在大廈前,嘴角勾起,「真好。」
時曼察覺到了他的低落,「你怎麼了?叔叔和阿姨還好嗎?」
傅之餘沉默了一下,「我父親上個月就去世了。」他的聲音低沉。
時曼驚愕,她如鯁在喉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抱歉。」
「沒事,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這一年,他遭了很多罪,最後他選擇了自己結束了生命,我和我媽都理解他,只是他突然離開了我們,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時曼沉默了許久,還是開口,「傅之餘,我知道在這種事上面,別人的安慰都是多餘的,必須自己慢慢面對,去消化,我可能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我的母親至今還躺在床上,我卻不能回去看她一眼,比起你,你比我孝順多了。」
這大半年,時曼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著她的何女士,她終於相信霍世宴並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他替她照顧著她的媽媽,就算這個世界上再無時曼這個人,他也沒有因此而對何女士不管不顧。
「很抱歉,我沒能找到你的母親被他藏在何處,讓你失望了。」
傅之餘淡淡的說著,他承諾她的事,也就這一件沒能做到。
「咱兩就別這麼客氣了,我們都要向前看,我相信我的媽媽也不會想讓我過得不開心的。」
時曼知道自己很自私,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選擇了逃避。
「曼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傅之餘笑了笑,還是把話挑明了說。
時曼心裡咯噔了一下,「什麼?」
「你懷孕了,還要繼續瞞著我嗎?」
傅之餘背對著落地窗,昏暗的辦公室將他的身影拉長,倒影在玻璃上,柔和的表情變得嚴肅。
「醫院今天給了我一個單子,上面顯示孕四周,你還要騙我多久?」
時曼百口莫辯,「我……」
傅之餘又道,「我說過,我不介意你懷的是誰的孩子,為什麼你還是選擇了隱瞞,獨自一人承受?」
時曼知道瞞不下去了,「對不起,我知道你很好,但我一開始並沒打算要這個孩子,我有去醫院,可我聽到它的心跳聲,我猶豫了,我沒辦法剝奪它的生命,所以決定生下來,給自己一個家人。」
「幾個月了?」
「七個多月了,你放心我很好。」
時曼在面對傅之餘,永遠都帶有愧疚感,她虧欠他太多,卻無以回報,卻又承受著他所有的好。
「傅之餘,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太好?」
「生孩子,我來陪著你吧。」他突然的話,讓時曼不知怎麼回答。
「傅之餘我很感謝你對我這麼好,可如今的我真的配不上你,對不起我又要拒絕你了,你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們就做彼此的朋友,和家人,如果你有新的感情,我也會很祝福你,為你開心,但請你不要在等我,我不值得。」
傅之餘轉身看著外面的一切,川流不息的車流,絢爛多彩的霓虹燈,如此繁華的都市,可他的心裡只有她,這半年,他除了工作,身邊沒有任何女人,他也曾想從新開始。
只是心裡住了個人,就滿了。
「咳咳。」他又咳了兩聲,「可我只愛你。」
時曼拿著手機,心裡慌亂得不知道說什麼,就這樣聽著他說著話。
聽著他最近的生活,也得知雲港市沒了她,好像沒有任何改變。
她就這樣聽他說了很多,很多,然後才道晚安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時曼,拿起剪刀剪了三五支茉莉花拿回房插進了花瓶。
『你離開後,我和他成為了朋友,他變了,變得更加佛系清冷,聽說他住到了公司,沒日沒夜的工作,這半年時間就把萬晟整頓了,他的姑姑因做假帳被他免去了職務,也把他支持他姑姑的那些看東西都挨個整理了,現在的萬晟他說的算了,他現在整日佛珠不離手,後來我才看到他將你的名字刻在了佛珠上,他還沒忘了你。』
這晚時曼躺在床上失了眠,那句『他還沒忘了你。』擾亂了她的思緒。
……
幾日後
白諾顏在月子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李傑最近給白諾顏打電話,白諾顏都沒接,李傑用視頻威脅白諾顏。
白諾顏也不以為然,反其道而行之,用孩子來威脅李傑。
孩子早產大半個月,白諾顏一面都沒見到,李傑想看孩子,白諾顏沒答應,就跑來了月子中心。
李傑突然到來,讓白諾顏措手不及,「你怎麼進來的?」
「我說我是你同學,她們就讓我進來了。」
白諾顏連忙關上了房門,做事謹慎。
「你來做什麼?你瘋了嗎?」
李傑更是不爽,一把捏住白諾顏的脖子,「我兒子呢?白諾顏你別以為你現在有了孩子就能用孩子來威脅我,擺脫我。」
白諾顏窒息得滿臉通紅,「你幹什麼,想在這裡殺了我?那你儘管動手,這輩子都別想看到你兒子,霍家的人也不會放過你。」
李傑皺眉,鬆開了她,「勞資只是想看一眼孩子,你都不讓?我才是他父親。」
李傑本來就是三代單傳,很難有自己的孩子,他有很多女人,可白諾顏是唯一個懷孕了的,他比誰都在乎這個孩子。
「你聲音可以在大聲點,讓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親身父親是你。」
白諾顏摸了摸脖子,「孩子早產還在醫院,我都還沒看到他,你著什麼急?有霍家,孩子一定不會有事,但你現在要是讓事情曝光,他就只能死,你大可以隨心所欲,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們都可以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