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嘗試改變

  一時之間，趙日天只覺脊背湧起一陣涼意。

  「六耳…… 竟然是六耳！」

  猴子並不知曉趙日天的感受，扒開耳邊毛髮笑道：「你說這個呀，我天生與其他猴子不同，長著六個耳朵呢！」

  趙日天的心臟砰砰直跳，再次問道：「猴子，你來自何處？」

  猴子滿臉疑惑：「趙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我之前說過呀，我來自花果山水簾洞。」

  趙日天一字一句地問道：「是傲來國旁邊的花果山水簾洞？」

  猴子點了點頭，擔憂地看著趙日天。「趙大哥，你沒事吧？」

  趙日天擺了擺手，看似平靜，內心卻已然翻江倒海。六耳獼猴？來自花果山水簾洞？還要渡東海尋仙問道？開什麼玩笑！這一刻，趙日天甚至連自己身處哪個西遊世界都不清楚，又談何改變未來呢！

  趙日天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轉頭問猴子：「你為何如此執著於追求長生呢？」

  猴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麼傷心之事。「我出生後在花果山認識了很多猴子，每日逍遙自在，可後來它們卻一個個逐漸老死，我不想它們就這樣離去。」

  趙日天點點頭，果然與記憶中孫悟空求長生的理由如出一轍。

  「猴子，我給你講個故事怎麼樣？」

  猴子興奮地跳到凳子上蹲著：「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趙日天將始皇帝求長生的故事進行了魔改，講給猴子聽。一開始，猴子聽得聚精會神，可越往後聽，它就越暴躁。直到趙日天講到最後國家分崩離析時，猴子一邊抓著腮，一邊呲牙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趙日天見猴子這般反應，心中大喜。如果能改變猴子求長生的想法，那不管這是哪個版本的西遊，都能直接結束。

  「猴子，你還想求長生嗎？」

  猴子抓耳撓腮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趙大哥，你是在考驗我的向道之心對不對？放心吧，我的向道之心是不會變的。」

  趙日天差點栽倒，考驗個屁啊。一時之間，趙日天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改變猴子求長生的執念，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跟著猴子，看看之後有沒有機會。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猴子就從床上翻身跳起，輕輕推了推趙日天。

  「趙大哥，我要出發了！」 作為一隻心地善良且懂禮貌的猴，不告而別自然是不可取的。

  趙日天咕噥一聲：「嗯，出發！出發？」 一下子，趙日天就清醒了過來，看著窗外的天色，不得不感嘆猴子的精力旺盛。

  看著趙日天正在穿衣服，猴子笑道：「趙大哥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先歇著！」

  「我不是送你，我是要跟你一起上路。」 趙日天一邊繫著腰帶，一邊說道。

  猴子疑惑道：「趙大哥跟我一起作甚？」

  趙日天心想，跟你一起看什麼時候有機會吃猴腦。嘴上卻說：「哦，你都叫我一聲大哥了，我覺得有些道理需要教給你，又不好拖延你的求道之路，只好先跟你走一程。」

  猴子還是不解：「什麼道理？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趙日天一邊用水洗臉，一邊說：「你看，仙人定然都是高高在上。你如此毛躁，若是讓仙人認為你不堪教化，把你趕走，你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猴子聞言撓了撓頭，若有所思，隨後也學著趙日天的樣子用水擦拭著猴臉。

  趙日天看著猴子的動作，心中頓感有戲。不能直接改變其對長生的執念，那就潤物細無聲地改變其性子，使其不再那麼衝動。

  一人一猴就這樣出發了。一路上，趙日天總找著機會就帶著猴子往大城市方向走，這也使得猴子越來越煩躁。路過的集市一旦遇到人，就會被猴子嚇的四處驚叫逃跑，都以為猴子是妖怪。

  趙日天見此頓感不妙，萬一猴子煩了只往山里跑，豈不是很容易遇到樵夫，進而被指引向方寸山。

  DVD大師趙日天語重心長地對猴子說道：「猴子，忘記我一路教你的道理了？你這樣野性難馴，如何能拜得仙人，求得長生？」

  猴子下意識地想撓臉，想起趙日天的話又放下手行禮道：「可是，他們很害怕我，還總是拿東西扔我！」

  趙日天：「他們只是不知道你的善良，他們並無惡意，你要試著去理解並且接受。今日遇到一點困難你就退縮，長生之路何其艱難，難道你要一直退縮嗎？」

  趙日天其實也不想這樣DVD猴子，他最喜歡的就是悟空的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但眼前的猴子顯然不是悟空，加上任務不能完成就回不去原世界。多重考慮下，趙日天不得不做得極端一些，能扭轉一點是一點，至少讓眼前的猴子不要遇到事就往前沖，知道三思而後行，否則依然容易被算計。

  當然，這一路上趙日天也不光只是在教導猴子。路過集市的時候，他也買了幾本書，如《論語》《春秋》《孫子兵法》。認字方面比較麻煩，趙日天是連猜帶蒙地教了個大概。

  比如此時的趙日天念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猴子眨著眼：「趙大哥，這什麼意思？」

  趙日天頓了一下：「意思呢就是雎鳩是一種鳥，愛到處跑，所以要關起來。後面的意思呢就是它一般棲息在河流的周圍。」

  猴子恍然大悟：「懂了懂了，繼續繼續！嘿嘿嘿！」

  趙日天老臉一紅，繼續個屁繼續，雖然他不知道原意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理解在學渣界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想了想還是教《孫子兵法》吧，三十六計起碼字面意思趙日天還是懂的。

  此時，林深處傳來一陣悠揚渾厚的歌聲，和趙日天當日唱的山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日天定睛一看，山上有一個樵夫正在往山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