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頌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喬悠悠,隨著人群慢慢走著,另一隻手舉著一根糖葫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吃,褚頌一直眯著眼睛吃的津津有味,看的喬悠悠都饞了。
「吃嗎?」褚頌把余剩不多的糖葫蘆杵到喬悠悠臉前,嘴角還粘了一小塊兒糖。
「有那麼好吃嗎?」
「沒吃過?」褚頌特別痞,大腿一拍,嚎著說:「哎呦喂,您怎麼長大的?糖葫蘆都沒吃過,咂咂,真可憐,來來別難過,哥哥餵你吃哦。」
說完,大嘴一張咬掉一顆山楂,對著喬悠悠的嘴巴過去,作勢要用嘴餵她,「來妹子……」
「別丟人了你!」喬悠悠推他,可是他塊頭大,推不開。
「來嘛妹子,別不好意思。」褚頌嘴裡噙著一顆山楂,說話都有些吐字不清,梗著脖子一個勁兒往喬悠悠身前湊,她躲,他就乾脆用手臂環住她的腰讓她逃無可逃。
「沒完了?還真想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丫是一地痞流氓啊?」喬悠悠撐著他的胸膛躲著,雖然口氣不善,可是眉間的笑和淺淺的笑渦無一不說明她此時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褚頌來勁了,就是不鬆手,「我比流氓有格調,我這叫地頭蛇,來妹子,別躲啊。」
人很多,對於街角打情罵俏的這對小年輕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兩眼,覺得羨慕也好,養眼也罷,反正看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很幸福。沉浸在某种放松情緒里的喬悠悠,沒有心思注意別人的眼光。只知道,他要走了,剩餘不多的時間,還是別吵架了。
喬悠悠最終也是躲不過,糖葫蘆被被他餵進嘴裡,酸酸甜甜的,他軟軟的唇瓣輕輕擦過,溫柔無比,帶著空氣中涼意,雙唇瞬間像是打了一劑麻藥一樣,有些酥麻,讓喬悠悠幾乎忘記,此時她的嘴巴里裝了一顆大山楂。
街角那曼妙輕吻,像顆小石頭亂了平靜的湖面。看著彼此,深邃的眼睛裡除了彼此身影之外,還有一些他們都熟悉的情愫。褚頌緊了緊握住她腰身的手臂,轉而鬆開她拉著她的手往回走。在擁擠的人群中,心急如焚的恨不得一步跑回車邊。
喬悠悠小跑的跟著褚頌的步子,和他一起穿越人群,被他一把塞進車裡,車門被摔的「砰」響。發動了引擎,車子利劍一樣的往外沖,可是這個時間人多車多,他忽然加速,差點兒擦著後面過來的車子。喬悠悠拉著他的胳膊驚呼,幸好褚頌反應夠快踩了剎車,要不又是一起交通事故。
車子忽然剎車,兩個人都猛的向前沖了一下又彈回來,這一下把兩人都晃清醒了。喬悠悠心有餘悸的看著遠去的車屁股,深呼吸了之後開始笑,聲音很大,眼睛眯在一起笑的特別歡實。褚頌無奈的看著她,自己也跟著笑。喬悠悠一個勁兒的拍著他的肩膀,話都說不流利。笑著笑著,忽然不知道是為何會如此開心?
