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完全沒有發現是麼時候醒的。
「你是麼時候醒的?」她問。
「剛才?」黑蛇神態隨性,沒有一點睡眼惺忪的感覺,「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接著就醒了。」
郁枝目光微妙地看著。
她和秋時談話的次數可不止一次,不知道的是哪次。
「你指的是剛才我們站在里的談話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黑蛇笑了笑:「也有。」
郁枝:「?」
「還有想要為你提供性服務的部分……」黑蛇慢條斯理地看向秋時,欲言又止。
秋時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隨即恢復溫和平靜。
郁枝:「……」
不就是敲門起全聽到了嗎?
她黑著臉糾正對方:「沒有性服務,你不要亂。」
黑蛇笑著點點頭,沒有再下去。
語氣自然地回到前個問題:「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
郁枝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行。」
「為麼?」黑蛇懶懶歪頭,優越筆直的長腿橫跨了半個沙發,看上去十分扎眼。
郁枝:「因為你的眼睛太明顯了。」
秋時贊同而矜持地微微點頭。
即使黑蛇變成了人類男人的模樣,但雙燦金色的豎瞳還是暴露了的身份。
不會有人類的眼睛是樣的,即使個人類是稀有的異能。
黑蛇撐著下巴,提議道:「我可以把眼睛擋起來?」
郁枝:「比如?」
「比如……」黑蛇很努力地思考,「戴一副人類的麼,墨鏡?」
好傢夥,還知道墨鏡呢。
郁枝似笑非笑:「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是當然,畢竟是我嘛。」黑蛇仿佛絲毫沒有聽出郁枝的嘲諷意,頗為自得地點了點頭。
郁枝知道沒有裝逼。
畢竟她是的設計,在一點上,沒有誰會比她更了解中庭蛇。
在她的設中,中庭蛇所以麼喜歡睡覺,一個原因是的個人喜好,另一個原因卻是必須睡覺。
因為的大腦和五感永遠不會休息。
即使在深不見底的水下沉睡幾年、幾十年甚至是數百年,的大腦與五感依然在不停歇地運行著。能夠聽到周圍的一切聲音,能夠看到周圍的一切景物,也能夠聞到周圍的一切氣味。
在郁枝創造的怪物中,最接近「全知全能」個概念。
「可是人類不會在半夜戴墨鏡哦。」郁枝不緊不慢地,「而且就算你戴了墨鏡,別人也能旁邊看到你的眼睛,所以個提議不採用。」
黑蛇聞言,眉梢輕挑,遺憾地輕嘆一聲。
「假裝盲人呢?」
郁枝:「……」
還挺有想法,不過估計連真正的盲人是麼樣都不知道。
「盲人也是要睜著眼睛的。」郁枝耐心地提醒,「你該不會以為盲人都是閉著眼睛的吧?」
「我不知道。」黑蛇坦言道,「我見過的盲人也戴了墨鏡。」
你在提議個麼鬼啊!
郁枝無奈扶額,已經懶得搭理了。
個時候,一直保持安靜的秋時突然慢慢開口——
「如實在想跟著我們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笑意清淺,「你可以把眼睛挖掉,裝作不幸受傷的普通市民。」
郁枝:「……」
黑蛇聞言,終慢慢沙發上站了起來。將視線郁枝的臉上移開,金瞳閃爍,似笑非笑地看著秋時。
「其實我剛才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秋時:「哦?」
黑蛇語氣低緩:「我直接吃掉你,變成你的樣,不就可以了嗎?」
郁枝:「……」
她看看秋時,又看看黑蛇。
二人臉上都掛著笑,看上去很和善,但她卻隱約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們難道不是在開玩笑嗎?
