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講話!」
「槍械完全分解,我們只夠組裝時間。」
陳銘聽著戰友的說,內心充滿無奈。雖說確實有部分客觀理由,在這個年代,95式自動步槍還沒有大規模列裝,一般連隊使用的都是81式,俗稱81槓。來到老A後,學習時間有限對槍械不熟。但你這麼跟教官懟,不是白給嗎?
人就挖好了坑,等著你跳呢。
「片面的強調客觀理由,加扣兩分!」
「報告!」
「怎麼又是你啊,三十九。講話!」
陳銘拉了拉三十九號吳哲的袖子。這老哥啥都好,就是太傲氣。不過在這年頭,雙學位碩士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但是您老人家能不能等集訓結束再傲啊。
「槍械瞄具未經校正,校正一支槍,需要多少時間?」吳哲甩開陳銘的手,大聲開口道。不滿溢於言表。
袁郎看著吳哲嘆了口氣,他對這大碩士真是又愛又恨。
「跟教官講話用質問的口氣,扣兩分。」
「脫離瞄具你就不會射擊了嗎?」
「37,隊列中拉拉扯扯,扣5分!」
回答完吳哲的問題,袁郎也不打算放過陳銘的小動作。而且,這小子分有點多了,得多扣點,心裡暗暗想著。
「報告!」
「27,講話!」
「我請求···唔~」
聽到身邊的拓永剛依然如原劇中一般,喊出報告。陳銘一把衝過去捂住他的嘴巴。
真就想不明白了,特意跟成才換到第一排,而且同樣作為參訓隊員的身份,自己能打出成績,這挺萌的死老黑還是老樣子?
「37,隊列中亂動,扣5分。讓他說!」
袁郎看著拓永剛的表情,內心已經猜到了幾分。雖然對陳銘的表現看好,但臉上依然冷著,不露聲色。
抱著拓永剛,用力捂住拓永剛嘴巴的陳銘,看著袁郎,嘿嘿一笑。
「沒,沒事。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我替他說。」
「他想說他成績太差,感覺丟人,所·····」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這老黑了。拓永剛猛得掙開,一對牛眼先瞪了陳銘一眼,隨後看向袁郎。
「我請求退出。」
得嘞,白費功夫了。
看著拓永剛那張黑臉上都肉眼可見得漲紅。那是憤怒,是憤懣。對齊桓,對袁郎,也對老A。
憤怒,會蒙蔽雙眼。
這次實彈射擊訓練的成績,只能是一個導火索。一個多月以來,對齊桓罵人,袁郎嘲諷以及A大隊訓練方式的不滿徹底被引爆。
在此時的拓永剛眼裡,陳銘的成績,吳哲等戰友關心的眼神,乃至陳銘剛剛的舉動,都丟在了一邊。腦海里閃現的,一幕幕都是過往訓練中受過的委屈。
聽到拓永剛的話,袁郎沉默了一會。
雖說心裡有準備,本身也非常看好拓永剛,畢竟多少也是整個集訓隊唯一的老傘兵。但規矩,就是規矩。
「可以,每個人都有放棄的權利。」
「不是棄權,是退出,是抗議!」
「別說了。」陳銘拉拉拓永剛的袖子,小聲說道。
「誰能完成這樣的任務,在這樣的可視條件下,用這樣的槍械來射擊?」拓永剛甩開陳銘的手,死死得瞪著前方。
「你讓我們做這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無非只想顯示你的優越感,變態的優越感。」
拓永剛這句話出口,內心已經後悔了。
其實情緒這個東西,想來是來得快去得快。平日裡的訓練太忙,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裡有時間發泄自己的情緒。現在吼了兩嗓子,拓永剛冷靜了不少。
這時再想想,好像,還真有人做到了?而且就在自己旁邊。
周圍的戰友們都驚訝的看著拓永剛,心說,拓老黑呀,你說了額們想說不敢說滴話呀。
袁郎楞了片刻,內心好似再糾結什麼。
「你看看37,他做到了嗎?回答我!」,慢慢踱步到拓永剛面前,聲音壓低的問道。
拓永剛面色很難看。顯然,這個任務,並不是不可能完成,哪怕對於參訓隊員而言。
視線越過袁郎,拓永剛能看到袁郎身後,集訓隊列中其他戰友們的嘀嘀咕咕和指指點點。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入列歸隊;二,你在我們中間找個人,如果他能做到,你立刻滾蛋!」袁郎說完,靜靜地看著拓永剛,只有微微抖動的睫毛,出賣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拓永剛的面容糾結,他心裡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但袁郎這仿佛高高在上的語氣。又一次讓他的臉色開始漲紅。
「陳銘~」許三多這時朝著陳銘努努嘴。
陳銘沒有理他,因為現在陳銘也很糾結。
為了避免傘兵被淘汰,他做了努力。但事情還是發展到這一步,那麼某些方面來說,會不會是傘兵自身的心裡素質有問題呢?
一個容易被憤怒充斥大腦的士兵,真的適合特種部隊嗎?
他不知道,在他內心搏鬥的同時。
拓永剛和袁郎也仿佛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一般,互相瞪著對方。只是袁郎的目光看上去是十分平靜的注視。
但在拓永剛眼裡,袁郎這平靜的目光,仿佛一種無聲的嘲諷。在諷刺他的成績,諷刺他的曾經。那是一種,仿佛在看小孩子胡鬧一樣的眼神。
人心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事物。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雖然陳銘不知道拓永剛在想什麼,但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紅,就意識到要遭。
「我找你,我就找你!」
果然,暗暗收回了正想邁出的腿。陳銘微微嘆了口氣。
拓永剛是個敢愛敢恨的漢子。好聽得說叫真性情,難聽點叫大山炮。或許有原因,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絕不適合老A。
陳銘微微閉上眼睛。
直到槍響過後,耳邊傳來一聲沮喪的「我棄權。」
拓永剛,離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