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道,這真的是糖霜?」
張氏看著眼前一盆雪白的顆粒,臉上的震驚之情,一點也不比剛剛的穎兒要少。
「不,這不是糖霜!」
「我就說呢!」
「我把它叫做白糖!」
張氏:……
「黑乎乎的糖霜,在長安城基本上可以賣到兩貫錢一斤,那麼如果換成是這種雪白的白糖,賣五貫錢一斤,不過分吧?」
很顯然,秦協道的發家致富方法,就是製作白糖了。
「喜歡吃糖霜的,大部分都是勛貴家的女眷,她們對外觀的追求是很高的。這樣跟雪花一樣的糖霜,肯定比黑乎乎的糖霜要受歡迎。」
雖然張氏覺得五貫錢一斤的糖霜,實在是太貴了。
但是客觀的說,她卻是覺得這個東西賣五貫錢一斤,也不算誇張。
整個長安城,就沒有哪家糖霜鋪子售賣這樣的糖霜的。
「郎君,這個糖霜好是好,就是五貫錢一斤的話,實在是太貴了。其實我們只要按照三貫錢一斤來售賣,也是可以掙錢的。」
穎兒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之中恢復過來,開始興致勃勃的盤算著秦府這一次能夠掙多少錢。
「白糖,我再說一遍,我們這個叫做白糖,不能跟黑乎乎的糖霜攪和在一起,要不然就太掉價了。
至於你說的價格問題,能夠買得起兩貫錢一斤糖霜的人,難道還會在意白糖是賣五貫錢一斤嗎?」
秦協道這話一出口,大家都不說話了。
雖然她們很想說,在意的。
但是不得不承認,長安城中,還真的有許多人是不在意的。
只能說秦府現在還太不富裕了。
「協道,這個白糖的製作,麻煩不麻煩?」
張氏要為秦府一大家子的吃喝負責,眼下售賣白糖似乎可以給秦府帶來大量的利益,那麼自然就要考慮下一步的事情了。
「不麻煩,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不過正因為很簡單,所以這個方法需要高度保密,否則別人學到了,我們的獨門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秦協道很討厭這個年代那種敝帚自珍的風氣,但是具體到白糖的製作,他也成了敝帚自珍的人。
沒辦法,誰讓糖霜如今都被天竺人給壟斷了呢?
在嶺南那邊還沒有大量種植甘蔗,或者是屬於大唐自己的糖霜還沒有被提煉出來之前,他都沒有開放白糖工藝的想法。
「府中都是信得過的人,沒有外人。不過,從今天起,這白糖的製作秘方,就由協道和穎兒你們兩個來保管,其他人都不允許知道。
哪怕是我和叔寶問你們,也不要說出來,這樣才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密。特別是你阿耶,心裏面藏不住事情,一旦他知道了白糖是如何製作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套話給套出去了。」
張氏的這個安排,應該算是非常穩妥的。
「沒問題!不過要想將今天買回來的糖霜全部提煉成白糖,還需要一些時間。為了加快速度,也需要採辦一些鐵鍋等物資。」
「綠葉,把箱子裡的錢財全部拿出來,大郎想要買什麼,你就安排人去買。然後你在讓秦福去西市找一件鋪子,也不用很大,但是位置要好。
等我們的白糖製作了一定數量之後,就開始放在那裡售賣。」
張氏做事也算是雷厲風行。
沒辦法,秦府現在實在是太缺錢了。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啊。
……
楊師道這幾天心情很不錯。
李世民採納了他的建議,朝中接連下發了幾道聖旨,直接表明了自誅首惡,從者不究的意思。
並且還專門安排了魏徵去河北各地安撫官員。
弘農楊家原本因為楊恭仁被罷相而籠罩在家族上空的陰雲,立馬就被驅散了。
「郎君,這兩天遞拜帖過來想要見您的人,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呢。特別是一些考中進士,但是朝廷還沒有安排合適位置的人,來的更是勤勞。」
楊府之中,管家楊澤心情愉悅的跟楊師道匯報著府中的變化。
之前的楊府,也曾經門庭若市。
但是在最近半個月,卻是有點門庭冷落的意思。
如今卻又是迅速的恢復了熱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陛下讓我擔任吏部侍郎,是相信我的為人,那種想靠著阿諛奉承就擔任重要位置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今後如果是有不相干的人來拜訪我,你可以直接幫我拒絕。」
楊師道出身豪門,不通下情。
他主掌吏部的官員選拔的時候,壓制權貴、親朋以避嫌疑。
所以李世民才會繼續讓他擔任吏部侍郎。
「好的,我都已經拒絕了。只是有些人實在是太熱情了,留下禮物就走了,我想要拒絕都來不及拒絕。」
「艷兒回來沒?她不是每個月都要去幾次寺廟裡,捐贈一些香油錢,或者是去城外一些流民聚集的地方開設粥棚嗎?
你把推不掉的財物交給晴霞,用在應該用的地方去。」
楊師道雖然在外面一副剛正不阿,很難說話的樣子。
但是回到家中,在自己女兒面前,卻是一副女兒奴的樣子。
這個情況,在長安城中也算是比較少見的。
「郎君,說到大娘子,我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可能需要您去跟她確認一下。」
楊澤糾結了幾秒鐘,最終還是覺得要把自己聽到的風言風語告訴楊師道。
「什麼消息?」
楊師道看到楊澤那個表情,心中咯噔一聲響。
「聽說……郎君,我只是聽說啊,大娘子前幾天外出的時候,被人輕薄了!」
「什麼???!!!」
果然,楊澤的話音剛剛落地,楊師道就臉色大變。
「為什麼我沒有聽艷兒說過?你都聽到什麼傳言了?」
「郎君,前幾天大娘子跟晴霞去西市那邊的放生池遊玩,但是不小心掉進了水中。當時有人把她們救上來了。
但是據說在救她們的過程中,那人的動作輕浮,乘機占大娘子的便宜,放生池旁邊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外面的傳言更是說的非常形象逼真!」
聽楊澤這麼一說,楊師道覺得一股血直往頭上涌動!
然後立馬轉身朝著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