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走水一事,太監們不敢驚動皇上和太后那邊。
所以鑼聲也是避著這兩處。
陳皇后這邊卻是知道了。
管事的嬤嬤聽說是太醫院走水了,想著皇后已經安寢,就不打算通報,可聽到宮人說,宜公主從火里被人抬了出來,便趕緊去通報了。
陳皇后聽聞此事後,先問的卻是:「好好的,太醫院怎麼會走水呢?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守的夜?」
「具體火是怎麼燒起來了,還不知道。」嬤嬤查看著皇后的表情,試探性的問道,「娘娘,宜公主那邊?」
「傳了太醫沒有?」
「已經傳了。」
「既然有太醫在,總不能出什麼大事。」陳皇后對宜公主並不關心,對長樂宮裡的那位也不關心,她不耐煩的悶了口氣問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一會是蕭貴妃丟了幾根蟲草,內務府就到處對人,一會又是公主丟了,滿宮裡找人……一天到晚的不消停。」
陳皇后根本沒心思管這些事,她現在只關心還被禁足在東宮裡的兒子。
嬤嬤說:「奴婢聽說……」
「聽說什麼?」
「原是耳朵根聽來的話,就沒早早的回娘娘……說是內務府對完人沒多久,貴妃娘娘就下令,要請宜公主去永德宮,這才發現宜公主不見了,所以滿宮裡找人……今兒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人,沒想到,公主竟然藏在太醫院的藥房裡……好在人沒燒著,只是嗆了煙暈了過去,休息休息,吃幾碗藥應該就好了。」
「蕭貴妃叫宜公主去做什麼?」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可要讓人去問問?」
「不必了,她們的事,本宮懶得管。」陳皇后琢磨道,「本宮就是奇怪,蕭貴妃和長樂宮裡的那位都十幾年不見面了……她也一向不待見宜公主,今日突然叫公主去永德宮做什麼?」
「可是公主學問的事?」
「公主的學問,也是蕭貴妃伸得了手的?她自己就是個讀糊塗書的人,字不識幾個,一門心思都撲在爭寵上面……哪裡還有閒功夫去管公主的學問。」陳皇后也是個心思細膩的,稍稍一琢磨,便琢磨出名堂來,「難道……是偷藥的事?」
嬤嬤也立馬會意到主子的意思:「娘娘是說,偷貴妃娘娘藥的人,是宜公主?」
「不然那丫頭平白無故的躲什麼?」陳皇后分析道,「長樂宮那位身子一直不好,還咳得厲害,冬蟲夏草能止咳,正是入引的好藥,所以宜公主要生了偷藥的心,也不是不可能……大概是露餡了,心裡又怕事,這才躲了起來!倘若……真是這樣……」
「娘娘是想?」
陳皇后眼底划過一抹得意陰險的笑意:「伺候本宮起身。」
嬤嬤沒再多問,趕緊喊來兩個宮女,一同伺候陳皇后起身梳妝。
然後往長樂宮去。
剛出宮門,兩個太監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跪在陳皇后面前:「皇后娘娘……太醫院那邊,又……又出事了。」
……
與此同時。
太醫院走水的消息,也傳到寧王府。
寧王和王妃這個時候已經休息了。
聽到宮裡來了消息,寧王立刻起身穿衣,來到外廳。
傳話的小廝說:「王爺,剛剛得到消息,太醫院走水了。」
寧王嚴肅道:「怎麼回事?」
「可能和宜公主有關。」小廝說,「今日宜公主不見了,到處找不到人,晚上太醫院一個藥房失火,撲火時,宮人在裡面發現了昏迷了宜公主,還好公主沒燒傷,已經送回去了。」
「玉公子那邊呢?」寧王只關心林老夫人。
「玉公子沒事。」
寧王鬆了口氣。
玉君此次入宮,寧王不放心,暗中打點好一切,派人照顧著,讓他們在這十天裡,不管宮裡大事小事,都要來報。
方才聽到宮裡來了消息,他還以為是玉君出事了。
這會手心還是涼的。
寧王緊皺的眉頭鬆了幾分,擺了擺手:「行了,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王爺。」小廝還有話要說。
「還有事?」寧王預感不妙。
「趙院使和沈太醫,還有其他太醫,這會……都進宮去了。」
寧王聽了,不解道:「不過是太醫院一間藥房失火,算不了大事,而且都這個時辰了,趙院使他們進宮做什麼?」
小廝面色嚴峻,聲音發緊道:「因為撲火時發現,那間藥房裡的藥,全……全都是假藥。」
「假藥?你說太醫院藥房裡的藥,是假藥?如何發現的?」
「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宮裡來的消息,是這樣說的……趙院使和沈太醫知道後,立馬進宮去了。」
「這怎麼可能?宮裡的藥材,都是仔細精選了才送進去的。太醫院裡多少雙眼睛盯著,沒道理一整個藥房的假藥會看不出來。」
「王爺可要進宮看看?」
「速去備轎。」
「是。」
小廝正要去……
寧王妃從內室里出來了:「王爺。」
寧王趕緊擺手讓小廝退下了,然後和寧王妃說:「宮裡出事了。」
「我都聽到了。」寧王妃才起身,雖收拾好了儀容,但眉眼間仍帶著幾分睡意,「太醫院走水,宜公主暈倒,這會子,又查出假藥來,宮裡夠亂的。」
「嗯,所以本王得進宮一趟。」
「都這麼晚了,王爺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兒。」寧王妃說,「太醫院的事,自然有人管,趙院使不是已經進宮去了嗎,就讓他自己去查吧,王爺又何必蹚這趟渾水?而且明日,你還要帶景兒進宮去找林老夫人看病,等明日到了宮裡,再問一問,也不遲。」說完,寧王妃又補充提醒了一句,「王爺別忘了,未央園和朗州的事才結束,切莫在眼下時刻,再冒風頭。」
寧王點頭:「你說的對……本王也只是想著,父皇此時病了,宮裡出了事,總要有人把持大局,所以……」
寧王妃打斷他的話:「就算要有人把持大局,那個人,也不是非得就是王爺,王爺才請了林老夫人進宮給皇上看病,現在,還是什麼都別管的好。」
「還是洛兒你考慮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