褚頌再次發動引擎,左右看了看,把車子穩穩的開出去。車子一路平穩,沒超車,也沒闖紅燈,安穩的直到家樓下。卻趕巧的碰上了呦呦小朋友,就是那位批評褚頌軍裝不好看的小姑娘。
很明顯,小姑娘還沒忘記褚頌,看見他之後就往自己媽媽身後縮了縮。他們家和喬悠悠住一棟大廈,褚頌回來太少,所以從沒碰到過。
重名不重字,喬悠悠分外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每次看到她總是漂亮的像個小公主,穿著各種樣式的小裙子,小臉白白嫩嫩的,看著就想捏兩下。
「呦呦。」喬悠悠蹲下來和她打招呼。
呦呦瞟了一眼褚頌,又往後縮了縮,聲音輕微的打招呼說:「悠悠阿姨。」
喬悠悠有些不明所以,「呦呦怎麼了?」
呦呦媽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認生了,沒事兒。」
喬悠悠仰著腦袋看了看褚頌,笑著說:「這樣啊,那改明兒讓叔叔請呦呦吃巧克力好不好?這樣以後就認識了。」
呦呦看了看自己媽媽,又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褚頌,褚頌蹲下來和呦呦平視,擠出一個看起來很和藹溫柔的笑容。那天他真的沒想嚇她,只是小孩子好像都太過敏感。
呦呦眨巴著眼睛看著褚頌,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叔叔,你生氣了嗎?」
「當然沒有,呦呦說的是對的,叔叔也覺得藍色沒有綠色好看。」
「是嗎?」
「是的!」褚頌頗為認真的點頭。
呦呦的媽媽站在旁邊覺得更尷尬了,對褚頌道歉的說:「不好意思,那天我說話有些難聽,您別忘心裡去。」
「沒關係。」
喬悠悠心裡一陣一陣的犯迷糊,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進了電梯之後,褚頌把那天的事情告訴她,喬悠悠當即斷定,不要孩子是對的,有了孩子也只有被他嚇哭的份兒。喬悠悠那張嘴吧嗒吧嗒說個沒玩沒了,褚頌惱了,電梯門開了之後一把把她拽出來抵在門板上,懲罰似的狠狠啃咬著她的唇。手裡還不忘拿鑰匙開門。
門開之後,褚頌用力一撈把喬悠悠抱在懷裡,喬悠悠順勢用腿環住他的腰,噴在她脖子裡的熱氣惹得她咯咯的笑。笑聲像貓爪子一樣,輕輕撓著褚頌的心,痒痒的。
「……嗯唔。」
他的舌頭狂亂的攪著她口腔,吸走了她賴以生存的空氣,讓她氣虛不足,渾身無力,只能軟軟的趴在他身上。
褚頌抱著喬悠悠一起滾到床上,在足夠大的床上滾了一圈,喬悠悠翻身,跪坐在他身上。他單臂緊緊扣著她的腰,讓彼此沒有距離,另一隻手不管不顧的撕扯著她的衣物。喬悠悠沒工夫去想衣服是她花了多少錢買回來的,心裡和身體焦急的想要他,一秒都不想等。緊緊的抱著他,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找到她喜歡的安全。
房事來的太早,完全不是正常作息時間。可是一番運動後,喬悠悠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餓了。她覺得自己捨棄小我實現大我,餵飽了他卻餓了自己,這種精神實在是可歌可泣,自認為非常有必要覓食犒勞一下自己。
趁著褚頌洗澡的時候,喬悠悠套上睡衣,一路開燈到廚房。冰箱裡滿滿的,肉、水果、蔬菜、果汁。翻了又翻,沒發現不用開火就能充飢的東西。無奈,只能煮麵。
她在廚房叮叮咣咣的做飯,褚頌從房間出來看著她瘦瘦的身影,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特別溫暖。他的家,他的媳婦,就算他不在,她依然守著他們的家;就算她不愛,他也是她唯一正當合法的丈夫。十幾年來不就希望她能身邊嗎?如今已經夢成現實,就算她依然看不到他,卻也沒有再看著別人,又有什麼不滿足的?