郁枝習慣了和別人開玩笑,一時間居然有點分辨不出們的對話里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她覺得……秋時或許還真的為她提供了一個思路。
「不用把眼睛挖掉,只是假裝受傷的話,應該不難吧?」郁枝認真地對二人,「只是眼睛受傷的話,被我們在路上碰巧撞上,好像也能得過去。」
黑蛇若有所思,很快笑了起來:「確實,是個好主意。」
「謝啦,全能傭人。」懶洋洋地對秋時挑了下眉,語氣隨意中透著一絲戲謔。
秋時:「……」
面無表情,眼神看上去比平時要更陰冷一點。
郁枝裝作沒看見,桌上拿起一把水刀,先在自己的襯衫下擺處裁下一長條,然後將布條和水刀一起遞給黑蛇。
「一點血就好,不要放多了。」她輕聲。
「放心。」黑蛇對她笑了一下,接過水刀,在手心劃下一道口。
鮮血順著的手心流淌,郁枝將布條按到傷口上,雪白的布條很快便被染紅了。
黑蛇將血抹到眼皮和眼下,又將布條染紅的部分對準自己的眼睛,覆蓋上去。郁枝幫調整了一下,然後繞到身後,幫在後腦勺處了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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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程都很認真,給黑蛇得還是蝴蝶結。
黑蛇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低笑道:「很可愛。」
秋時的表情更陰冷了。
「好了。」郁枝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成,一拍雙手,「現在我們去找白犬吧。」
*
五分鐘後,郁枝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十三區的某個小巷裡。
其城區的霧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就連二十一區的空也已恢復明朗,只有十三區里依然迷霧繚繞。
都是因為黑蛇剛在里甦醒不久。
郁枝小巷裡走出來,想了想,轉身對黑蛇伸出手:「扶著我。」
黑蛇:「幹麼?」
「因為你現在『看不見』了。」郁枝解釋道,「所以你得扶著我才能行走,還是你更想扶著?」
她餘光掃過身後的秋時,毫不意外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有些冷淡的表情。
上次不高興的時候,也是個表情。
郁枝覺得自己已經逐漸了解了。
「不,我對男人沒興趣。」黑蛇很乾脆地拒絕了,伸出手一把抓住郁枝的胳膊。
的手掌修長而寬大,手指隔著微透的衣料按壓郁枝胳膊上的軟肉,將她的胳膊襯托得纖細而柔軟。
接著略微偏移重心,自然而然地貼近郁枝。
郁枝側眸看了一眼。
高大俊美的黑髮男人時滿臉血污,衣服上也沾了些許灰塵與污跡,眼睛上纏了一條被血染紅的細布條,唇色蒼白,看上去有種扭曲又誘人的殘破感。
很好,完美得幾乎沒有破綻。
「到時候遇到人儘量不要話,跟著我走就好,記住了嗎?」
黑蛇點點頭,短暫地勾了下唇角,而後便抓著她不鬆手了。
秋時時的眼神幾乎可以用「刺骨」來形容。
郁枝自然知道在生氣麼。
無非就是「自己覬覦已久的食物就麼被別人輕而易舉地搶走了」類的想法。
而她明明對的心理猜得一清二楚,卻還要讓黑蛇一起跟過來,自然也是故意的。
簡而言,黑蛇是她帶在身邊的「保障」。
雖然秋時嘴上答應了暫時不會吃她,但誰又知道個所謂的「暫時」究竟能持續多久?她現在確實很需要秋時個好用的隊友,但讓她就完全信任也是不可能的。
她需要一個能夠制約秋時的「自己人」。
而黑蛇,就是個「自己人」——雖然和其怪物比起來,也不是完全適配的人選。
郁枝在心底默默嘆息,剛要向前走,秋時突然抬手,在自己腿上利落地劃了一下——
鮮血瞬間的大腿處噴濺而出,面無表情地撕下衣角,將鮮血淋漓的大腿包紮起來。
「現在我也受傷了。」抬眸看向郁枝,輕輕地,「我可以扶著你嗎?」
郁枝:「……」
、她倒是沒有猜到……
她神色微妙,介茫然和好笑間。
黑蛇用雙被布條遮住的眼睛看著秋時,懶洋洋道:「一條腿也能走,你可以試試。」
秋時沒有搭理,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只是認真安靜地注視著郁枝。
黑蛇無趣地聳了下肩,不出聲了。
半晌,郁枝終妥協地嘆了口氣。
「算了……」她,「你過來吧。」
她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不知道秋時是不是看準了點……
秋時聞言,彎起唇角,然後走到郁枝身旁,扶住她的另一隻胳膊。
現在兩人都滿意了,應該不會再搞些有的沒的了吧?
然男人就是麻煩。
郁枝一邊在心裡感慨,一邊試圖抬腿向前走。
她試圖向前走。
向前走……走不動?
郁枝一臉怒容地看著左右兩個緊貼自己的男人:「你們倒是動啊!」
秋時和黑蛇對視一眼,才稍微鬆開她一些,開始配合她向前走。
三人就麼艱難地在霧中走了一會,突然,前方有道光束照了過來。
「誰在前面?」霧中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郁枝連忙出聲回應:「是我,21區c級調查員,郁枝!」
聽到她的回答,對面沒有任何表示。郁枝只看到道光束晃了晃,緊接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霧中走了出來。
對方面孔俊逸,眉頭緊鎖,正是不久前才剛受挫的蕭灼。
郁枝微訝:「蕭隊,你怎麼在里?」
剛才個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她還以為是別人……
「我來找你們。」蕭灼的回答和往常一樣冷淡而簡潔,走到郁枝面前,用手電筒照了照她左右兩側的兩個傷員,「是麼情況?」
「啊,們都被異常襲擊了,受了點傷……」郁枝老老實實地。
蕭灼看向黑蛇:「是誰?」
黑蛇沒有回答,垂著腦袋靠在郁枝身旁,一副虛弱無力的樣。
郁枝適時地「解圍」道:「是附近的普通市民,被扭曲抓傷了眼睛,我看留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就把一起帶上了。」
個理由聽上去很合理,而黑蛇滿身血污的樣也證明了郁枝所言非虛。
但蕭灼卻麼都沒。
神色不變,凌厲地盯著黑蛇,突然問道:「為麼我看不到在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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