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珏的身子一僵,聲音微啞,「去多久?」
「兩個月。」
獨孤珏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成拳頭,半晌才道,「好,本王等王妃回來一起賞荷。
起風了,暗一,推本王回去。」
「是,王爺。」
暗一跟時淺告退,便要推著獨孤珏離開。
「等等。」
獨孤珏沒有回頭,但暗一知道,他家主子在期盼著什麼。
時淺從香兒手裡接過一個大荷包,然後交給暗一,「這裡是十萬兩銀票,以備不時之需。」
「王妃,這使不得啊。」暗一覺得手裡的銀子有點燙手。
他暗中打聽過,主子每次藥浴用的藥材就要上百兩銀子,這還不算其他的。
主子的腿是真的很費錢,這是王妃有錢,不然真治不起。
「拿著吧。」時淺將荷包塞給暗一,然後就帶著香兒時寶回了房間。
「主子,屬下還是將銀票還給王妃吧。」
「不必。」獨孤珏抬手將暗一手裡的荷包收進了自己的懷裡。
然後控制著輪椅回了房間。
暗一愣在原地有些懵,主子這是吃軟飯吃上癮了,這錢真是拿的非常心安理得啊。
其實他很好奇,主母到底是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
因為要離開一個月,時淺便連夜將藥浴需要用的藥材分成一包包的,這樣每次用一包就可以了。
第二日一早,時淺沒有跟獨孤珏告別,乘著一輛馬車帶著香兒時寶離開了王府。
暗一看著已經望著窗外出神良久的自家主子,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王妃走的這麼決絕,主子心裡應該不好受吧。
就在暗一想著如何安慰的時候,就聽他家主子道,「拿拐杖來,開始練習。」
「是,主子。」
一輛外面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馬車一路出了城門,順著官道駛向不知名的遠方。
馬車過後,一行黑衣人跟了上去。
「小姐,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香兒誇張的呼吸了幾口空氣,小臉上一片喜悅。
時淺也很開心,「等在帝都的事情結了,我們就回神仙谷,再也不出來了。」
谷里的日子雖然沒有外面的花花世界豐富多彩,但只有那裡能讓她的心情寧靜。
「嗯,小姐,奴婢都聽您的,您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
「寶寶也要,要……」一直沒有說話的時寶,突然抓住時淺的袖子,要了半天也沒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時寶有說話的欲望是好事,時淺握著時寶的手,笑著給他力量。
「寶寶也要跟著姐姐,對嗎?」
時寶用力的點頭,呆滯的眸子緊緊的鎖著時淺。
時淺伸手將時寶摟進自己的懷裡,「放心,姐姐一定會治好你的。」
時淺這次回谷,便是去取幾味藥,這幾味藥在市面上,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
馬車在路上行了半個月,這天,三個人來到了一片樹林前。
神仙谷是四國最神秘的存在,關於它的信息非常少,入口在哪更是無人知道。
獨孤珏能夠查到時淺和國師來自神仙谷,已經是非常厲害了。
香兒駕著馬車進了樹林,一路跟隨的黑衣人忙也要跟進去,卻被突然殺出來的另一夥黑衣人給攔住了去路。
時淺並不知道樹林外發生了什麼,一路非常順利的進了神仙谷。
等徹底進入神仙谷的地界,好聞的花香撲鼻而來,美麗的七彩蝴蝶在花間飛舞,潺潺的流水更添幾分生機。
時寶呆滯的目光也變得鮮活起來,眼珠也會轉了。
時淺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果然,寶寶是喜歡這裡的。
「小師妹,你回來了。」
聲到人到,一個娃娃臉男子朝著時淺飛奔過來。
時淺笑著躲開,娃娃臉男子撲了個空。
「小師妹太調皮,每次都不讓我抱。」娃娃臉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時淺的五師兄。
時淺抿唇一笑,單邊小梨渦就跑了出來。
「五師兄不怕大師兄讓你抄書嗎?」
都說長兄如父,神仙谷的大師兄通曉古今,姿容無雙,真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大師兄對四個師弟嚴厲的近乎刻板,但對唯一的小師妹卻寵愛有加,簡直就是捧在手心怕化了的那種。
聽時淺提到大師兄,五師兄蔫了,忙擺手,「小師妹,你可饒了我吧。」
香兒在一旁偷偷笑,五公子這性子連谷主都治不了,只有大公子能治。
猶記得是三年前,五位公子給小姐慶生,五公子高興抱了小姐,然後就被大公子追著教訓了三天三夜才算罷休。
後來據五公子自己說,大公子讓他寫男女授受不親這六個字,就整整寫了一千遍。
這之後,五師兄是真的長了記性,再也不敢抱小姐了。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師父呢?」
「我是前天回來的,師父半個月前閉關了,算來這幾天也快出關了。」
時淺點頭,「嗯,那我們就先不要去打擾師父了。」
「嗯,小師妹你餓了吧?」五師兄期待的道。
「嗯,有點。」
「小師妹,你知道的,我不會做飯,這幾天都是吃果子充飢。
看在師兄我給你找來那麼多情報的份上,你給師兄做頓好吃的好不好?」
時淺的手藝可是相當好的,不過她不會經常做飯,因為只要有大師兄在,就絕對不會讓她靠近廚房。
時淺點頭,「當然可以,走吧。」
「哎,好嘞,對了,小師妹,他是那個孩子?」五師兄見到時淺太高興,現在才注意到跟在時淺身邊的時寶。
「嗯,他叫時寶,現在是我弟弟。」
「小師妹,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一向嬉皮笑臉的五師兄,這次卻有點嚴肅。
時淺跟著五師兄走到一邊,「怎麼了?」
五師兄看了時寶他們那邊一眼,確定他們聽不到後,才擔憂的道。
「小師妹,他會不會是王碧韻那個女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在你身邊安插一個眼線。」
「他不是。」時淺非常篤定,那股熟悉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她現在無法做滴血認親證明時寶就是自己的弟弟,但血脈間的牽繫讓他們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就覺得無比熟悉。
五師兄點頭,「嗯,我相信你,我們走吧。」
五師兄說他這幾天嘴裡淡的吃東西都沒有滋味了,所以時淺特意多做了幾道菜。
美美的吃了一頓大餐,入夜後,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時淺房間的外面,皎潔的月光下,一襲白衣男子挺拔的站在院子中間。