褚頌輕慢慢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的腰,把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閉著眼睛貪婪的聞著她的味道。這樣就好!只是,如果她一直在他身邊,那該多好!可是,他馬上就要走了。天亮之前,要艱難的鬆開她,把她從懷抱里鬆開,吻著她的睡顏。
「我煮了自己的,沒你的份兒。」
「為什麼?」褚頌喃喃的說。鼻子蹭著她的脖子,把頭挪到她另一側的肩膀。
喬悠悠撇撇嘴,故意的說:「你沒說要吃,而且,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還是肉呢。」
「嗯,行,你吃飽了,我也就吃飽了。」
話里的話,喬悠悠聽得懂。抖了一下肩膀,頂開他的腦袋,拉開他牽制的手臂,把一碗熱騰騰的面盛在一個大瓷碗中。
褚頌亦步亦趨的跟著她,順手抄了一雙筷子,隨她到餐桌前,面對面的坐著。喬悠悠埋頭吃麵,褚頌把筷子伸進碗裡,一邊扒拉一邊說:「我看看,這裡頭都有什麼?雞蛋……哎呀……」
喬悠悠用自己的筷子狠狠敲了他的手背,像是被他偷了幾千兩黃金一樣瞪著他。
「我就看看,怕你吃不飽。」
「得了吧,不安好心!」
褚頌一聽,馬上變臉,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站起來走了。喬悠悠吐吐舌頭,繼續吃麵。誰知道,褚頌轉了一圈居然又回來,手裡多了一盒子。大喇喇的坐在她對面,甚至把腿放在餐桌上晃著,挑釁的打開喬悠悠的寶貝,把巧克力當饅頭吃,一口恨不得吞三個。
喬悠悠真是心疼了,他這叫暴殄天物!
「行了行了,給你一半兒。」
褚頌皺眉,把腿放下餐桌,裝模作樣的說:「不好吧,你再吃不飽怎麼辦?」
可話是這麼說,巧克力被他撂倒一邊,把面碗往中間挪了挪,一筷子下去,幾乎只剩下湯水。喬悠悠看的想哭。
但是不能猶豫,再猶豫就真的沒了。兩雙筷子在碗裡打架,爭著搶著,他們的頭抵在一起,牟足勁頭誰都不放鬆。為了一碗麵爭成這樣,這倆算是哪路貨色?
四目相對的時候,喬悠悠的意識還停留在那一碗被他搶光的面上,眼裡閃著怒意,而他的思維早已經跳躍到她身上。伸手托住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喬悠悠推開他,「……滾,老娘要洗澡!」
「我幫你。」
「不要!」
褚頌一手撐著餐桌,利落的身手,眨眼間已經跳過去到喬悠悠面前,拉住想逃的她,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鼻子不停蹭著她的脖子,熱氣在她嬌嫩的肌膚上留下片片粉色。
「你不都吃飯了嗎?」喬悠悠蹙眉,怎麼跟無底洞似的?
「不一樣。」
褚頌幫喬悠悠洗澡,可是那哪兒算洗澡呢?那是對他變態獸慾的滿足。不過,喬悠悠第一次知道在水中的愛,與床上雲雨完全不同。
喬悠悠懶懶的趴在褚頌懷裡,任由他幫她洗頭髮。滿頭的白色泡沫,感覺著懷裡軟軟的小人,褚頌完全意亂神迷了。喬悠悠拱了拱,把洗髮水蹭到他的胸膛。花灑的水落下,拍在他們身上,喬悠悠閉上眼睛,依舊懶懶的不動。
他的胸膛堅實,臂膀有力,抱著總是很有安全感。可是小時候為什麼總覺得他討厭?明明就是喜歡這樣的人吶,給她一個安全的懷抱,為她擋風遮雨,幫她洗澡,任由她耍賴的趴在他胸前一動不動。
難得他還能如此理智的沖洗乾淨她髮絲上的泡沫,濕潤的頭髮烏黑髮亮。她的胳膊緊緊環著他,臉頰貼在他的胸口。
「悠悠。」
「嗯,洗好了……」她剛想鬆手,就被他壓在身後的牆上,忽然襲來的冰冷襲擊著她的背脊,接著傳遍全身,不自主的抖著。
那晚很狂亂,好像是要把今後很長時間的親密全部提前兌現一樣。事後的悠悠看著空蕩的房間,托著沉重的腦袋,覺得最近幾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從他回來就是夢的開始,現在他走了,夢結束了。如果不是枕頭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和自己渾身的酸痛,她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很長的春夢,而這夢還是3D的,效果極其逼真,猶如身臨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