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都慌了,低著頭都不說話。
蒲公公怒道:「一張張的嘴,是都不會說話了,還是都啞巴了?公主究竟去哪了?」
「不……不知道。」
「不知道?貴妃娘娘要見公主,你們卻謊稱公主病了,現在公主不見了,你們又說不知道……好啊,一個個的,都長了雄性豹子膽了……來人,掌嘴,打到他們肯說為止。」
「是。」
內務府的幾個太監上前,將長樂宮的太監宮女拉了出去。
直接在院子裡掌嘴。
蒲公公又吩咐人搜查長樂宮,要把宜公主找出來。
一濃眉小眼的太監卻看了眼長樂宮娘娘住的正殿,說:「蒲公公,那兒也搜嗎?」
蒲公公當下有了顧慮。
那位長樂宮娘娘,已經十幾年沒有出來過了,雖然極少有人再提起這位主子,但當年發生的事,一經想起,依舊叫人後背發涼。
濃眉小眼的太監見蒲公公不說話,又道:「若要進去搜,恐怕,會驚擾了那位。」
蒲公公衡量片刻後,深吸一口氣道:「貴妃娘娘的事,才是最要緊的,搜!進去搜!」說罷,又添了一句,「不過,還是先讓人進去通傳一聲。」
「是。」
然,不等太監進去通傳……
正殿裡伺候的一位老嬤嬤便先出來了,老嬤嬤雖已兩鬢斑白,身形佝僂,但那眉眼卻十分有神,透著三分沉穩,七分威嚴。
饒是蒲公公見了,心底也不由地的緊了一陣。
老嬤嬤見自己宮裡的太監宮女正在被內務府的人掌嘴,她眉頭也不皺一下,只是走到蒲公公面前,不急不慢的問:「蒲公公,他們幾個是犯了什麼事,竟然驚動內務府親自過來掌嘴?」
蒲公公立刻換了一張笑臉,語氣也恭敬起來:「本不想驚動了蘇嬤嬤你,可這幾個奴才,竟然謊稱宜公主病重……還把公主弄丟了,這才掌他們的嘴。」
說完,蒲公公揚手,讓他們別打了。
長樂宮的幾個太監宮女被打得嘴角出血,臉也紅腫起來。
蘇嬤嬤卻面不更色的看著蒲公公,氣勢絲毫不弱:「公主一向貪玩,這個時候,許是到御花園去了……先前,內務府就派人來了一趟,這會子,蒲公公又親自帶來人……這好端端的,竟又關心起公主的去向,不知蒲公公,此舉何意?」
「可不敢,老奴只是奉命辦事。」
「奉誰的命?」
「貴妃娘娘。」
提到蕭貴妃,蘇嬤嬤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
蒲公公又刻意強調:「是貴妃娘娘要見公主,所以命老奴來,請公主去一趟。」
「貴妃娘娘……為什麼要見公主?」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蒲公公沒有明說,「蘇嬤嬤要是知道公主在哪,就請公主出來,隨我去一趟,也免得……驚動了主子。」蒲公公看了一眼正殿。
蘇嬤嬤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知道貴妃娘娘眼下要見公主,定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她問挨了打宮女:「你們在公主身邊伺候,公主人呢?」
宮女低著頭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是不是到御花園去了?還不去找!」
「是。」
宮女捂著被打的臉,往御花園去找了。
蒲公公笑道:「蘇嬤嬤何必多此一舉,這幾個奴才敢謊稱公主病了,便是知道我要來請公主去貴妃娘娘那……所以,公主怕是躲起來了,又怎麼會在御花園。」
蘇嬤嬤當下便懟了回去:「公主未曾犯事,為何要躲?蒲公公,說話,可要仔細了。」
蒲公公表情一頓。
竟也有被懟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畢竟,究竟是不是宜公主扮成小太監,兩次偷了貴妃娘娘的藥,還不得而知。
要是現在就給公主定罪名,他這個做奴才的……
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自然,也就沒話反駁蘇嬤嬤,只能幹等著了。
過了好一會,長樂宮的宮女才回來,說是在御花園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公主。
內務府的人在長樂宮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公主。
除了正殿沒去找……
蒲公公眼神一轉,把目標瞄準了正殿。
蘇嬤嬤看出他在想什麼,直接道:「主子最近身體不適,又服了藥睡下了,蒲公公還是帶著人回吧。」
蒲公公也不敢真的闖進正殿去搜查,衡量之後,說:「貴妃娘娘著急見公主,既然公主不在這……那也只好出動內務府,去各宮各處找公主了,若是找到了,就直接帶公主去貴妃娘娘那,不來這回話了。」
說完,便帶著內務府的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蘇嬤嬤讓人關了宮門,質問那幾個挨了打的宮女太監:「到底怎麼回事?公主去哪了?」
幾人都搖頭:「嬤嬤,我們真不知道公主去哪了。」
「蕭貴妃不會無緣無故見公主……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蘇嬤嬤是個聰明人,仔細一想,琢磨道,「今日,內務府帶著太醫院的掌藥史滿宮裡對人,說是有個小太監偷了藥……這會,蒲公公又帶著人來,說蕭貴妃要見公主……難道……」蘇嬤嬤說到這,瞬間反應過來,露出一副又驚又疑的表情。
那幾個宮女太監面面相覷,都慌了。
蘇嬤嬤當即道:「你們還不快說!」
「嬤嬤………」一太監突然跪了下去。
另外幾個見狀,也跟了跪了下去。
那太監聲音哆嗦著說:「都是我的錯,公主前些天,問我要了一身衣裳,說是有用處,我也沒有多問,就……就把衣裳給了公主。」
蘇嬤嬤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公主穿著你的衣裳,扮成小太監偷了蕭貴妃的藥?」
「我……我也不確定那個小太監是不是公主,今日內務府查人的時候,公主就不見了,所以我們才……才謊稱公主病了。」
「你們也不知道公主去哪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蘇嬤嬤如此穩重的人,此時是又急又氣:「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一聲也不吭,公主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有幾個腦袋擔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